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泼猴

8、白玉兰

　　银在寂静中醒来，手可触及的柔软，他知道自己在了和行恩下榻地酒店房间。房间里的灯灭着，有风从敞开的窗外吹进来，擦过银的脸上。感到了疼。伸手去摸，才发觉。眼下的伤口上，凝固未久地血痂。心里有慌，为着在了脸上的伤口。

　　没关系，很小的伤口，即便留下疤痕，也不会明显。

　　突兀冒出地声音回响在宁静气流中。银这才发现，窗下椅子里坐着的人影。那人缓缓地站直起身，向着床边走过来。

　　逆光的原因，银看不清他的脸，除了身后天际投与其的光圈。但那声音，那光中的黑色影子。再熟悉不过。是直人。

　　为什么在这儿。行恩呢。

　　银的脸被笼罩在了直人的影里，眼睛眯着。问话的样子好像孩童。只是，左眼下的小小伤口，让人看了会心疼。

　　直人俯下身子，伸手抚过银的额头。银看到他右侧脸面上被投射的夜光。浓密地睫毛在眼下打出的阴影，执着地光亮盛满睛眸。直人的手向下移动，自肩胛处到了背后。另一支则在了银腰迹。很轻地力量，银便被直人拥在了怀里。仿佛拥抱的是无骨地婴儿，银在直人怀里清楚地感受到了小心。

　　谢谢你没有让我失望。

　　直人在银耳后说话。

　　和直人，拥抱还是第一次。尽管看得到他看自己时异样地眼光，尽管听得出他总是对自己不同语气的说话，尽管感受得到他面对自己时尽力压抑地矛盾情感。但，眼前的亲近距离，在两人间，还是第一次。心里有着小小惊诧，像有什么活物闯进身体。银听到了自己血液中的涌动声潮。

　　直人将彼此的距离稍稍拉开时，看到了银低垂着的眼眸，里面有晶莹在闪亮，想要滴落却因为聚涌不够而未曾落下。

　　我明白了。原来是考试。

　　银的眼皮抬起，微微上翘的眼角。一滴水珠自左眼角滑下，湿润了刚刚干涩地血痂。

　　那么，我这样算不算及格呢。

　　直人望着银，心头一紧。不自觉再次和他贴近，用了自己的嘴唇作答。

　　银感觉到双颊发烫，心里有不甘，却不曾动作反驳。只是由着直人的吻。没有回应的，单方面的吻。却能感觉到隐藏在直人身体里很久的火焰。像是忍耐了许多时间的渴或饿，终于遇着水源和食物。这样的吻令银难过。觉得疼痛，从心传遍身体。闭上眼睛的瞬间，仿佛看到世界在眼前坠落了。

　　淡淡地花香流入空气，隔了许久才被两人察觉。彼此分开，寻香望去。行恩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的样子，似乎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他手里捧了一大束碧绿，凸现出中间的一朵雪白玉兰，很简单地白色丝绢包裹着。

　　你去了哪里。

　　直人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似的，问话。依旧一幅师者姿态。

　　不是看到了么，买花。

　　行恩走过去，将手里的花束交在银怀里。

　　买花做什么。

　　直人带着疑虑继续提问。行恩站在他身侧，笑容牵动唇角微微凸起的肌肉，似有深意。

　　全作庆祝。

　　一语多关。回答让银和直人面色尴尬，不约而同想到了刚才为行恩看到的一幕。

　　走吧，让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回去。

　　直人说着拉了行恩向门外走，似是要掩盖或躲避。

　　太仓促了。银的身体受得了么。

　　行恩被直人拉着，说话的语气透着嘲弄。

　　回了家里银才可以真正修养，这里的闷热环境不适合他。

　　两人的声音消失在门后，房间里恢复寂静。银转过头望着刚才行恩塞给自己的花束。清香入鼻。想到刚才直人的说话。回家。于他看来，他的城堡便是了自己的家。心里突然觉得想笑，于是脸上也自然地笑了出来。忽地，有什么刺痛了他的眼，笑容凝固。

　　他看到，白玉兰的花蕊里黑色光亮。抬手自里面取出来，捻在指间。眸光中，黑色液体起伏沉落。

　　魑魅。

　　呼唤出那个人的名字，心里感到了疼痛难忍。

　　亲爱的，爱，你说的。如果忘记，也没关系。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让你思想起来。

　　梦的花园。这是这座城市最大的花圃，做着兜售花卉的生意。

　　有森置身在五颜六色的缤纷中，细心寻找。终于，在一大片的绚丽层叠前停下脚步。心上剧烈跳动，仿佛要跃出身躯，扑向眼下的疼痛。

　　妩媚而妖艳地海洋映满眼底，和着连日的梦境一模一样。俯身蹲下，有森看到自己想要抚摸的手，轻微颤抖着。

　　指尖触摸在那柔软地瓣面上，仿佛丝绸。白色闪电滑过脑海。梦里的景象异常清晰。

　　他看到绚丽花丛中蹲着的少年，轻轻靠过去，一双手从后面遮了对方的眼睛。少年放下花泥铲，白色手套取掉，露出好看的纤细五指。四掌碰触在一起，温温地。少年扭过脖子，弯弯地笑眼。那张脸孔令有森心惊。不是他人，分明就是自己。

　　堕。。。。

　　他看到自己才张嘴叫出一个字，整个人就被压了倒下。咯咯地笑声，他们拥抱翻滚。然后，有森看到自己的脸在了上方。

　　你压坏我的宝贝了。

　　他看到自己在说着埋怨的话，但那张脸上，无论如何去斟酌，都是副享受的样子。

　　身下的手臂伸长绕过有森脖子，将他缓缓拉下。妩媚缤纷地艳丽海洋中，他们拥抱接吻。有人把糖粒放进血液，流动的都是甜蜜。

　　需要帮忙么，客人。

　　声音打破了有森的幻梦。瘦瘦地少年站在身边，穿着写了梦的花园字样地围裙。留着一直到了脸阔地棕发，后面还送送地扎了个小辫。有着圆而湛清的眼睛，和厚厚地嘴唇。很单纯地模样。

　　有森起身，少年向他微微鞠躬。瞬间功夫，少年衣领里露出地黑色珠子为有森看到。明暗地火跳动在了有森眼里。这不期而遇地收获令他惊讶，并着欢喜。

　　========= 猎。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