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就是矫情》木木木森

2、爱别离

　　KTV里人声嘈杂，杜小可扯着嗓子唱些撕心裂肺的情歌，我和叶止躲在吧台，脚下拨拉几个空的啤酒罐。
　　“小牧，你还喝？”阿止手中转着易拉罐，眼神不时扫过坐在沙发上玩的开心的众人。
　　我抬手和她碰了一下，“为什么不？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么多人，也该干一杯，哈哈。”
　　“也是，大家平常都那么忙。”
　　有人推门而入，廊上的灯晕开那人的影，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左凉、左凉，来唱一个！”杜小可怪叫，把手中的麦克风抛来抛去，音响里时不时传来刺耳的轰鸣。
　　我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酸，有些苦，有些茫然，有些尴尬，发酵成难以名状的怪异滋味。
　　“小牧，你还真那么喜欢他啊？”阿止整个人趴在吧台上，眯着眼睛看我，又转头看了左凉一眼。
　　“怎么说呢，其实吧，也就是那么回事，开始也不是很喜欢，后来嘛，日久生情喽，结果我这儿正情浓呢，他竟然把我甩了，哎，结束不了的爱情啊。其实，我也不懂。”我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左凉。
　　“哎，你看你这感情，我都不相信爱情了。”阿止像是醉了，声音漂浮起来。
　　我笑了一下，“没那么严重吧，还不相信爱情？”
　　“有没有口罩一个给我
　　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
　　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
　　我知道是左凉，可是除了僵着身体重复喝酒的动作，连抬头也不敢，我知道是我胆怯。
　　阿止已经睡着了，睫毛长长，在黑暗里好看的不可思议，我伸手揉她的头发，她也安安静静的不动，像个天使，而我，此时的我，狼狈、不堪、丑陋。
　　我也伏在吧台上，脑袋靠着阿止的胳膊，明明困倦到极点，却偏偏半思睡意也没有。
　　“左凉，你和苏牧怎么了？听说你们分手了，怎么回事啊？”徐晨将指中的烟按灭在桌角，问坐在他旁边的左凉。
　　“是啊。”左凉回答后，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一瞬就转回了目光。
　　我只好继续装成睡着的样子，趴着一动也不动。
　　徐晨像是很惊讶，声音都不觉得拔高，“为什么？”
　　“就是不合适了，感情不和了，性格不合适了，哎，就这些理由，你自己慢慢套吧。”
　　“开什么玩笑，那些理由要是真的开始时你是瞎了，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说不合适？”
　　“那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是没感觉了呗。”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其实还以为自己会难过的无以复加，会悲伤逆流成河，可是竟然都没有，就是有些淡淡的怅惘，或许还有些嘲讽吧。
　　“左凉啊，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贱呢，贱得让我恶心！”阿止的声音很冷，嘈杂的包厢突然安静，气氛凉到极点。
　　“叶止，我希望在你骂我之前，先弄清楚你那让你不恶心的好朋友都做了些什么恶心的事。”左凉没有恼怒，没有气急败坏，相反，他在叶止的辱骂下冷静的不像当事人一样。
　　我早就爬了起来，手肘撑着桌子，侧头偏向一边，闻言也只是沉默，看着目瞪口呆的徐晨一眼，竟觉得这场戏万分可笑。
　　“真是TMD的狗血啊。”我看着对峙的两人开始笑。
　　阿止的手在底下握住我，紧紧地，像是给我力量一般。
　　“搞什么飞机啊？”杜小可拿着麦克风，一脸不耐，他向来很讨厌这些莫名其妙的恩怨。
　　左凉转头看我，目光灼灼，“苏牧，你该是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倒是很想问你，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觉得不安么？”
　　昏暗灯光下，我的脸色苍白如纸，胃里翻腾得厉害，细小的议论声如同尖锐的针，深可入骨。
　　“左凉，没有证据的事乱说什么？你够了。”阿止搭言。
　　“没有证据我能和她分手？你问她，就是不知道她敢不敢说了。”左凉胸有成竹的样子印进我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为什么不敢？”我的姿势没有变化，“不就是开始的时候我追你用的招儿损么，不就是还没在一起时就自称左凉女朋友然后帮你拒绝了一众姑娘么？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苏牧，你果然是让人很恶心啊，”左凉冷笑，“你怎么不说我最开始向洛弯发信息表白，你把她的信息删了？你怎么不说我约她出来结果来赴约的是你？这些，你怎么不说？”
　　心里突然安静下来，我看到缠绕着过往的青藤开始枯萎，那些带着尖锐棱角的碎片分崩离析，鲜血淋漓。
　　“小牧，我相信你没有。”阿止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
　　我侧着头偏向左凉，“左凉，你和我分手就是因为这些啊，呵呵，我可以告诉你，你说的那些事，我一件都没做，可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呢？当然是有人帮我做了啊，那人是谁，你想知道么？”
　　“小牧，别说了！”徐晨的语气急切，带着阻止的意味。
　　“想知道么？左凉”我好像已经醉了，脑袋晕晕乎乎，却咄咄逼人。
　　左凉一言不发，似乎是不愿意听我说什么，可我并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
　　“徐晨，你怕什么呢？那人当初做了，就不怕我现在说出来，是吧，洛弯？”我对刚进来的女孩微笑，一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