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昭华》莫忧

6、还君明珠篇－第五章

　　\"小忧忧..我来看你了.....\"我坐在含元宫里时,就听到宫门口传来狂妄的呼唤声.
　　\"听听这口气,一准儿是睿王无疑了.\"媚兰怀抱着通体雪白的小哈巴狗,半靠在枣红色的锦缎靠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哈巴狗的毛,朝我笑道.
　　\"娘娘说的是.\"我也笑着说.
　　说话间,人已走了进来......
　　\"修仪嫂子好啊!\"睿王进来后,先是归归矩矩地向媚兰问了好,又转头对我挤眉弄眼地,说道:\"小忧忧,我特意来看你了.\"
　　媚兰慧质兰心地说道:\"王爷快请坐.难得王爷移驾这里,我去吩咐小厨房准备些糕点之类的,好好招待王爷.就请莫忧姑娘代本宫陪王爷先坐着了.\"说完笑着退出房去,临走前还细心地关上门,又吩咐太监和宫女们不要来打扰我们.
　　\"小忧忧,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睿王齐雾狂见媚兰出去了,便急急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拆开一看,只见里面是张大红色纸笺,上面却一个字都没写.我看着这无字的纸笺愣住了,过了会儿才体会出其中的含义.我看着无字的纸笺,感觉好笑地翻来复去的看着它.
　　\"什么啊?让我替他转达信,却给了我个无字的纸,是不是他拿错了?\"睿王一把抢过来纸笺说道:\"我去找他换.\"
　　\"回来...王爷..\"我急急地拉住他,笑着向他解释道:\"驭辰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王爷不用去换了.\"
　　\"什么?什么?无字的你也看的懂了?\"睿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我看得懂.让我给你解释听吧.\"
　　睿王好笑地看着我说道:\"你说,我听着.\"
　　我再次接过红笺看了看,笑道:\"其实驭辰是写了一首词给我.我念给王爷听:楚乡春晚,似入仙源.拾翠处,闲随流水.踏青路,暗若香尘.心心在,柳外青帘,花下朱门. 对景且醉芳尊,莫话销魂.好意思,曾同明几.恶滋味.最是黄昏.相思处,一纸红笺,无限啼痕.\"
　　我念完后,闭上眼睛,把红纸紧帖在胸口处,感觉那由纸传来的丝丝情意.
　　\"小忧...你.......\"睿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爷....我想出宫...请带我出宫见见他吧!\"我睁开眼睛对睿王说.
　　\"什么?出宫?小忧,你要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酒肆,说了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睿王闷闷地说.
　　\"可.....可你是王爷啊!\"我天真地说.
　　\"王爷怎么了?王爷不是神.王爷只是王爷.\"睿王冰冷地说道:\"小忧,想想你娘,和你姑姑.再想想你是为了什么才进宫的.你现在出去,不就等于是放弃了嘛!\"
　　我被他的话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睿王见我如此,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忧.我们是兄妹,哥哥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他举步离开.

　　\"哎呀!睿王怎么走了呢?\"不多时,媚兰进来就问我.
　　我依旧低头不语.
　　\"哎!我说小忧啊,你啊.跟睿王闹什么别扭啊!这宫里,你不是妃嫔,如果再没像睿王这样的人给你撑腰,你是一天也待不下去的.我虽说是疼你如亲妹妹,但毕竟我也是\'泥菩萨过江\'的主儿啊!哎!算了....你去洗把脸,咱们待会给皇后娘娘请安去.\"媚兰数落我几句,见我仍然不言语,也只好作罢.

　　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今天是上元天官诞,宫里宫外,京城街道上各处都张灯结彩,匹红挂绿.
　　我从初八拿到那张红笺后,一直摆弄到今天,纸都有些被我弄皱了.可依然放不下那张纸,更放不下那纸上的寄托........
　　我望着手里发皱的红笺,提笔写下一行字:
　　风叩帘,雪叩帘,
　　晓梦惊残未许眠.
　　寒生袖底间.

　　花落闲,叶落闲,
　　随水漂流谁见怜.
　　香消犹恨天.
　　我知道我可能会被这词弄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但我不在乎了.此刻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笺,这词送到这笺原来主人的手上.

　　我手里攥着红笺,慢慢地走出了含元宫,慢慢地走出了轻颦宫门口,慢慢地走到了炎兴宫宫门口处......
　　我来干什么?我应该干什么?
　　我回身望着无数盏琉璃灯下装扮的靡丽的皇宫,我迷惑了.
　　我属于这里吗?如果不属于,那我又该属于哪里?那我又到这里来做什么?

　　\"莫忧姑娘...\"身后,一个尚还略带幼嫩的男声响起.回头望,是二皇子齐少轩.
　　看着他慢慢走到我跟前,我依然愣愣地没什么反应.
　　\"莫忧姑娘在这里做什么呢?里面母后正在设宴款待宫中女眷那.\" 二皇子幼稚且清亮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
　　慢慢地,我才回过神来,但神情依然有些恍惚地说:\"我....想出宫...\"
　　\"出宫啊?这好办啊!\"二皇子笑着说:\"但姑娘你要听我的才行.\"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么....请姑娘附耳过来...\"二皇子贼贼地笑道.
　　我深知他的方法不妥,但此刻五内惧焚的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只要依他言行事.

　　一刻钟后,我坐着二皇子的马车,终于出了炎兴宫.
　　\"莫忧姑娘,虽然可以带你出来,但你也向我保证过,会回去的.对吧?\"二皇子扔不放心地追问着.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二皇子放心,我一定按照约定,回宫去.\"
　　\"那就好.我可怕到时候宫里找人不见人,我吃不了兜着走.\"二皇子笑了笑.
　　\"请二皇子放心,现在是酉时二刻,亥时三刻之前,我必定会回到宫门口能皇子马车.\"
　　\"有姑娘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莫忧姑娘可以去办自己的事,我也去逛逛\'花灯会\'.咱们约定时候见!\"二皇子说完就吩咐马车朝市集方向走去.
　　我握着纸笺,飞一般地向我的酒肆\"碧落.黄泉\"跑去.

　　\"花灯会\"!今朝的\"花灯会\",亦不知是否还能\"提花灯猜对灯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