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季的风 误解之风 ...
-
阿喀琉斯与普特洛克勒斯之间的冷战突如其来，本来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如今行同陌路。
阿喀琉斯搬进我的帐篷，这引起了很多兵士的好奇。他们都以为阿喀琉斯因为爱上了我而与普特洛克勒斯疏远了。很多人在底下纷纷议论，男人间的友情到底还是抵抗不不了美色的诱惑。但是真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与阿喀琉斯并没有□□关系。
他住进我的帐篷的头一晚，我跪在地上请求他，我曾献身为灶火女神赫斯提亚神殿，是处女神的祭司。他并没有勉强我，以后也再没要求过。我知道他的心不在这里，他的眼睛即使隔着帐篷也一直都面对着他原来居所的方向。
我还是每天带塔洛斯去海边放飞，有些无聊的人会特地来看我这个能让阿喀琉斯忘记普特洛克勒斯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当然他们都失望了，我相貌中等，又没有特别诱人的身材。于是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我手中的塔洛斯，有见多识广的人认出那是什么。
一个普通的战士只要有一把神兵利器就满足了，一个伟大的王子却要有很多奇珍异宝来衬托他的身份。很多人因为我而知道了‘大地的幽灵’的存在，他们都想拥有这比黄金还稀有的珍禽。
于是我的帐篷门口排起了长队，希腊的王子们将美女和珠宝堆积在阿喀琉斯的脚下，要求换取塔洛斯。最后阿伽门农王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我曾经在海边看到他远远的向这边张望。
没有了阿喀琉斯的参与，战事逐渐偏向特洛伊人那方，每天都有很多士兵都战死，有英雄牺牲在战场上。直到有一天，特洛伊最勇敢的王子赫克托耳将希腊人的军队驱赶至海边，如果不是有英勇埃阿斯拼死抵抗住他们的进攻，他甚至要将希腊人的船队一把火烧掉。我听见天空中有雷鸣的声音，是宙斯站在特洛伊人的一边。
这是自开站以来希腊人遭受到的最大的一场败仗。他们的的营地损失大半，很多人战死在战场上，尸体上的盔甲被剥走做战利品，他们的战友甚至连抢回他们的尸体都做不到。
阿喀琉斯表面上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继续在帐篷里弹他的斯基拉。但是他的表情沉重，连一首完整的曲子也弹不好。战斗的热血在他身体中沸腾，他渴望上战场杀敌。
*********************************************************************
到了晚上，阿伽门农的帐篷里仍然灯火通明，有歌唱和音乐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哼，阿伽门农那头蠢猪，不知道灭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身上了。”阿喀琉斯躺在帐篷里铺了毛皮的软塌上，不屑的哼道：“有的人该知道他选择了一个怎样的领袖。”
他口中的‘有的人’当然是指普特洛克勒斯，今夜他已经是第十次提起他了。
“阿喀琉斯大人，明天我们就要起程了。您当真不和普特洛克勒斯大人说一声吗？”我担心的看着他，斟上一杯葡萄酒。
他烦躁的挥挥手叫我噤声，但是不久又自言自语起来。
“那家伙真的要自己留下吗？”他烦躁的挠着自己的头发。“不会的，不会的……但是，万一他不肯走的话……哼！到那时候就干脆把他打晕抗上船再说！”于是他的面孔因为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突然容光焕发起来。
我暗暗摇摇头，看样子普特洛克勒斯这些年过的也相当辛苦……
忽然营地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正在百无聊赖的阿喀琉斯立刻从软塌上蹦起来。
“去看看怎么了？”他嘴里叫我去，自己却冲在前面，一把掀开帐篷往外看。
我慢慢的蹭过去，隔着帐篷看到外面很多人明火执杖排着长队走过来。为首的一名是奥德修斯。
阿喀琉斯往前跨了几步站在营地的中央，他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面无表情。到另外的帐篷里普特洛克勒斯也走了出来，站在那里的远远的看着他。奥德修斯向阿喀琉斯恭敬的行了个礼，他身后的英雄们也照样子做了。
阿喀琉斯双手环抱在胸前，挑起一条眉毛讽刺的问：“让我猜猜你是来做什么的，奥德修斯。你不会是来替阿伽门农向我求饶的吧？”
“您真是太睿智了，聪明勇敢的阿喀琉斯啊，我正是代表阿伽门农王前来表示歉意的。”奥德修斯似乎完全没听懂阿喀琉斯的讽刺，笑容满面的握住他的手。
“哼，是因为你们打了败仗才想起我的吧。”阿喀琉斯摔开他。
奥德修斯笑了，招手让身后的随从们捧上几个大铜盘子，上堆了满满的东西用染了红色的亚麻布盖着。
“阿喀琉斯啊，正如你所知道的，我们来，是因为遇到了巨大的不幸。现在我们是得救还是毁灭，都取决于你是否肯伸出援手。大家都知道你是最伟大的英雄，拯救希腊人的重任已经落在你的肩上。”奥德修斯将那铜盘上的布揭开，上面摆满了黄金和珍宝。
阿喀琉斯不屑的看着面前的东西。“哦？这点财宝就想打动我？你以为可以用黄金来买走我的尊严？！”
“当然，这些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而已。阿伽门农王承认了他的过错，愿意改正，并给你加倍赔偿！他将献给你十泰伦特黄金，七只铜三脚祭鼎，二十口饮鼎，十二匹骏马，七个从勒斯波岛抢来的漂亮姑娘，并归还可爱的布洛达弥亚公主。”奥德修斯高声将这些礼品的名目念出来，营地里的士兵们逐渐聚集在篝火的周围。“他还承诺，等到我们征服特洛伊分发战利品时，他要亲手给你的战船载满青铜和黄金，除了海伦以外，还要在特洛伊挑选二十个最漂亮的女人给你。等我们回到亚各斯时，将他的一个女儿许给你为妻，并将给你七座城市作为女儿的陪嫁。只要你愿意和解，他保证一切都照办！”
阿喀琉斯的脸色渐渐舒缓起来，虽然礼品的数目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是阿伽门农肯认错这件事满足了他的自尊。
重要的是，他战斗的血在他身体中叫嚣着，他的剑想要在品尝敌人的鲜血。
“哼……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是的！在场的英雄都可以佐证，这些都是阿伽门农亲口所说！”奥德修斯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证明他说的不假。
“唔……”阿喀琉斯虽然还皱着眉，但他的眼神开始动摇。“这么说，他愿意为他那些的无理的行为道歉了？”
“自从你离开了之后，所有的英雄都在责备他的行为。我对他说：神喻曾经指示过，没有珀琉斯的儿子的参战，特洛伊城是无法攻破的。接下来的战争结果也很明确表现出了这一点。于是阿伽门农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他提出的补偿你可以看出他的诚意。”奥德修斯看出阿喀琉斯动了心，继续摇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当然，作为缔结和解契约的象征，阿伽门农王也希望您也能有所表示……”
“他想要什么？”阿喀琉斯不悦的问。
奥德修斯的眼光穿过营火，落在站的很远的我的身上。“他只不过是希望您能表示些缔结友好的诚意。并不用很贵重的东西，那些无关紧要的，比如像您身边这个小小的侍女……”
我的心随着他投过来的眼光一紧，一定是公主告诉了阿伽门农。只有她知道，只要得到我就得到了塔洛斯。
阿喀琉斯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向我。忽然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金色的发丝在火光中似要飞扬起来。他一步跨到奥德修斯的面前，双手提住他外袍的领口，几乎将他揪离地面。
他喉道：“告诉那只贪心的猪！我的回答是不！！”
奥德修斯吓的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说：“但、但是，相信我，友谊总比敌意强。我送来的是和解的橄榄枝，看在宙斯的份上，你应当慎重的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你就这样回去告诉那个贪心的老东西，”阿喀琉斯瞪着他大声喊道：“告诉他，让他留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破城池养老去吧！别想用那些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再添加一点破烂就妄想换走我的珍宝！”
阿喀琉斯用力将他扔了出去，奥德修斯跌落在好几码远的沙地上，扬起一大片尘土。他翻身想爬起来却几度摔倒，狼狈的样子惹来阿喀琉斯士兵们的阵阵哄笑。
阿喀琉斯双手环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别当别人和他一样蠢。无论是侍女还是隼，他都别想得到。我明天就离开这里，让他留着那些卑鄙的伎俩骗别人去吧！”
于是奥德修斯灰溜溜的带着自己的队伍走了，阿喀琉斯得意的转身回帐篷。但普特洛克勒斯却久久的站在自己的帐篷外面，他的眼中有一种悲伤，目光一直追随着阿喀琉斯的身影。
*********************************************************************
晚上我在睡梦中被惊醒，有一条纤细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
“欧律克勒亚，”她扑到我的怀里，小小的身体带着夜风的凉气。“我好想你。”
“妮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又惊又喜，反手将她紧紧的搂住。
“我……我偷偷从神山上溜出来的。”妮可扬起头，洁白的面孔在月光下象花蕾般娇艳。
“你啊……”我叹气，知道要从雅典娜女神那里溜出来，不动用神力是不可能的。但是能亲眼看见她这样完好的站在面前，又让我觉得无比安心。“以后不许这样冒险，我替你好好看着阿喀琉斯呢。他明天就回故乡去，远离战场，你不必再担心了。”
“欧律克勒亚，我最喜欢你了~~”妮可开心的抱住我，用脸象猫咪一样蹭着我的手。
我愣住了，自从泽洛斯去了之后，她就没再如此乖顺的对我撒娇过。忽然之间，我的眼泪不能控制的集中在眼眶中，过去的那些美好的日子仿佛一下回到了眼前。多久了……只有争吵和不愉快的日子，我和她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现在发生的一切，好象一个美好的梦一样。美好到我不敢相信。
“欧律克勒亚你怎么了？”她抬头看着我。
我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笑着摸摸的她的头。“没有啊……你不去看看阿喀琉斯吗？”
妮可噘起嘴气嘟嘟的说：“去了，他睡死的戳都戳不醒。”
我笑了，她还是那么可爱。“就算他醒了也看不到你的样子啊，妮可，乖乖的回去吧！”
“不要~~”她继续腻在我怀中，扭扭捏捏的蹭来蹭去。
“你想说什么？”我了解的问她。
妮可伸出双手搂住我的脖子，问：“欧律克勒亚，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比任何人都爱。”
“那么，为了我你什么都肯做吗？”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我已经这样做了啊。“是的，只要你不要再做傻事，我什么都会为你做。”
“那……”她的眼神闪烁着，“明天早上普特洛克勒斯会来找阿喀琉斯，无论他要求什么，你都要劝阿喀琉斯答应他的要求。”
我皱眉，忽然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会为我做任何事情的……”她委屈的撅起嘴唇。
“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妮可的口气，她从来不懂说这些故弄玄虚的话。
“我不知道啦……你只要照做就好了。”她企图把头埋在我的裙裾中，我硬把她拉起来。
“是谁教你这样说的？！我强迫她面对我的眼。
“是……是我从雅典娜那里偷听来的啦！“她眼睛里含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本来只是想偷偷溜出来看你，谁知道路过偏厅的时候，我听见她在说话。我一时好奇凑过去，听见她说：‘明天普特洛克勒斯会对阿喀琉斯提出那个要求……是的，阿喀琉斯就象赫拉克勒斯一样……’虽然因为有人走过来，我怕被发现就先溜了。但是那几句话我听的很清楚！”
我听的一头雾水，“我不明白。”
她焦急的看着我，解释道：“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原来也有一半的人类血统，后来因为他完成了天神对他的十二项考验，神王宙斯就将青春女神许给他，还将他提升为神祗！阿喀琉斯是一个伟大的英雄，他也有一半神祗的血统，我想，女神一定是在说，普特洛克勒斯的要求也是一次考验，说不定有天他也会和赫拉克勒斯一样，神王会将他提升为神祗呢！”
我困惑的看着她，她情绪那么激动，说出来的话又合情合理，让我提不出反对的意见。但是隐隐的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在我心里挣扎着，想要发出反对的声音。
“欧律克勒亚，你说你爱我，你答应了会为我做任何事情！”妮可抱着我的脖子，将小脸紧紧的贴在我的面颊上。“等泽洛斯回到天上，我们就可以象以前那样，我会乖乖的听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她哀求的看着我。她的眼睛让我无力拒绝她任何的要求。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她秀丽的小脸上绽放出笑颜，她的眼中有一道金光闪过。
*********************************************************************
清晨的时候，我从梦中惊醒。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男人的呐喊和金铁撞击的声音。有人在帐篷外面低声叫着我的名字，我忙披上衣服将帘子掀开。
普特洛克勒斯站在门口，他踌躇的看着我，脸上充满忧愁。
他压低了声音问我：“欧律克勒亚，阿喀琉斯他起来了吗？”
“大人他昨天喝了很多酒，还在熟睡。”
普特洛克勒斯紧紧的皱起眉头，在我面前来回的跺步，眼神不时飘向远方的战场。
过了一会，他焦急的说：“今天清晨的时候，赫克托耳率领特洛伊的军队袭击了我们的前沿岗哨，现在战线已经被逼退到了海边，如果再这样下去，连我们回乡的船也要被他们烧了。”
“但是您知道阿喀琉斯大人的性格，经过昨晚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出战的……”
“那么，至少让我和他的战士们前去帮助希腊人。把他的铠甲借给我穿上，如果特洛伊人看见我以为是他，也许他们会吓一跳。以此让希腊人争取一些重整队伍的时间！”
“不要去……”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阻止他，今天就是阿喀琉斯决定离开的时候了，怎么能放他一个人上战场呢？但是昨夜对妮可的承诺忽然跃出脑海，后面的话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替我去见他，帮我对他说……如果是你说的话，他也许会听。”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眼神中有伤痛，更多的是对战事的焦急。
他一定误会了我与阿喀琉斯的关系。
这几天他的帐篷里整晚点灯至天明，我想他是在等他回去。只是阿喀琉斯太固执了，非要普特洛克勒斯先来道歉；而普特洛克勒斯，一个平常那么聪明温和的人，因为被感情蒙蔽，却倔强的不肯开口。
哎，这两个一样倔强的人，只有等他们登上返乡的船，再慢慢化解这个误会了。
“普特洛克勒斯大人，请您稍等一下罢。”眼看战事紧急没时间解释，我忙走进帐篷。
阿喀琉斯背对着我躺在他的软塌上，从呼吸声中我听出他已经醒了。于是我跪在地上，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阿喀琉斯大人，普特洛克勒斯大人在外面……”
“我听见了。”他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说话，“他想要盔甲吗 ？想要我的士兵吗？随他去好了！”他一翻身从软塌上站起来，将挂在一角架子上的他那闪亮的盔甲摘了下来。
“那些士兵本来就是跟随我们一起从家乡来的，愿意跟随他的我不会阻拦！”他提起盔甲扔出帐篷外，对着帘子吼到：“反正我今天就要上船了，这种东西随便谁拿去用！去替那只贪心的猪卖命吧，他会把黄金和青铜装满你的船，还把他的女儿和城池一起许给你！”
“阿喀琉斯大人！”他说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赶到帐篷外面。
普特洛克勒斯低头动作缓慢的拾起地上的盔甲，他修长的手指搭在闪耀着金色的铜和暗褐色的皮革上。有一点一点晶莹的水珠滴落在他的手上。他默默将那副美丽的盔甲抱在怀中，长长的金色发丝盖过了眼睛。
“普特洛克勒斯大人……”我很想安慰他，也想替阿喀琉斯大人道歉，但是我是什么人？有什么立场说话呢？我恨不得有一双手可以伸进他的心里去，扶平他的伤悲。
他摇摇头，缓缓开口道：“长久以来，我一直都在他的生命中充当一个影子，跟随他的脚步，听从他的决定。我以为只要可以在他的身边，为他而死就是我生命的意义。但是没想到，我还是办不到……”
“普特洛克勒斯大人，阿喀琉斯大人他只是一时激动！他一定明白您的心意，只是他需要一点时间……”我忙解释。
普特洛克勒斯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笑了。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有天上所有的星光在他的眼睛里。
“他说过，那些并非自愿留在他身边的，他不需要。其实在听到他说要回乡的那一刻，我心里是很高兴的……我真的很高兴，那预言不会成真，他可以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也是在同一刻，我知道我和他将要分开。因为我要留在这里。”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帐篷，仿佛要用尽力气，去看清楚里面的另一个人。
“阿喀琉斯他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祗，他不在乎尘世间的一切，那些荣誉和声名对他而言毫无意义……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是属于尘世的，我抛不下那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们，我抛不下离乡背井，期待着胜利和荣耀的士兵们——不仅仅是那些跟着我们从故乡来的，还有那些从希腊各地聚集来的，属于希腊各个城邦的士兵们。我不能打碎他们的希望，即使阿喀琉斯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也要为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普特洛克勒斯大人，请您再等等，让我再去劝……”
“没有时间了。”他轻吸一口气，温柔看着我说：“替我好好照顾他，欧律克勒亚。”
他转身将盔甲一件件束在身上，手中捧着头盔向士兵聚集的营地走去。他的背影那样孤单却又决然。让人觉得，这一去，他便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季的风 误解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