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之兄弟》洛小仙

97、番外二

　　小阿初阿次聪明的很，六岁开始上私塾，八岁已经是私塾里出了名的孩子王了，很多比他们年龄大的孩子也怕其三分，究其原因不外是家境和个人魅力。
　　杨羽柏任职南京财政部长，人脉那是一流，在达官贵人满地的南京都城里，也是有名的人物，小小的私塾学堂还仰仗着其权势呢，所以待阿初阿次兄弟俩那也是如小祖宗般供着。二来这兄弟俩也颇为争气，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先生们都非常喜爱，自然也乐意偏向他们。自古好学生就是有优待，这个道理，从古至今都是真理。
　　不过，有羡慕就有嫉妒，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两兄弟顺眼的。阿初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因为他活泼开朗、古灵精怪，并不像阿次那般不苟言笑，硬要装老成，不讨人喜欢。而真正的事实却令他非常不爽，事情源于一次课堂问卷。（不要问我那时候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写出学堂里你最喜欢的一名同学”
　　下了课，阿初兴冲冲地拿着问卷跑到小雅身边挨着她坐下，“小雅，快给我看看，你选的是谁？”
　　小雅是学堂里最漂亮的小公主，而我阿初就是最帅气的白马王子，嘻嘻，小雅一定会选我的，而我也会选小雅。小阿初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就要去看小雅的问卷。谁知小雅却使劲藏到身后，不让他看。“阿初哥哥，不要看了，小雅会不好意思的。”
　　“啊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给我看看，就看一下，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啊。”
　　小雅下意识的脸红了，看在阿初眼里更觉得小雅可爱无比，恨不得上去抱着亲一口。
　　小雅犹不自觉，只是有些扭捏的小声问道：“真的不会说吗？”
　　被小雅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注视着，小阿初只感觉自己心情好极了，口中说着：“当然啊，阿初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快点，拿过来我看看。”
　　小雅被哄着小心翼翼的交出了问卷，还在不放心的叮嘱，“一定不要说啊。”
　　“当然当然，我肯定不说——”阿初说到这已经看到了问卷，脸上的笑容不禁僵住了，好半响才问道：“小雅，你是不是——写错了呀？”
　　“啊——”小雅还以为自己写了错别字，连忙拿回来仔细看了一眼，“没有呀，阿次哥哥的‘慕’字好难写啊，我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望着小雅颇有些自得的拿着写有“杨慕次”三个大字的问卷，阿初心下一阵阵的不爽，你怎么不说那个“慕”字还是我杨慕初的“慕”字呢？小阿初撅起嘴，看着小雅跟红透了的苹果似得脸颊，突然发狠般的扑上去使劲啃了一口，然后掉头就跑开了。
　　可怜的小雅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小嘴一张“哇”的一声就哭了。
　　心情很不爽的阿初来到大门口跟着来接他的仆从回家，就见另一边阿次正被一名仆从抱了过来，白嫩嫩的小脸上全是泥巴，身上原本干净的衣服就更没法看了，阿初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阿次撅着嘴不说话，一脸不爽。那名仆从回道：“大少爷，二少爷刚才跟李家的少爷打了一架。”
　　“哇——”阿初很有兴趣，“吃亏了没有？”
　　阿次捏捏拳头，“你见我输过吗？”
　　“嗯，”阿初赞赏的拍了拍他的头，“不愧是我杨慕初的弟弟。”
　　阿次才不愿意被他像哄孩子似得拍头呢，身子一闪便躲过了他，矫捷的跳上了马车。阿初说起这个“慕”字又想起了刚才那一幕，于是冷哼一声，让仆从把他抱上了马车，再不和阿次说话了。
　　两人一直僵持到家，马车一停下，阿次立即迫不及待的跳下车，直奔自己的房间而去。他可不敢让爸爸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爸爸只会偏向李谦，哼。
　　阿初则是不紧不慢的下了马车，就朝主厅跑过去，他好饿，看看妈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徐玉真看到阿初跑进来，笑着上前去抱起他，“阿初，一天没有看到妈妈，有没有想妈妈啊？”
　　阿初抱着她的脖子亲了一口，“妈妈，我可想死你了！”
　　“在学校乖不乖啊，有没有闯祸。”
　　“才没有，阿初是最乖的好孩子。”
　　徐玉真朝他身后看了看，没有找到人，“阿次呢？”
　　“哦，他回房去洗澡了。”
　　“告诉妈妈，阿次是不是又打架了？”
　　阿初越过妈妈向客厅看了看，没有发现爸爸的身影，徐玉真已经明白了，“你爸还没回来呢。你偷偷告诉妈妈。”
　　“嗯，”阿初乖乖的点头，“阿次去教训李谦了，弄的浑身脏兮兮的。”阿初皱着鼻子一脸嫌弃，他最爱干净了。
　　徐玉真点他额头一下，问道：“阿次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阿初直摇头，“阿次才不会受伤，妈妈你还是担心一下李谦吧。”
　　“那这回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我还没问呢，妈妈，一会阿次来了你自己问他，省得他又说我打小报告，明明阿初最乖了，是不是呀，妈妈。”
　　“嗯，我的小阿初最乖了，妈妈爱你。”
　　“妈妈，我饿了。”
　　等阿次换好衣服出来，就见阿初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大盘点心吃的正欢。而一旁的徐玉真看到阿次出来，立即抱起他，问道：“阿次，有没有伤到哪里啊？”她边说边要检查阿次的身体，阿次才不喜欢老被抱来抱去的，于是使劲挣扎着逃脱妈妈的怀抱，边回答道：“妈妈，我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他边爬向一边的沙发，边狠狠的瞪了阿初一眼，又在背后打我小报告。阿初才不理他，一心一意的吃自己的东西。
　　徐玉真好笑的拽着阿次的小腿将人拖回来放到自己的身边，哄道：“阿次来，告诉妈妈为什么要跟李谦打架？”
　　阿次翻了个身好不容易坐好，闻言撅起小嘴，回道：“因为他捉弄我。妈妈，李谦是坏孩子，只有爸爸才相信他的话，还说他是乖孩子，其实，他在学堂里才不是呢。他老是欺负别的同学，妈妈，为什么爸爸就是不相信我呢？”
　　徐玉真摸着他的头，“阿次啊，不是所有人都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人啊，都是有两面性的，你还小，不必懂。但是，李谦如果有错，自有老师先生去教训他，而你擅自动手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白吗？”
　　“嗯，可是——”阿次皱着眉头，可是别人要欺负他他也只能动手嘛，自己又不会像大哥那般，光凭一张嘴就能够把人气个半死。在他看来，听着不爽，就一拳捣上去就对了嘛。
　　徐玉真光从他的脸色便能看出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道：“阿次啊，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哥哥，知道吗？”说着徐玉真瞪了只忙着吃东西阿初一眼，嗔道：“你是做哥哥的，理当照顾弟弟，明白吗？阿次再有事，我就要找你算账，给我记住了！”
　　“哦。”阿初撇撇嘴，然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将点心一放，兴冲冲地问道：“妈妈，那意思是不是，以后阿次都要听我的？”
　　“嗯，”徐玉真点头，“你是哥哥嘛。”
　　“哈哈——”阿初乐了，这回轮到阿次不高兴了，嘟着嘴一脸不爽的说道：“我才不要他管。”
　　阿初直接像大型犬似得扑到阿次身上来，“我是哥哥，你没听妈妈说嘛，以后你都要听我的。”
　　阿次一脸嫌弃的费力扒开他，阿初怎会让他如愿，于是俩兄弟就在沙发上滚了起来，徐玉真就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也不插手。
　　门口的佣人突然一叠声的问候，“老爷回来了！”“老爷！”
　　俩兄弟一听立即迅速的从沙发上跳下来站好，丝毫没有刚才打闹的气息，模样乖的不得了，可见杨羽柏在兄弟俩心目中的威慑力。
　　徐玉真笑着迎上去，“老爷今天回来的晚了些，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杨羽柏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阿初仔细的瞅了瞅，没敢像平时一样扑上去，而是和阿次一起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候。
　　杨羽柏脱了外套，看到两个异常乖巧的儿子，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手指着阿次说道：“你跟我进来！”
　　徐玉真正在帮他把外套挂起来，一听这话，连忙把衣服往仆人手里一扔，回过身来便拽住了杨羽柏，问道：“怎么回事？干嘛这么凶？别吓着我儿子。”
　　杨羽柏很无奈的看了眼徐玉真，“他今天又打架了你知道不？”
　　“知道，不就是小孩子玩闹嘛，我已经训过他了——”
　　杨羽柏截口道：“以前我也觉得，孩子还小，打打闹闹是正常的。可是——”杨羽柏说到这拖长了音转回身怒瞪着阿次，接道：“可是就算胡闹也有个分寸，他居然把李家那小子的胳膊给打断了！”
　　听到父亲严厉的训斥，阿初和阿次都吓得一个激灵，但是接着阿次听到了“打断胳膊”的话便顾不得害怕，倏地抬起头来跟父亲对视着，硬声道：“我没有！”
　　杨羽柏见他还敢顶嘴，那火气蹭蹭的就起来了，上前两步拎起阿次便往后堂走去。徐玉真正沉浸在那一声“打断胳膊”的惊吓中还没回过神来，这边小阿次已经毫无阻碍的被杨羽柏给带走了。
　　只有阿初在一开始的惊愕过后，低头想了想，然后突然跑过来抱住徐玉真的大腿直摇晃，“妈妈，李谦是骗人的！妈妈！他说谎！”
　　徐玉真反应过来了，一把将阿初抱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阿初信誓旦旦的回道：“我就是知道！妈妈，难道你不相信阿次吗？阿次说，他没有！”
　　对啊，徐玉真想了想，阿次并不像阿初，阿初是平时花言巧语惯了，让人猜不出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阿次不一样，他那个性子，但凡是说出来的话就是斩钉截铁，绝无虚假！想通了这点徐玉真连忙小跑着往后堂追去。
　　杨羽柏拎着小阿次进了书房，顺手落上了锁，然后直视着阿次的眼睛问道：“我再问一遍，你知不知错？”
　　此时阿次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把头一扭，撅着嘴一句话也不说。杨羽柏也不跟他磨蹭，直接将人拎起来按趴在膝盖上，扒掉裤子就甩了一巴掌，喝道：“问你话呢！非要我动手才肯说是不是？”
　　阿次倔强的回道：“我说过，我没有！”
　　杨羽柏又拍了一巴掌，“没有什么？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动手？”
　　“有。那是因为——”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
　　也许是这一巴掌落的狠了，阿次疼的咬着嘴唇，委屈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杨羽柏并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啪啪”的巴掌一下接一下的打下来，门外徐玉真着急的直拍门，嚷嚷着别打了，杨羽柏丝毫不为之所动，边甩着巴掌边继续问道：“这是第几次跟人打架了？告诉我。”
　　阿次咬着唇不说话，杨羽柏便自顾的接道：“第一次我口头教训了你，第二次罚你抄写，第三次打了你十记手板，现在是第四次。上一回我就说过，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定要给你个厉害的教训，记得吗？”问到这杨羽柏使劲甩了一巴掌，阿次“啊”的叫出声，开始小幅度的挣扎。
　　杨羽柏的大手放在他已经通红的小屁股上，略带威胁的口吻问道：“我问话呢，听到了么？”
　　阿次连忙点头，杨羽柏还不满意，一巴掌下去，喝道：“说话！”
　　阿次哽咽，“听到了！”
　　“那么，告诉我，你打架对不对？”
　　“不对。”
　　“该不该罚？”
　　“该。”
　　里面没有了动静，徐玉真和阿初焦急的站在门外等着，就见杨羽柏抱着阿次走出来，此时的阿次白嫩的小脸上泪水涟涟的，双眼都红肿起来，好不可怜。徐玉真连忙将他抱过来，心疼的哄着。看他这副样子，阿初站在原地没有动，一贯笑嘻嘻的小脸难得严肃起来，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羽柏看的好笑，忍不住捏捏他的小鼻子，一把将人捞起来，“走，吃饭去！”
　　第二天私塾学堂。
　　阿次低着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阿初却是朝李谦看了一眼，李谦有些得意的举着打着绷带的胳膊朝他笑。阿初没有搭理他，径自坐到位置上去。
　　先生统计了一下昨天的问卷，结果大出阿初的意料之外，总共20名同学，他居然只得了5票，而最多的阿次足足有12票。阿初偷偷的看了眼依旧不见喜乐模样的阿次，又看了眼一旁盯着阿次、眼睛都快冒星星的小雅，长叹了口气，心下不知是何滋味。
　　小雅因为昨天被阿初欺负了，所以今天一整天都不想搭理他，但是眼见阿次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跑去问阿初，“阿次哥哥怎么了？”
　　阿初看着小雅离着自己远远的，还用这般怯怯的神情向自己打听阿次的事情，不禁更加不爽起来。他撅着嘴生气，但是目光看到不远处得意洋洋的李谦时，眼珠滴溜溜一转，却又突然笑起来。他转身朝着小雅走过来，十分温柔的哄道：“小雅，别生气了，昨天是阿初哥哥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就原谅我吧？”
　　小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歉？”
　　“嗯，道歉。”
　　“好吧，我原谅你了。”
　　“我就知道，小雅最好了！”
　　“嗯，阿初哥哥，你看，阿次哥哥今天一整天都不高兴，他怎么了？”
　　“他啊，还不是被李谦给害的。小雅啊，你不知道阿次被打的有多惨，屁股都不敢坐凳子了。”阿初说的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小雅果然被吓坏了，小脸泫然欲泣的，“为什么啊，李谦太坏了，敢害我的阿次哥哥，饶不了他。”
　　“对！饶不了他！”阿初握拳，然后引诱道：“小雅啊，你想不想给阿次哥哥报仇？”阿初边说边瞅了眼一直盯着这边的李谦，小雅却未觉，立即仰头崇拜的看着阿初，“报仇？阿初哥哥你有什么主意？”
　　阿初凑过头来，两人小声的嘀咕起来。
　　李谦在一旁看的十分嫉妒，他家与杨家是世交，他一向感觉自己也足够优秀，哪点比杨家兄弟差了，为什么小雅就是不愿意跟自己玩呢？
　　就在他独自生气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小雅在朝自己招手，他几乎以为是错觉呢，使劲揉了揉眼睛，小雅还是在朝他招手，再一细看，原本在她身旁的阿初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人影了。李谦立即便笑了，屁颠屁颠的朝小雅跑过去。而叫了他半天都没应的小雅有些生气了，撅着嘴一转身便跑开了，李谦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就跑到了后院，只是拐个弯的功夫，已经失去了小雅的踪影，李谦疑惑的在院子里转圈，小雅会跑去哪里呢？就在这时，柴房的门吱嘎一声，李谦立即转身，就见一抹粉红色的衣角正消失在门缝后面，好像就是小雅刚才穿的衣服。小雅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来做什么？李谦带着疑惑和好奇，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躲在暗处的阿初立即跑出来将门在外面上了锁，手上还扯着一条细绳，绳子的另一头拴着的正是李谦刚才看到的那一抹粉红色的布料。小雅也一蹦一跳的跑过来，兴奋的小声说道：“阿初哥哥，他真的上当了呀。”
　　“那是！”阿初得意的笑道：“也不看看我阿初是谁，哼，这回有你好看的。”
　　李谦已经发现不对，快速的想要开门跑出来，谁知道门却被锁上了，他一下子慌了，“谁？谁在外面？开开门啊！”
　　阿初和小雅连忙捂住嘴偷笑，然后小心翼翼的后退，慢慢离开院子，李谦在里面吓得哇哇大哭，据说最后还真的摔到了胳膊，养了好久的伤。
　　阿初见小雅高高兴兴的走了，又开始有些郁闷了，特别是在看到阿次跟自己相差无几的那张脸之后，心情就更加的不爽了。坐在马车里，他颇有些忿忿不平的扑上去揉搓阿次的小脸蛋，阿次推开他，他又锲而不舍的扑上去，就是想把这张脸弄出个花样来。阿次忍无可忍，再次推开他，口中厉声喝道：“别惹我，小心我揍你！”
　　“切！”阿初嗤了一声，顺手捡起刚才争执的时候掉出来的纸卷，阿次一见立即扑上来抢，“还给我！”
　　阿初起先还未在意，现在见阿次这副样子，下意识的就将那张纸藏到身后，“干嘛，什么东西这么宝贵啊？”
　　“不用你管，还给我！”
　　他越是这样就越勾起阿初的好奇心，他用脚挡着阿次的攻势，使劲仰着脖子费力打开纸卷，才发现原来是昨天发下来的那张问卷。阿次好不容易扑过来一把抢了回去，卷起来收回书包里，坐回座位再也不搭理他了。
　　阿初呆呆的坐了一会，突然就开心的笑了，一整天的郁闷和不爽刹那间烟消云散。然后他突然扑上去就在阿次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说道：“杨慕初三个字写的太难看了，下回跟哥好好学学哈。”
　　阿次嫌弃的抬起衣袖将脸上的口水都擦掉，然后伸腿，一脚将阿初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