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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小王子的过去 ...


  •   结束了一天的经营,黄濑有些累。可是店里还需要整理,再三向火神确认了「留下火神君一个人真的没问题」之后,黄濑回家小憩——其实,家就在花店的二楼。

      火神一个人留在店里,将那些不用了的花瓣、花梗扔进垃圾桶后,还不想走,索性给花朵们浇起水来。水壶提在手里,他却发起了呆。又想起白天时候的画面:绿间缠着绷带的手从花丛中穿过去,然后对他说,如果是真心的话,他可以去追黄濑。

      什么叫「如果」是真心的!我本来就是真心的!

      尽管想要这样反驳,火神却没有办法说出来,毕竟他太可怜绿间了,可是绿间不需要他的可怜。他对黄濑的爱是属于他们二人的骄傲,任何外人的评价都对那是一种亵渎。

      等火神回过神来,手里的水壶已经空了大半,不过也好在火神没有集中注意力。水壶里大半的水全部浇在了一株睡莲身上,并没有出现哪一盆植物「洪灾泛滥」。这时,黄濑休息够了,从楼上走下来。

      「黄濑。」火神立马叫住他。
      「嗯?」好像还有些迷糊,黄濑眯着眼睛十分不解地看向火神。

      火神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绿间的身影,于是他鼓起勇气,深深地呼吸:「可能有些失礼,不过……可以给我讲讲你前男友的事情吗?」他刻意强调了「前」字,有些担心会引起黄濑的反感。只是黄濑并没有捕捉到这个重点,没有露出厌恶和愤怒的神情,在听到这个请求后陷入了沉默。

      「我越矩了吗?……对不……」

      道歉还没讲完,黄濑却打断他,「没有,其实我也挺想给别人讲讲的,我只是在思考要怎么跟火神君开口罢了。」接着他补充,「火神君确定要听吗?我和小绿间的故事可是又臭又长哦,连小黑子都不愿听我说呢。」

      不知道小黑子是谁,不过没关系。火神立马表态,保证自己不会嫌弃故事无趣。

      因为黄濑的过去他未曾参与过,导致他更加想要了解黄濑的过去。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他的经历,就算是无趣也不能称之为无趣了。尽管是那个人以前的情史,但是只要参杂了「喜欢」这样的情愫,就觉得怎样也不在意了。

      「那……上来坐吧。」

      第一次从黄濑那里得到「去我家吧」的邀请,火神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他觉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僵硬得可怕,只有细胞还在兴奋地叫嚣欢呼,很奇怪的感觉。火神同手同脚地上楼,他觉得自己看上去一定很蠢。

      站在玄关往屋里看,屋子让人觉得很空。倒并不是因为面积多大,而是并没有多少家具。空荡荡的,就像是没有人居住的空房。更让火神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就连鞋柜里,也只摆放着两双运动鞋,而且其中一双,明显不是黄濑的尺码——应该是绿间的吧,火神想。
      黄濑见他盯着运动鞋,解释道:「那双长一点的,是小绿间的,我没舍得扔。」

      猜对了,却并不开心。火神穿上黄濑不知从哪里翻找出来的拖鞋。那是一双很旧却又很新的拖鞋,说旧是因为款式、花样和颜色都已经不再是现在市面上卖的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年大众款,而说新是因为鞋子依旧柔软舒适,应该是没有被人穿过。
      黄濑抿唇:「这双拖鞋是小绿间买的,他说让客人穿这个式样的鞋的话,会给人带来好运……」声音小下去,黄濑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他忽然在玄关处的地板上坐下,用长手臂把自己圈起来。

      「我们刚搬进来的时候……小绿、小绿间还……说篮球部的、大家会来做客,」黄濑已经有了几分哽咽,「可是……可是大家都还没来我们的新家看一眼……小绿间、他就已经不在了……」说到辛酸处,黄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火神不知道一个男人也会哭得这样伤心,他讨厌哭泣,因为哭泣代表着软弱。可是当面对着哭泣着的黄濑,他只觉得心都被一只手揪起来,没有对方觉得软弱,也没有产生厌恶,有的只是满满当当的心疼,一腔话语全部梗在嘴里说不出来……就在他想说上几句安慰的话语的时候,绿间出现了。

      绿间坐到黄濑身边,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恋人的脊背,绿色的眼珠看向火神的时候充满了愤怒和指责——你怎么把黄濑惹哭了!

      火神想要反驳黄濑的哭泣并不是因为自己,却又想到,确实是自己要提到绿间才让黄濑伤心,也只能悻悻闭嘴。

      黄濑在哭,绿间在安慰他。这是恋人之间顺理成章的和谐举动,却莫名让人觉得压抑万分。绿间的那份安慰,没有传达给黄濑。黄濑依然坐在地板上,头埋进膝盖,手臂圈住自己,哭得哀恸。

      你做的,都是无用功啊,绿间。

      火神再也忍不住,他也坐下来。伸出手把黄濑埋在膝盖里的脑袋挖出来,然后……封住那还沾有泪水的唇,一秒,两秒,三秒,直到黄濑惊得停止流泪,火神才结束这个吻,他有些气喘,动作却一刻未停,松开黄濑之后他把黄濑摁进自己怀里:「绿间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开始,让火神大我和你走下去吧。」

      他能感受到黄濑身边的绿间的怒气,但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看着喜欢的人哭泣而不去做些什么,让他生气,觉得我失礼也好,我必须做些什么——这才是火神大我的行事风格。就算绿间你正在安慰他,可是如果黄濑感受不到,那么一切都是徒劳。既然你没有办法平复黄濑的心情,那么就让我来。

      还僵硬着、保持着原来安抚姿势的绿间突然站起,怒气未消,火神以为他会恶狠狠地威胁自己或者插到自己和黄濑之间——就像之前很多次,他做过的那样。于是火神把黄濑抱得更紧。可是绿间只是愤怒地站着,没有任何举动。时间仿佛静止下来,直到被火神抱住的黄濑开始挣扎。

      他从火神的怀里挣扎出来,眼眶还红红的,神色却已经不再悲伤:「谢谢你,小火神。」

      就连迟钝的火神也发现了,称呼……变了。从「火神君」变成了「小火神」,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火神却有一种本能的,想要庆祝「level up」的激动。而这时,绿间终于不再是一座雕像,他的嘴唇动了动,身子也有些颤抖,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往屋子里走,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黄濑把火神邀请进屋子,并给两人各自准备了一杯暖茶,黄濑摸摸红红的眼睛,开始讲故事:「我和小绿间是初中同学,虽然高中不是同一所学校,但是大学却又进了同一所学府,很有『命运』的感觉吧?
      「认识小绿间,是因为篮球——虽然打篮球的契机是小青峰,平时懒懒散散的,但是打篮球很有一套,也是个好人。因为他我加入篮球部,认识了包括小绿间在内的大家……我们甚至被称之为「奇迹的世代」,初中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充满了活力!
      「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分开了,我和小绿间也去了不同的学校,本来以为,如果不是我主动联系的话,小绿间那个傲娇根本就不可能会记得我。可是……很意外,他在我和小黑子比赛过后,还专门来看,甚至来送毛巾,我超开心的。嘟囔着『其实并不是来看你,只是顺路』的小绿间,很可爱。被高中友人戳穿谎言之后的抱怨也很可爱。
      「除了比赛时会见面,也经常一起出去玩、吃饭什么的。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所以经常等来等去,不是我迟到,就是小绿间迟到,互相抱怨着,却又约定着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大概喜欢上小绿间,就是那段时间的事吧……可是之后因为学业越来越紧张,见面的次数和时间就少了很多,
      「之后就是大学——明明没有告诉彼此想法,却填报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觉得很奇妙,我相信这是『命运』,因为太激动了,所以开学典礼一结束,就没头没脑地跑去告白,没想到小绿间会接受。其实当时,真的只是一时头脑发热。
      「交往之后才发现小绿间的魅力比我想象得要大!很细心,也很温柔,虽然大家都说他是傲娇……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小绿间的温柔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小绿间的温柔也只属于我一个人。那时候的我,觉得每天都是幸福的。
      「小绿间想要毕业后当医生,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选择医科专业。于是他说想要开一间花店……因为花朵啊花语什么的,听上去就很神奇、不可思议,」

      黄濑停下喝一口茶,又继续:
      「可是在第二学年,小绿间却被查出患有重病。尽管他本人觉得并不严重,但是在我和帝光的大家的劝说下,他还是答应住院,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小绿间突然对我冷淡起来,说话也不再温柔,我以为他是生病心情不好,所以一直忍耐着,
      「可是那天我却没有忍耐下去,只是因为小绿间的一句抱怨,就冲小绿间说了很过分的话,还任性地跑了出去,当时外面在下大雨,我不知道小绿间会追出来……小绿间因为淋了雨而感冒,病也变得更加严重。可是我去向他道歉求和的时候,他却一点也不责怪我,对我的态度也恢复了正常。
      「我们开始着手策划花店,房子。我们用兼职攒下来的和向大人借来的钱买下了这栋小楼,规划好了一切——小绿间的病却突然加重,那时候已经是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不停地安慰他、替他打气,不断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
      「毕业的那天,本来都好好的,小绿间却突然跟我提出分手,我当然没有答应……三个月后……」黄濑指了指屋子角落里设置的牌位,「小绿间就离开我了。」

      不,他没有离开。他还在……陪着你啊。话语卡在火神的喉咙里。天知道他是多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他不能。因为,如果黄濑知道了绿间是因为自己而没有去投胎往生的话,一定会更加自责。这样的话,他便更加不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二来……绿间是他的情敌。
      火神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于是他沉默了。他觉得难过,为绿间,为黄濑,也为自己。这或许就是黄濑说的「命运」吧,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

      黄濑把茶杯拢在两手间:「小绿间,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转生后也一定会幸福的……
      「而且,就在刚才,我啊,想清楚了。」
      「小绿间不会希望我沉溺在过去的悲伤中,我决定要走出来了。」
      「……」的确,他不希望你这么难过。
      「小火神,谢谢呢。」黄濑的眼中再一次充满泪水,但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他在笑,努力地上扬嘴角,却还是让人难过不止。

      +++
      小王子曾经和恋人住在大大的城堡里,城堡里有美妙的一切,两人过得幸福美满。
      然后某天,小王子的恋人突然被恶魔带走了,小王子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小王子很伤心,他每天都哭得眼睛红红,终于有一天,他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小王子擦干了泪水,决定去找他的恋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小王子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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