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缘之云华传》寒无牙

18、壹拾捌 神行若风

　　墨云华走后，炼缺盘算着墨云华约莫再过两三月定会再来来检阅自己，便日日勤学苦练，一刻不曾停歇。朱志凌从藏经阁回来，瞧过他两回，不知他受了什么鼓舞，这样卖力，还以为他忧心内门大比在奋发图强，便不再打搅。

　　如此过了三月，他接连突破了大赦，气穴两处窍穴，终有小成，便期盼着墨云华的到来，想着墨云华看到自己这样受教，定然会有些欣慰。墨云华素来严厉，若能得墨云华夸赞一句，现下只是想一想，心中都颇激动。有了这些思量，他那些期盼越发显得蠢蠢欲动。可是等到岁末，大雪都封山了，也不见墨云华踪影。

　　“难道上次墨真人失望了，便不来看我了？”炼缺从出世到现今，不是治病便是修行，一直处在深山避世不出，从未经历世事，心中一片澄澈，喜怒哀乐皆随本性。此刻既如此想，愁惘便接踵而来，很不是滋味儿。

　　朱志凌寻到院中时，见他愁眉不展，待问清了缘由，朱志嘲讽道，“大道无情，且多生寂寥。艰难险阻，哪一个不是自己闯过去，你只有坚定心性，明白自己要什么，才不会在这茫茫途中迷失了方向。现下你却如此耐不住，竟然随着他人的好恶在此处自怨自艾，患得患失，成个什么样子？你且好生练着，只为了你自己好。若是还要一意孤行，听不进劝导，我也不管你了。”

　　炼缺被有人怒喝骂醒了神，好些思量，道，“志凌说得对，这漫漫仙途，我若要走下去，也不是为了逢迎他人赞许，而是为了我心中的道旨。真人他若有意点化我，我定感激不尽，日后寻得机会必将报答，若是从此便不往来了，我也要遵从本心往下走。”

　　“孺子可教。”朱志凌缓下语气，“以后休得如此。况且墨真人本是苦修之辈，哪能日日得闲来此看你，他曾指点你一二便是你的造化，你又不是他的徒儿，凭甚屡屡前来考校你？ ”

　　炼缺心中一哽，“你说得是，我受教了。咱俩且好长时间不曾聚了，你突破炼气后期我还没为你道贺，今日便不醉不归！”随即，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坛清酒，一人一坛在树下对饮。

　　朱志凌啜了一口，问道，“这储物袋你从何处得来？”
　　“墨真人相送。”
　　朱志凌拿着储物袋仔细端详了一阵，“这储物袋可不是寻常俗物，他待你与别个着实不同。”
　　炼缺闻言暗自窃喜，猛灌了一口，心情畅快了不少。

　　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何时醉。第二日酒醒，两人相视一笑，炼缺道，“昨日谢谢你。”

　　“跟我客气这个？心里懂了便好，接下来好生修炼，还有十二年便要门内大比了，我定会冲击筑基，拔得头筹，你莫让我失望。”朱志凌说完，挥挥手推开院门离去。她行动如风，衣袂飘飘，那身姿，竟带着几分男子的洒脱俊逸，很是不凡。

　　炼缺愁云散去，又有了劲儿。他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苦练技艺，争取筑基。后续三年，他闭门不出，苦修不辍，接连打通了四十五处窍穴，突破了中期，进入了炼气后期。此时，内视丹田，便见丹田之内气海汇成一朵巨大的星云盘旋其中，生机勃勃。《飘零剑法》上那九招剑式他也练得像模像样，和墨云华有七八分相似了。

　　只是，随着修为提高，炼缺渐生疑窦。他发觉每当夜里修炼之时，常隐隐感受到一丝清凉灵气自百会穴涌入体内，这一丝灵气与经脉之中的木灵气并不相会，而是直冲肉身，带出一股极愉悦的感受。内视经脉之时，也找寻不到这股清凉灵气的踪影，十分诡异。好在这丝外来灵气对身体似乎并无害处，反倒在夜里入定之时，更容易守住心神，进境更快一些。

　　炼缺为此事暗自思量很久，他忧心自己曾经魔气入体，所以与书中讲解不同。可他体内丝毫探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异样气息，虽然有些古怪，倒也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困扰。难道是因为爹爹曾用五百年真元为自己护体之故？

　　不管怎样，炼缺都打算按下不说，自从上次在问心池被赤松老祖不分青红皂白折辱一回差点断送性命，他便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过往。毕竟门中不乏这样仙魔誓不两立的同门，还是收敛点好，若是被人得知身世恐遭灾祸，这道古怪灵气，只能待日后慢慢查询再作打算。眼下，门内大比之事要紧。

　　他思度自己已有飘零剑法傍身，一旦对阵，不至于太过仓促，好生参悟着必定有用，眼下还需些保命的手段，想了想，拿出那日自藏经阁求取的《飘渺神行录》细细琢磨起来。

　　《飘渺神行录》只是一部教人驭气行走的要诀，主要有腾，挪，转，侧，躲，闪，避七要式。此法诀的身法要式皆按照五行八卦排列，只需修行之人放出一点真元于太冲丘虚两处，运动足下，按照要诀便能使出快速变幻的身法。当然，修为境界越高，对灵气的掌握越精准之人，身法便会越快，看似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因此名曰《飘渺神行录》。

　　炼缺按着身法要诀演练一盘，叹道，果真神妙。只是若要到达有如神行的境地，还不知要花去多少功夫苦练。他收束心神，往太冲，丘虚两处注入一道真元提起一口气照着法诀中的步法走了起来，立时脚生烟尘，行踪诡谲，身法多变，有若神助。他平时运起真元奋力拼跑也不及今之一二，腾挪躲闪皆在一念之间，最妙的是如此之快的速度，若要止身立住，也不费吹灰之力，宛如闲庭信步，让他大为惊奇。有了这般身法，以后斗法之时自保又多了分信心，且若能趁其不备进行攻击，还得了些胜算，正是一举两得。

　　这样想着，他更加用心了，照着法诀反复练习。只见院中一抹青灰色的人影宛若水中洛神，罗袜生尘，行走之风带动蹁跹的桃花，漫天起舞，真真一副灵动仙姿。他勤学苦练了三个多月，脚法日渐纯熟，运用真元时也不像初时那样耗损巨大，只需轻轻提起一口气便成，走起来行动如风，更多了些飘逸潇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