《目标是拯救世界》唯君诺

19、合作

　　对着镜子里和自己的动作不再同步的镜像，王小彦其实有种空间错位的感觉。
　　有好几瞬间，他把镜子错当成了打通的窗口，甚至想要触碰对面那个人影，看看他是不是真实的……
　　但王小彦最后还是忍住了，转过身不去看镜子。

　　“说一说你所谓的合作吧。”王小彦背靠在洗漱台边，开口询问。
　　‘赚满一万积分，兑换道具让我脱离出来，然后分道扬镳，各过各的生活。’王颜这一次简单明了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你倒是说得挺简单的。”王小彦听到那声音轻描淡写的说出“一万积分”这个数字的时候，抽了下嘴角……
　　且不说这个BT转化难度如何，单凭这庞大的数量就让人郁闷了好伐！上哪能找这么多变态啊！？
　　一个低级BT，20积分；中级BT，50积分；高级BT，100积分。也就是说至少要找到100个大变态……ORZ

　　‘去哪里找这么多变态？……你难道没发现自己的群嘲体质吗？’王颜无奈的打了个响指，一本笔记正好砸落到王小彦的头上。
　　“啊？！”王小彦手忙脚乱的接住本子，摸了摸被砸的一阵痛的脑袋，瞪了王颜一眼，“喂！你干什么！”
　　‘打开看看吧。’王颜毫不掩饰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对着王小彦晃了晃手中的笔记。
　　“提醒一下会死啊……”真是，这个分裂的自我真是特别想看自己倒霉的样子啊，你心里那股愉悦我都感受到了好吗！
　　王小彦念叨着打开笔记本，却被里面满满当当的字，弄得噤住了声音……
　　原本空白的BT攻略手册上，填满了被驯服的低级BT,
　　而且，这些人……

　　编号003：杨浩（驯服状态：100%）
　　生平经历：10岁，孤立欺凌校友；15岁，接头暴力勒索组织带头人物；16岁，因故意伤人罪，判入劳教所改造5年……
　　BT能量：低级（稳定）

　　这家伙似乎是……那个小学里和自己同坐了三年的同桌吧。但是，他和这个杨浩的关系好像没有这么恶劣啊，毕业的时候还握了握手呢。王小彦思考了一下，才想起当年这个同桌表现出来的一些奇怪行为……瞬间顿悟了，自己悲惨的小学生活的缘由。
　　一瞬间百感交集，但王小彦没有说出来，沉默了一会，便继续往下看。
　　王颜感受着王小彦内心翻滚的情绪，勾起一个狡猾的笑容。

　　广伟成，BT能量：低级（稳定），极端、独权主义……
　　夏梅，BT能量：低级（稳定），XX异教狂热信徒……
　　傅阳云，BT能量：低级（稳定），末世研究爱好者……
　　……
　　王小彦看完了第一页的人物信息，却合上了笔记不再翻下去。同学、老师、邻居……小学时朦胧的记忆，一下子蒙上了灰色，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已经从这些遇到的人中提取出了90个人，55个低级、32个中级、3个高级，加上你解决的那个孙谦的50分，一共有3050分。现在已经有五十个低级的被我解决了，所以说BT数量于我们来说，真的很容易达标，你在那个节目初选不是一下子就撞到了两个……’
　　“初选那些人里有BT吗？”王小彦疑惑，他可是赛前赛后都没听到小诸的警示声音啊。
　　‘关于这点，系统功能似乎是只对我全面开放。但你也有所察觉吧，那个跟你搭话的……’
　　“啊，好了别说了。”王小彦摆摆手，打断王颜的话，他的脑子里已经填满小学时代的灰暗记忆了，再来点什么爆料，这脑子可能就有点受不住了。他是知道自己的运气不是很好，但没想到，倒霉的缘由是这种群嘲引怪的体质作怪。
　　王小彦一直相信这世界上好人还是多数的，一般来说，偶有这种BT值高的人，一生遇到一两个就算多了，像他自己这样，接触到的的50%都是变态……还真是……

　　本以为自己的不走运是在15岁之后，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从小学开始就已经活得这样苦逼。那些被自己视为无意、无心的挑衅话语，那些自己一直不理解的排斥、欺凌……原来是有所预谋的啊。
　　王小彦埋下心理滋生的灰暗情绪，强迫自己想开一点。虽然受到这些欺凌，挺愤恨命运的不公，不过……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再去纠结这些事情来扰乱自己的心情，就太傻了。’王颜垂下眼，摆弄着手中的笔记本，喃喃说道。
　　被戳中想法的王小彦一顿，抿唇看向王颜，却只见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平静的看不出情绪。他……
　　‘你的心思、想法、情感，我已经听了这么多年，怎么能猜不到？’王颜挥手把笔记本收回，又抢答下王小彦未来得及思考的疑问，‘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的习惯、你的秘密，你所有的记忆……现在可以消掉你对我的怀疑了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和我本是一体。’
　　“是吗……”
　　‘上学时，被人栽赃作弊，全校通告批评；走在路上总是被奇怪的人盯上……’王颜恶劣的挑拣着王小彦最不想回顾的过往，慢慢说着。
　　“够了！”王小彦出声打断王颜的话，这种被人拆穿的过往的感觉，像是自己赤/裸着站在西装革履的人眼前一样羞耻。

　　但王颜却完全无视了王小彦的懊恼，继续把一件件往事排列的细述，那眼神任谁都能看得出，这家伙是故意的。
　　王小彦走出镜子映照的范围，但脑海里的声音却一点没有中断的继续再说。
　　“你敢再说下去看看！”王小彦暗暗咬牙，与之前毫无意义的谩骂不一样，这一次王颜说的每一件事，都戳中他心中那些埋藏的黑暗。
　　最后，王小彦还是败下阵来，无可奈何的回到洗漱间，恨恨的盯着镜子里那个依旧说个不停的人。
　　这是在报复自己之前对他的无礼和轻视吗？呵……
　　凭什么这家伙知道自己这么多弱点，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打乱自己原本的计划，还扰得自己头痛！
　　啊……这个所谓的分裂的人格消失掉就好了！明明和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异类！

　　这样强烈的排斥，从内心爆发出来，王小彦突然发现镜子中的画面闪乱了几下，而那声音也因为这变化停住了。
　　镜子里的王颜停下来，直直的盯着王小彦。
　　王小彦对这种奇怪的情况，突然产生一种想法，他掏出手机对着镜子快拍了一张照片。
　　果然……
　　王小彦不意外的看着手机屏幕里显示的照片——那上面不是恶意的盯着自己的王颜，而是自己拿着手机的画面。
　　“你……”王小彦把手机里的画面展示给王颜，学着王颜讥讽的口吻恶劣的反问，“不是我脑补的产物吧？”
　　这样就可以说通了吧，为什么这个王颜会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因为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
　　真可笑……
　　王小彦收起手机，原来自己这半天里，不过是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镜子说话。
　　一个人怎么可能承载两个独立的人格？可能是自己因为复生后，发生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不知不觉中累积了太大的压力。有必要再去找个心理医师看看了。
　　强迫自己无视镜子里的人，拉开门往外走。但王颜的笑声，让王小彦停下了离开的动作。
　　‘呵呵。’镜子里的人影被讥讽，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起来，只是王小彦明显感觉自己似乎是真的惹怒了他。‘这么简单就否认了我的存在。你还真是残忍啊，我的主人格。’
　　不要乱想，不要乱想。王小彦默念着，却不由得在意那个“残忍”的描述词。

　　‘你是需要一些事实，看清自己。’王颜勾起唇角，声音带着一股蛊惑的意味，‘如果之前发生的那么多事，你都可以归类于脑补，那么我有另一种证明方法。过来……’
　　“证明方法？”王小彦顿住，又看向镜子。
　　‘你靠近一些，把脑袋贴过来。’镜子里的人指了指自己贴上镜面的额头。
　　“你又想干什么？”王小彦没有听王颜的指示，梦境里出现的那件事他还记忆犹新呢，这家伙又想把自己弄晕用以抢夺身体主权吗？

　　‘我要给你看看，我一直生活的地方，那个封闭的意识海。而且……你不是说我不过是你的脑补产物吗？现在却连碰一下镜子都不敢了吗？’王颜说这话的时候，意外的收起了脸上嘲弄的笑，但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反让人觉得更加忐忑，‘如果你相信自己的结论，那就过来，贴过来。’
　　王小彦掐了一下胳膊，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里拍下的照片。
　　这绝不是梦境，是现实。所以……只是额头贴上镜面这种事，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为了用事实洗醒自己向着神经质发展变化的大脑，他紧了紧双手，慢慢的把额头贴上去。
　　不过就是镜子而已……没有什么好怕的。王小彦感受额头的皮肤触碰上镜面冰凉的感觉，自我安慰道。
　　但……
　　为何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是错觉吗？

　　“果然是个好骗的傻瓜。”
　　王小彦陷入黑暗前，听到自己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