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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君尽到底年轻体壮,身上的伤在文府的小心调料下,很快的便好了,夏天已过,秋意盎然,他看着门外飘飞的落叶,景虽萧瑟,但他却独爱这不羁的洒脱,如孩子般按捺不住地想要出去游玩。
      政赫因为大哥最近进京,诸事繁忙,并没有心思陪他四处玩耍,因知他一心想回戏班子,也不许他出门。虽然知道他的伤已近痊愈,但却总以尚需调理的缘由一再得留他住下,戏班老板自然是不敢得罪这京城第一大财神爷,况且君尽也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又惹了官非,正乐得甩手不管。只是政赫心中明白,忠载自然是要走的,到得他恢复了康健,再也是留不住的了。
      这日他自己独在房中闷的透不过气来,便来到文家偏院里的枫林下赏玩,文府的枫林虽不及香山的大气,但也别有一番情趣,他看着那红透了的枫叶不由痴痴的想,这大片大片的红叶也不知是谁的血染出来的,带着生命所有的希望,绚烂而又绝望的红遍了枫叶一生最后的季节。
      他看那枫叶红的端美大方,犹如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便不由心头一动,对着那红叶枫林深深作了一揖,朗声道:“枫叶树神,唯有秋日有此好景,在下就为各位红衣侠女演唱一曲春日景出,也让诸位有生见识那春日里的美景。”他清清嗓子,身形站定,开口唱了起来:“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正是《牡丹亭》的一出《惊梦》。
      “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一个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君尽一惊,回头看去,只隐隐瞧见的一个男子站在枫林彼端,并看不清面容,但想必同是爱戏之人。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君尽只顺着戏往下唱。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阑。”那人也接着续了下来
      “翦不断,理还乱,闷无端。”君尽棋逢对手,自然别有一番酣畅淋漓的快感。
      远处的人看着他,笑了起来,这层层红叶林中,只见一白衣少年在枫林中抖袖欲舞,虽瞧不清楚面容,但却望见那如秋水般的黑眸,波光流转之间,真真要把人的魂魄也要勾去了。
      “李大人,怎得走到了这里?”文家大少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那男子的思绪。“在下在□□略备薄酒,还望大人赏脸。”
      那男子只是轻笑:“‘不堤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文公子,你这府中,可真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啊!或许还是个金屋藏娇的佳处?”
      “李大人见笑了,藏龙卧虎在下最是求之不得,这金屋藏娇嘛,却是没有那个艳福呦!”
      二人说笑着离去,君尽却丝毫没有听见一句,只远远的看到那与自己和曲的人转身离去了,心下尚有几分可惜。可是回头一看,只见着一个瘦高的青衣男子正向自己走来,不由得便全然忘记了这份可惜,高兴的迎了上去:“彗星哥!你来了!”

      “身上的伤,可都好了?”坐在房里,彗星微微的笑着,难得今天来,却没有看见政赫那孽障。
      “自然都好了!大夫都说好的快呢!我是头蛮牛,这些皮肉之伤于我不过是小事。”他竭尽表现出开怀的无谓,但却骗不过彗星的一双锐目,彗星自然明白他对自己并未敞开襟怀,却也不想逼他,眼睛垂下一扫桌上的药膏,回头问到:“今日的药,可都擦了?”
      “擦了!”君尽飞快的答道,心虚的站起身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当真擦了?”彗星声音扬了起来。
      “当真……”君尽手微微抖着,他实在不是撒谎的料,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彗星起身拿起那瓶药膏,推了他一把:“老实上床躺着去!我给你擦。”
      “哥,别,你给我,我自己慢慢擦就好了。”君尽满脸涨得通红,扭过身来要抢那只药瓶,却不料手被彗星紧紧攥在手中,动弹不得。
      “怎么像个大姑娘一样,擦个药也要扭扭捏捏的么?快听话给我躺下!”彗星狠狠捏了他的手,推他躺上床去。
      “这怎能行?”他依旧不依不饶,有几分急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自己擦便要自己擦!”
      “自己擦?伤都在背上,你又瞧不见,如何自己来擦?快给我老实听话,勿要气急了我叫两个下人把你按在床上才肯乖乖听话。”
      君尽听他这么一说,真的害怕他唤人来,只得涨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趴在床上,将脸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
      看他像个生气了孩子一般发着小脾气趴在床上也不褪衣,彗星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这样子,是要我给这褂子上药么?”
      “痛!”君尽闷闷的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褪下了衣服,背上的疤痕仍依依在目,彗星第一次这样近的看着,拿着药膏的手,竟愣在了那里。
      “哥。”君尽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这才让彗星清醒过来,他到出药膏,轻轻地,细细的涂抹在那斑驳的伤痕上,指尖传来清凉的触感,却让他也脸红了起来,渐渐的,竟连呼气也不争气的急促纷乱了,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声:“何事?”
      “丽媛她,还好么?”他的声音颤着,也不知是因上药刺痛了旧伤还是因为旁的。
      彗星用心克制着自己的失态,尽量停住不断发抖的手,没有答话。
      君尽听他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恼了他,复又急急辩解:“我没有坏心,我只想知道她过的还好不好,以前你来的时候,政赫哥都在,我也不敢开口问。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嫁人了呢?她不是说过非我不嫁了么?东万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故意要骗我的,挨板子的时候,我还想着,只要她等着我,出去了,我一定带她走!可是,我在又湿又黑的牢房里等了她那么久,她连看都没来看我一眼,就嫁人了……”
      彗星不愿再听他讲下去,只装做没听见的样子,拍拍他肩膀:“背上的都好了,腿上的呢?快把裤子脱下来!”
      君尽被吓了一条,伸手紧紧地拉着裤子:“不行不行,腿上的,我自己来!”
      “还害羞呢!都是大男人,你怕什么!难不成你害怕被我占了便宜不成,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腿上的伤……”君尽支支吾吾地说着:“和屁股上的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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