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之隼》沉**畔

21、第十九章

　　段宁然抬眼望了望项凌云，这顿饭吃得十分沉闷，虽然眼前摆着他最喜欢的菜，但项凌云那副好相貌此刻却完全没起到佐餐的应有用处。项凌云似乎看着他几次想说话，但想了想，到了嘴边的话又暂时咽了回去。
　　段宁然继续默默吃了一会儿饭，实在受不了这气氛，索性放下了筷子：“老大，你到底想说什么？”
　　项凌云见段宁然主动开了头问，索性也放下筷子不吃了，只有他的妻子纪晨雾坐在旁边依旧无动于衷，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奇怪气氛似的，手中的筷子按照之前的频率不时夹起自己喜欢的菜送到嘴边。
　　项凌云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他的妻子，为她碗里添了点菜，才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段宁然：“其实今天叫你来吃饭，是因为我听到些荒谬的消息，想问一下你。”
　　段宁然微挑起右眉，无声地表示出自己的疑惑，项凌云看着他那张气质脱俗的脸，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了。晚饭前纪初岚匆匆忙忙跑来找他，他本来又想装不在，避而不见的，偏偏纪初岚抬出了段宁然来。要不是纪初岚夸张地嚷嚷着段宁然出大事了，他只怕理都不会理这个难缠的小姨子。
　　谁知这疯疯癫癫的小喇叭开口就说段宁然变同性恋了，他一问之下才知道段宁然被个男人缠上，还亲口承认了正跟那人约会，更严重的是，那人据说还是幕刀组派过来抢地盘的“赤隼”这种危险人物。
　　项凌云半信半疑地听完，不确定段宁然是不是故意说的这些话作弄纪初岚，才想着把段宁然叫过来，亲自向他本人问清楚才好。谁知他刚进门就见他耳际到脖子上多了一连串红色的可疑痕迹，倒让项凌云不知该怎么开口询问他和那个危险人物的关系了。
　　“我听说你跟幕刀组那边来的人走得很近？”项凌云一咬牙，终于还是直接问出了口，“这人底细还没查清楚，很危险。”
　　段宁然点点头道：“是有点危险，纪初岚的消息没错，他还真是幕刀组派来的人，外号叫‘赤隼’应该也不会错，这点我跟他证实过了。”
　　段宁然坦白地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贡献出来，都打打杀杀几天了，他们要还不明确李赤羽的立场和身份，那才是怪了！
　　“这人缠上你了？是不是他拐你？”
　　项凌云皱起眉，眼中有点冒火，看来那“赤隼”确实跟然走得很近，连自己的底儿都认了，可见下的本钱不小。
　　事情果然都是坏在李赤羽这人身上，要不然从未对男人感过兴趣的段宁然怎么会在明知同性对自己有图谋的情况下，还默许那人的接近？想必那人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暂时迷惑住了然！
　　项凌云在那儿义愤填膺，段宁然这厢却正若有所思。自己算是被缠上了吗？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李赤羽拐自己了吗？好像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然，新宇的合作是不是也因为那个人？”
　　项凌云没有忘了纪初岚最后投诉的重点，新宇在她嘴里基本上被完全妖魔化，成了意图不轨要将宁然集团一口吞下的怪物。
　　段宁然听到这句问话，脸色顿时一整：“云，你这话是不信任我？跟新宇的合作单纯只是公司间商务来往，他们的新业务可以开拓宁然的经营范围，对宁然的发展确实有帮助。”
　　项凌云也有点懊恼自己之前脱口而出的问话，段宁然这人一向公私分明，不会感情用事，自己的质疑显然有点不太合适。宁然集团可能会遇到的风险，段宁然也肯定会提早做评估，不用他这样特意提醒。
　　“唉，我只是有点担心，”项凌云终于不再弯弯绕绕，直接将心底的忧虑说了出来，“那人的信息我们目前也已经收集了不少，他的身份虽然还没完全弄清，但他出自海那边的帮派却是无疑，你刚才也确认了。从他最近一连串的举动来看，建锋堂的幕后主事者显然是他，这几天建锋堂一系列的动向看得出也是图谋已久。”
　　段宁然再次点头同意项凌云这话：“不止如此，新宇和‘花花世界’的幕后首脑显然也是他，他这次的行动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突然想出来的，说是幕刀组处心积虑已久我都相信。”
　　项凌云见段宁然同意自己的观点，缓下脸来：“所以那人就是只狼崽子，可能会将人啃得骨头都不剩，跟我们完全不是一类人！你也知道我们这边像端这类的‘黑二代’要干净许多，端从小到大带人出去砍人的次数都不超过两个巴掌之数，打伤打残的人也都数得过来。他老婆就更不用说，说是真哲帮的少主，手上沾过几次血？”
　　纪晨雾吃饱了饭，放下筷子，聆听着他们的交谈，轻轻插了一句：“布布不喜欢手上直接染到鲜血，她改装过的器械倒是要过不少人的命。”
　　项凌云无奈地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想对比海对面的帮派情况。他们培养出的精英都是群狼，平时就驱使着这些狼经历各种大战、小战，甚至让他们自相残杀，直到真的出一匹头狼，我看这叫李赤羽的家伙很可能就是这么出来的。这种人极不好惹，被他们缠上了甩都甩不脱，向来只有他们自己主动放手的份。”
　　这是……在提醒我不要被他缠上吗？段宁然心内苦笑了一下，可惜呀可惜，现在游戏的主动权早已不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才会陷入了目前随波逐流的境地。
　　项凌云这番话确有道理，但段宁然却觉得他对李赤羽的比喻并不准确，与其说李赤羽是一匹狼，还不如说那人更像是一只鹰，高高盘旋在空中，目光灼灼，众览全局，一旦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便会沿着最短的路线，以最快的速度接近，以求一击得中。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项凌云有点别扭起来，以下他准备说给段宁然听的都来自纪初岚那个小喇叭，也不知道有没有夸大成分，“据说‘赤隼’那人曾在幕刀组统一东京地盘的时候带人清了一个对头帮，他最后带着剩余的手下回去时，对头帮里余下的几个不能动的伤者看他从头到脚浑身是血地离开，都拿他当了修罗，再不敢在道上混了，这事传出去之后，道上便有了‘赤隼’这个称号。”
　　“还真有传奇色彩，老大你这故事又是纪初岚那儿听来的吧？”
　　段宁然一语道破出处，项凌云顿时有点尴尬，他那小姨子偶尔说话确实有点夸张，但此时也顾不得去问她故事的真实度了。
　　“不管出自哪里，怎么看你跟那人待一起都危险得很！”
　　项凌云终于做了个总结，段宁然无奈地道：“老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如果危险，我自然会避开他，但目前……可能还是会有来往。”
　　“那我不白说了半天？”
　　项凌云一口气堵上胸口，他这苦口婆心地说半天是为了啥啊？算了，段宁然向来敬重纪晨雾，还不如让她说句意见，也许段宁然还听得进些。
　　“晨晨，你来说，然该不该跟那么危险的人断绝来往？”
　　纪晨雾凝视了项凌云一下，双眼无形地安抚下了她老公的焦躁情绪，然后看着段宁然一脸坦然的样子，淡淡说了句：“只要然喜欢。”
　　真不愧是自己一向崇敬的大嫂！段宁然最后乐呵呵地离开了项宅，项凌云的态度他大致有点了解了，不过有纪晨雾的态度摆在那里，一切都不是问题。
　　项凌云眼瞅着段宁然态度没多大改变地离开，就像担忧自家小孩遇人不淑般的家长情绪忍不住翻涌而出，他打了个电话给陆淳端。
　　“端，给我约见那个叫李赤羽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