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烤翅膀

20、十九

　　轻柔的蓝调在餐厅里流淌，灯光并不明亮，略带几分迷蒙，在座的大多数是年轻的旅游观光客，一瓶啤酒一杯碳酸饮料，都可以简单的冒泡。
　　大大的落地窗外，能看见Disneyland的灯火通明。Michael一行人坐在窗边的位置，微风习习。
　　“这么说你和Lincoln是一个高中的？”Michael颇有兴致的问坐在对面的Angela。
　　“Bingo！”Angela嘬了一口可乐，身子往前倾，若隐若现低领衬衫里面的白嫩肉肉。
　　“那你也认识Neil，Veronica？”有的人天生会对某些人有好感，Angela对Michael来说就是如此。
　　“Neil？”
　　“嗯，我和Lincoln现在住在他在Chinatown的旅馆里，他个子不高……”
　　“哦！那个在班里总说要发财的男孩”Angela说着，还看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Lincoln，男人明显的卷入低气压漩涡里。
　　“至于Veronica……我的下一任，总是略有耳闻”一句话，让Michael一愣，Lincoln的脸也青一阵白一阵。
　　“怎么？”Michael总是在不该好奇的时候好奇。
　　“Lincoln以前是我的男朋友……”
　　“Angela！”
　　女孩轻描淡写的语气，让Lincoln发怒，高八度的厉喝，让Michael吓一跳，还有那个一直不作声的Lisa，手也跟着一抖。
　　“明明是你先离开的，不关Veronica的事”下一秒，Lincoln凶凶的逼近Angela，两人之间好像有没理清的事，或者Angela天生就是Lincoln的克星，没说几句话，就把这一向沉稳的男人点着了。
　　“把别的女人往自己怀里揽，卿卿我我，又去扯人家的衣服，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和两人谈分手的时候一样，Angela笑眯眯的说一通，看似无伤，却把一切嫉恨心里。
　　他是有这个毛病……Michael迟钝的反应。
　　“那是因为……”被隔壁班的坏小子下了迷药，碰巧Veronica敲门进来……要不倒霉的该是你啊！！你这个笨蛋！！Lincoln习惯的点燃一根Camel，深吸一口，眼神纠结的看着Angela。
　　Angela却以为那是被自己说中的羞愧表情，有点小女生的洋洋得意。她哪里知道之后的Lincoln因为此时和隔壁班的小子大打出手，直接让对方重伤住院，自己被开除学籍。而那时Angela自以为是的和他分手，他能怎么办？丢掉在身边哭泣的Veronica？虽然聪明的V说并不怪他……
　　透过青色的烟雾，Lincoln仔细端详，多年来，女孩还是梳着一头洋娃娃的卷发，个子依旧小小的，瘦弱的四肢，淡淡的杏仁眼，却带着一股子自傲的狡诘，活脱脱的精灵模样……为什么忘不掉？
　　Lincoln用习惯的沉默应对面前的三个人。
　　Michael嗅得空气中一丝诡异的味道，却还是单纯的把自己暴露在外，没有多想，智商很高，情商很低的人啊，总有毫无防备遍体鳞伤的一刻。

　　Angela的眉头皱到一起，身子往暄软的沙发里倚靠。冰冻的可乐握得手心发凉。
　　叫她不在乎眼前的男人是不可能的，要不怎么会在Rose Hotel被人纠缠时，看到他来解围，瞬间泪流满面？是恨抛弃自己的Lincoln，还是恨一直把Lincoln埋在心底的自己？这么多年，早就分不清了……
　　一直坚强的自己，早就决定让一切随风而逝……为什么每当看到这个男人还是会心烦意乱！？
　　真恨不得眼前的可乐是烈酒，一醉方休。
　　窝在真皮沙发里的Lisa则是另番表情，笑盈盈看着Lincoln，只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性情，很man，跟时下流行的偶像级男人大不同，倒是值得她……此时Lisa慢慢得把右腿架在左腿上，眼珠转了三下，心意已定。
　　“那你现在……单身？”问出一个很唐突的问题。
　　Lisa是那种不同于Veronica的活泼，Angela精灵般的美，她有一种自己的韵味，成熟，知性，还有点热情大胆，也算是极品女人的一个分支，现在这个女人正媚态百生的“暗示”Lincoln。
　　“啊……嗯……”没有犹豫，Lincoln的答案却是含糊其辞。
　　这样的Lincoln让Lisa觉得可爱，Angela心疼……

　　却让Michael觉得浑身冰冷，没有感觉……

　　是哪个时刻？哪段对话出了问题？
　　是噩梦吗？
　　机械般把橙汁放到嘴边，咽到口里，却没味道。
　　好奇的把它举起来，对着灯光比对颜色……黄甸甸的，有果肉纤维……是不是过期了？
　　这个餐厅太不专业了……
　　单身……哈……
　　Michael仰起头，表情凝固，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戏谑，可怜，却没人看见。Lincoln此时的眼睛直盯盯的放在Angela身上。Angela想要逃离这股火热的痴缠，却显得更加无适。
　　Michael知道自己只要不低头，不发言，不说话，就可以像隐形人一样消失。
　　现在，Lincoln看不见他。

　　……这样的自己算什么？
　　难道真的是自找的？没有说爱……
　　没有说爱……就是没有爱？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就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
　　你是这么想的吗？
　　前一任？
　　是因为在Angela的面前所以不想说“不”吗？
　　你在想她，对吗？你在顾及她，对吗？
　　你爱她？那Veronica呢？…………我呢？……我有权力问这个问题，对吧？
　　Lincoln……你还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

　　Michael偷偷瞥了Lincoln一眼，他还是吸着他的Camel，有着与年龄不符的镇定，转移话题，东拉西扯，就像刚才的尴尬没发生过一样。
　　可Michael却没这个本事，起身，略略哈腰表示歉意，就全身僵硬的往洗手间走去。好像放松一点点，就会有声音从嗓子里不合时宜的宣泄出来。

　　白色的墙壁，贴着可爱的卡通瓷砖，站在洗手台前的一个男人看到Michael哭丧着脸进来，觉得奇怪，用烘干机弄干双手，也没在意的就出去了。
　　“砰—！”Michael钻进最里侧的马桶间，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无声的掩住面颊，一次又一次的按压着脸部穴位。第一次，不想哭。
　　因为那样，好累……
　　就是一个会撒娇的毛头小子……Lincoln一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对吧……
　　不能赚钱，有的时候还吵嘴，不听话……Lincoln虽然嘴上没说，但一定有讨厌自己的时候……
　　他和Veronica其实是好好的两个人，就这样让自己从中搅混了……
　　还逼他抱……虽然没说，可Lincoln还是会觉得自己是变态……感觉……一定很糟……
　　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他的累赘……

　　一直以来在Michael心底苦苦压抑的情绪，崩溃了。紧闭双眼，世界黑暗，Michael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中。
　　2分钟，5分钟，10分钟……
　　“Michael？”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那双捂住脸的手，还是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