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3 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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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痛呼和产婆的催促一直没停过，屋子里来来往往好多烧水送东西的婢女，沈夜对这些没多大兴趣，便问他：“这里是哪儿？”
“此地为中原一处繁华城市，这家是本地有名的商贾，家主姓沈。据说沈老爷一家忠厚良善，时常帮助相邻，是本地有名的大善人。”谢衣道。
“姓沈？”沈夜的疑惑越来越浓，心中的猜测反而越发清晰起来。
谢衣却不再回话。
屋中忽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院子里的男人惊呼着跳起来，周围一圈人都在欢呼：“生了生了！恭喜老爷！”
那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朝门口奔去，焦急得等在门口。过了一会儿，才有婢女出来向他道喜：“恭喜老爷，是个小姐！”
“女儿？哈哈……女儿！我沈某又有一个女儿啦！”沈老爷高兴得手舞足蹈，探头探脑想进去，“我女儿呢？让我看看！”
“哎呀老爷，二小姐刚出生，还不能见风呢！您等会儿！”婢女把他推远，又进门去了。
“哦哦，对！不能见风不能见风！”沈老爷喜滋滋地退后。
身边一圈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恭喜他：“哎呀，又是小姐！老爷好福气，两位千金！”
“是啊是啊，老爷最喜欢女儿了，这次恐怕要高兴坏了！”
“大小姐一直念叨着要个妹妹，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
沈老爷一听，连忙问道：“华月呢？这丫头又跑哪儿去了？大清早就不见人影，连她娘要生了都不见踪影！快给我把她找回来！”
有小厮领命去寻找大小姐去了，沈老夫人看自己儿子傻笑，就说：“都是两个女儿的爹了！有点儿出息！快给我宝贝孙女想名字！”
“哦哦，对……名字名字……”
沈夜听着他们对话，不由看向谢衣：“华月？是……”
谢衣点点头。
这时，一个约莫七八岁左右的女孩跑过来，身上环佩叮当，她跑得却很快，五官清秀，眉间皆是喜色：“妹妹呢？妹妹在哪儿？”
沈老爷瞪她：“跑哪儿去了！还知道回来！”
华月不理他，直接问一旁的沈老夫人：“奶奶，妹妹在哪儿啊？”
沈老夫人呵呵笑：“妹妹还没出来呢，等等……”
沈夜端详着那女孩的面容，却与记忆中完全不同，不由疑惑道：“她是……华月？人间地府年岁不同，她竟然这么大了？只是……她怎么是这个模样？”
停顿片刻，又恍然：“是她成为傀儡之前的模样？”
谢衣含笑点头。
“呵……她原本，竟然是长这个样子……”沈夜笑了笑，“我幼时见她，她已是那个人造出来的傀儡，我见惯了她的模样，倒是忘记了，她从前，还有着另一张脸。”
谢衣不知该说什么，华月身为第一个活傀儡，流月城的廉贞祭祀，陪伴了沈夜那么久，对沈夜的意义，远远不止一个玩伴那么简单。
这时，产婆从房里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群人围上去，沈老爷首先将孩子抱在手里。那婴儿在包裹严实的襁褓里，只露出半张小脸，沈夜离得远，看不太清，便下去靠近了看。
不知是不是他身上幽冥阎罗气息太重，那婴儿忽然大哭起来，把沈夜前进的脚步吓得一顿，不敢再往前。
华月从沈老爷手里把妹妹抢过来，埋怨道：“爹，你吓到她了！”
抢过来抱好，华月大人一般抱着婴儿，声音温柔下来：“妹妹乖，不哭……华月姐姐在呢。”
她抱着婴儿在原地慢慢地转圈，婴儿的哭声渐渐低下来。
转到沈夜这个方向的时候，能看到她还有些皱皱的五官，在夜色中并不能看得十分清晰。那婴儿的眼睛停留在沈夜这个方向，忽然停住了哭声，睁大眼睛看着他，嘴里呜呜地哼着。
沈夜一愣，她能看到自己？
于是便走近几步，周围的人看不到他，所以他很放心地站到华月面前，低头看这个婴孩。
华月心中莫名一动，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面前，却发现空无一物。
沈夜认真端详着，婴儿的眼睛很大，嘴巴小小的，鼻子很秀气，跟小曦极像。那婴儿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忽然甜甜地笑起来，嘴里咿咿呀呀发出不明的含糊喊声，好似在叫哥哥哥哥……
沈夜温柔笑开，低低喊她：“小曦？”
小孩依旧在笑，眼神纯净。
此时东方浮起一丝亮光，太阳就要升起，沈老爷看过去，激动地一拍手：“有了！女儿的名字就叫沈曦！日出东方，是为曦。”
“沈曦？”华月笑起来，低头蹭了蹭婴儿的脸颊，“小曦小曦……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襁褓中的小曦睁着大眼睛，无声地笑着。
沈夜喃喃道：“沈曦……呵呵，好名字。”
他低头看向那个开心的婴孩，轻声说：“小曦，哥哥走了，你要保重。华月姐姐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华月小曦，转身走了。
谢衣跟随他一起离去，知道他现在情绪起伏，便静静地随他在街上走。
黑夜与白天在交替，大地还未醒，街上寂静无人。
谢衣看了眼东方渐起的日光，与沈夜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安静地同行。
沈府院中，小曦忽然又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把沈老爷沈老夫人急得团团转，找了产婆和奶娘来想办法。
华月抢不过父亲，怀里的妹妹被抱走。她看了眼沈夜刚才停留的位置，有些困惑：那里，是不是站过什么人？
一家大小围着这个新生的婴儿忙碌起来，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沈家。
此时天光大亮，东方晨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
谢衣边走边想：这样真好。
沈夜忽然回过头，挺拔冷峻的男人第一次在谢衣面前露出温柔平和的笑容：“谢衣，多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沈夜……感激不尽。”
谢衣隔着半步远看着他：沈夜背后是初起的太阳，晨光笼罩着他的背影，似乎连他身上玄色的祭祀服都变得没有那么深沉了。而他的大祭司站在万里云天下，熹微晨光里，对他温柔微笑。
“谢衣，我原谅你。”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23 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