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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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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绯两字出口,周围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尧离的目光在墨成绯和倦残生两人之间游离,最后低下头去不知道思索着什么。尧盛则是一直盯着墨成绯,并没有暴怒,然而紧握的双手,对墨成绯却是无声的警示。
三人都是静默无言,气氛显现出一种诡异的胶灼。压抑的空气盘压在人的头顶,一旁侍女身体轻颤,竟是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不自觉的向旁边倒去。倦残生白玉骨扇交到右手,抵在侍女的手腕处,左手顺势一带,将侍女拉入怀中。
一阵恍惚,侍女回过神来。脸色嫣红,忙不迭从倦残生的怀里站了起来,看着三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反复搅着手指。站立难安。
倦残生一挥手,侍女如同得到大赦,快步的走出前厅,这估计是她一生中走的最快也是最漫长的一次。
“倦残生,你不想解释一下,你的好友吗?”
对尧盛一眼的探究不予理会,倦残生反而是一脸玩味的盯着尧离,轻声开口道“太子怎会不知?这几日我府上的密探没有向太子禀明吗?”
此言一出,尧离瞬间变了脸色,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尧盛一愣之后,也撇着尧离。目光深沉,倒是尧离一直不知道的模样。
两位皇子各怀心事,默默不语。没有意料之中的场景,墨成绯大觉无趣,想起去看一下始作俑者。一边的倦残生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觉察出嘴角擒着一抹微笑,那抹笑意和他这几日那所见到的都不同,明明是在室内。只看得那抹笑意,墨成绯就觉得未饮微醺,如刚睡醒时有熹微得照。心理默默的就有了一丝感叹:如果这人要全是这般单纯,该多好。
尧盛和尧离对视半响,还是尧盛先开了口“在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还是希望亲耳听到倦公子亲口所言,毕竟这倦公子可是尧国的要丞。”尧盛特意把要丞两字说的极重。
“墨绯确实是在下的朋友,与禹国无太多关系。”
倦残生亲口承认,让尧盛微微松了口气。再起身,已经是翩翩公子的风度,作揖道“先告辞。”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径直转身离去。和尧离擦肩而过的瞬间,脚步微顿,那句话只有近在身畔的尧离才能听的清楚“皇弟,你需的给我和父皇一个交代。”尧离的眼中的光亮一下消散开去,来时的那股气劲消失于无形,再也不复存在,脚步挣扎这,任命似的跟着尧盛离开。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看倦残生。倦残生坦然对视,那漆黑的双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待到两人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一直在前厅门外候着的陈管家才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墨成绯发现倦残生可能是极其喜爱这种茶,竟然叫陈管家又去换了一壶,当然也不忘吩咐着整理出他的住处。
“看来民间传言也做不得真。”
“哦?”
“传言倦公子性格温顺,却不知道这一盏茶的功夫就废掉一个皇子,你和二皇子的戏演得不可谓不精彩,只是可怜了这三皇子。”明明知道倦残生那没有任何起伏的声调,是不会被自己的问话勾起兴趣。墨成绯还是愿意一再尝试,就好像他终于找到了两一个自己。他们一样的在黑暗中挣扎,不同的是,他们在黑暗中挣扎,不是黑暗禁锢了他们,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黑暗。比起太过光明的白昼,黑夜更适合他们的生存。
“传言本来做不得真,世人只道二皇子是三年前回的洛阳,毫无建树,却一朝被封为了太子。大多是一个昏庸无道之人,可是这位‘昏庸无道’的二皇子却是近三十年来第一个活着走出惊羽的人,本来就不是泛泛之辈,只是三皇子太心急了些,不知敌,冒然出击。一手造成,又岂能怪的了别人。”
倦残生说的云淡风轻,惊羽两字出口。墨成绯左手轻微的抖了抖,再看倦残生依旧拿着茶盅瞧得认真,便继续接了话,说道“先瞧着觉得二皇子有勇无谋,看来却是我愚钝不识....”
“倦了,墨公子自便。”打断墨成绯的话头,倦残生一手扶额,面上的疲惫之色不像是刻意。撑着桌角站起,脚下不稳,不留神往前跌去。墨成绯微微蹙眉,身形一动,扶住腰身,将人抱了回来,倦残生异常温顺的没有反抗。墨成绯一手扣上脉门,发现怀里的人体内气息极为紊乱,丹田之中那被包裹着的气团,横冲直闯想要脱离控制。面色一沉,扣着脉门的手上发力,一股柔和的内力缓缓的渡入倦残生的体力,游走在奇经八脉,慢慢的缓和了被冲击的经脉。
怀里的人这时已经有了些许的力气,微微着想要挣开,却被墨成绯更加用力的抱住。看着前一刻还不可一世的鲜明五官这一刻变得暗淡无光,墨成绯出口的话不自知的温柔了几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些,这毒入体十年,你还真等得住。”
倦残生双眼紧闭感受着体内那股温润的内力,缓缓开口“只是可惜了,再没人能帮我泡那一壶茶了。”言语之中的遗憾勾的墨成绯心神一荡,脱口而出“那以后我陪你饮茶。”
真气在体内循环一周,倦残生渐渐的恢复了气力。脱离了墨成绯的桎梏,隔着一步打量着眼前之人,白玉骨扇把玩的声声作响,又摇摇头向门外走去。
即将走出门外,墨成绯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忍受十年,倦残生你到底用雅琴换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一丝玉帛破空的声音传来。墨成绯脸色凝重,身形往左边急速闪去,却还是迟了一步。极薄的瓷片贴着脸颊划过,气劲在皮肤上划下一道细小的伤口,慢慢的渗出鲜血。不理会脸上的伤口,墨成绯锁定着那道人影消失,冰冷的话语闯入耳朵“在我对你耐心未尽之前,不要再问不该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