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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遇见之物 豆瓣绿篇·贰 ...
下次,如果可以,请悄悄在我耳边说爱我。
——题记
饭桌上,面对沉默扒饭的穆夏,叶叔叔和阿姨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虽说穆夏平时也不怎么爱言语,但他也会一直都保持着微笑倾听的姿态,还有,饭量也没那么大……担忧地看着穆夏,这对夫妻总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又找不出这不对之处。
「阿巽!别光顾着吃饭,说点什么啊!」
一旁的穆夏对着占着自己身体吃得不亦乐乎的巽压着声音喊,一脸的焦急。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巽有些不耐地放下了手中的碗,迎上那对人类夫妻担忧的目光,放柔了眼神,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饭菜很美味,我还要。」
耳边不意外地又传来了穆夏的呻吟声,巽的笑意蔓延到了眼里,对明显有些跟不上思路的那对夫妻说:「明天就要二模考了,有点紧张。」
说完,表情再度恢复云淡风轻状,叔叔阿姨却了然而放心地笑了。
原来是因为考试才反常的啊……心里俱是这么想着。
「考试啊尽力而为就好啦,你知道我们对这个要求不严苛。只要你努力了,结果怎样就不重要了。」
叔叔笑着摆摆手,示意他放松。
阿姨将盛好的饭碗递给巽,柔声道:「心态放平,你能行的。」
巽接过饭碗就要继续扒饭,穆夏受不了地捂住额头哀声道:「阿巽…道谢之后再吃……」
……
不管怎样,即便再无奈,时间还是照旧流逝,第二日的考试很快就到了。
时值五月中旬,闷热的天气让原本就心感压抑的考生们更加躁动不安了,但在巽的身体里呆着的穆夏却丝毫不受影响,此刻他正十分认真地看着考题,而坐在正位上的巽则一派悠闲的样子。
「人类的身体真是柔弱,竟然会被这种气候所影响。」
突然,一个声音从心底传出,惊得穆夏差点摔一跤,不过好在巽的身体反应控制能力皆是一流,才没有造成那样的悲剧。
面对他诧异的目光,巽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心脏的位置,眼神晦明难辨。
张了张嘴,穆夏很想问他这是怎么做到的,下一秒,巽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脑海:「当我强烈地想要表达某个意愿时,你就会感应到。」
这样啊……穆夏好像有点理解这个心灵相通的意义了,不过在巽不想让他知道的时候他几乎是一点心声都听不见的,那刚才巽想表达人类柔弱的意愿是有多强烈啊!还有,说起来难道巽每次都能准确地感应到自己在想什么吗?那岂不是很亏!
「快做题。」
巽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支笔,看着他那大爷一般的做派穆夏一阵无语。
转而投入到题目当中的穆夏没有看到巽盯着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这里,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怎么写。」
「……」
穆夏双手抱头几乎要在地上打滚,就算他会做这些题也没用啊,难道还要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巽怎么写吗?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可是卷子上连默写的第一部分都没完成啊!
突然,穆夏感觉到手腕被拉住,然后整个人就被拉到了巽的怀里。
「嘘,那个人看过来了喔。」
耳边是温热的气息,带着点诱哄的味道,穆夏要惊叫出口的声音硬生生被压下,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去,果然是监考官一脸疑惑的目光正朝向这里。虽然知道人类是看不到他的,但脸还是止不住地泛红。
坐在巽的身上,或者说是自己的身体上,才感觉出来人类的体温会比妖怪的要高出些许,被环抱住的感觉很温暖,有点像……昨晚抵足而眠时的氛围。
「是想到了什么嚒?」
巽带着些恶意地笑,有种明知故问的恶劣感。
穆夏有些气恼,忍不住想挣出巽的怀抱,他们两人贴得很近,他有种所呼吸的全是巽的气息的错觉。
「别乱动,小心被当成作弊,」巽的声音带了丝不悦,继而又缓和下来,「那么,开始吧。」
穆夏还未反应过来,手就被巽握住,温热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感官,热气愈加不由自主地冒上脸颊,接着,一支笔带着巽掌心的温度被塞进了他的手里,他就这样缓缓地包裹住他的手,在考卷姓名栏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了「穆夏」二字。
肌肤相亲,指尖相印。
恍神不过一瞬,巽安定沉稳的语调在耳边响起:「答题吧,我在。」
于是,心就这么简单自然地,静下来了。
完成了一天考试的穆夏……身体上一点也不累,心灵却很憔悴,不过巽的状况似乎恰恰相反,人类的身体的确蛮柔弱的,看到一贯强硬的巽不自觉地显露出来的疲倦,穆夏默默地在心底点头了。
直到进入了妖怪的身体才知道,巽是真的很强。随意地控制风的能力,他能把万物转化为风为己所用,速度上更能达到瞬间移动。因为是纯正的大妖怪,巽平日里展现出来的妖力不过是流露在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真正的力量……就像上次遇上凤族和孙司南时所释放出的惊鸿一瞥,其实是被封印住的。而且,大概是由于血统或是气场的关系吧,大部分的妖怪接触到他的气息都会退避三舍,有时候瞥一眼就能让一只庞然大物吓得遁走,总感觉,这种狐假虎威的效果还挺骄傲的。
就这样,从一开始知道身体互换后的别扭惊恐到之后的习惯自然,穆夏表示适应性良好,除了洗澡和对巽有时候的肢体接触还会脸红之外,他可以说比巽本身还喜欢开发这个身体所能带来的妖力便捷。再者,真要说巽的某些举动貌似也不是换了身体才会有的,原先正常的时候也没少见过啊!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过大地,穆夏心有灵犀地抬眼去看,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但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也、没、发、生!
「阿巽!起来!」
穆夏下意识地把巽摇醒,当眼神触及到巽眼底蕴藏的风暴时,他顿感不妙。
果然,巽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肘部撑在床面上,琥珀色的眼睛晦暗不已,直勾勾地盯着他,因为低血糖而苍白的脸预示着这个身体现在的主人心情很差。
「阿巽……」
穆夏试探着叫了一声,巽眯了眯眼,伸手压住他的身体,低头埋进了他的肩窝,传来闷声:「睡觉。」
「……」
可是我现在是你啊我是妖怪啊我不用睡觉啊!
穆夏气结,看不到巽埋在他身上勾起的唇角。
肩膀处传来一阵一阵均匀的吐息,热度一点一点蚕食着穆夏的神经,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份安静,身为妖怪却也能感到一丝困倦浮上心头。
大概,是气氛太好了吧……心里这般想着。
抬眼就看到了窗台上静静伫立的翠叶碧绿,穆夏心下一片柔软,要知道,一开始只以为是一盆普通的豆瓣绿,没想却是珍惜灵妖啊。
绿色叶片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轻轻地摇了摇,散发出了幽幽的绿光,穆夏只感到眼一花,待再度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独自一人。
灰白的画面感似乎是有些年头了,就像踏入了谁的记忆里一般,暗中萦绕着怀念与忧伤的情愫,轻轻撕扯着心脏,让穆夏能够对这份感情感同身受。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下意识地,穆夏这么认为。
就像一个看客看遍人生繁华落寞,带着些许感慨与心酸,同时还有无法介入其中的无力。
「听说了吗?」
「啊,听说了哦,尚书大人家的嫡长子要娶韩员外家的独女。」
「可是,韩家小姐不是已经和张家那位订婚了吗?」
「话虽如此,但是……这位贺府嫡长执意要迎娶呢,据说他是韩家小姐的表兄,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啊。」
穆夏望着不远处的人群,风声中夹杂着窃窃私语,混着心头不断拉扯的心绪,搅得他五味杂陈。
画面一转,一改先前晦暗沉重的质感顿时变得鲜活起来,穆夏似乎也能明显地感到那些情绪难得地不再低沉,是因为……树下的那个女子吗?
二月的桃花正开得烂漫,团簇纷繁的粉色花海中,一名穿着杏色织锦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对着满地落花出神。她的身影单薄而安宁,头靠着树干,有花瓣飘落在她的肩膀和衣裙上,却只衬得她人比花娇。小巧的瓜子脸上有一双清明如水的凤眼,鬓角的垂发落在白皙细腻的脖颈里,恬静而姣好。
只是,她那水银般光滑水亮的眸子里没有喜悦,也没有少女的兴奋,面对眼前美景,她只是默然无语地想着心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视线微抬移向了石桌上的一盆绿植。
穆夏认真地看着女子和她面前摆放的那盆盆栽,是翠叶碧绿。他隐隐感到,这些记忆恐怕就是换回身体的线索。
这时,女子才微微地露出了些许笑意,她用指尖轻触绿植的叶片,顺着经脉往下,辗转轻抚,十分轻柔。穆夏从心底涌出一股愉悦柔软的感情,恐怕,这就是被抚摸的翠叶碧绿心底的感觉吧。
「明芷……」
女子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穆夏敏锐地察觉到女子的肩头微微颤动了一下,眼底滑过一抹光彩。
——救救我。
那个男人穿着一袭藏青锦衣,面貌俊美眼里却隐含一股肃杀果决之气。他用手轻柔地挥去了明芷肩头的落花,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的脸。
原本清明的凤眼里一片漠然,那抹光彩也消失得不见影踪。
「你还想反抗我吗?」
明芷的漠视令男子有些动怒,他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但从穆夏的角度来看却十分明显,他清楚地看见了明芷眼底的绝望与眷恋。
绝望与眷恋?
这两种泾渭分明毫不相干的情感同时出现在了这个女子身上,相依相存凄美得令人心疼。
穆夏不由伸手捂住了心脏,那里几乎要被撕裂,被巨大的悲伤生生地撕裂。
勉强抬眼,风卷起一地凋零的残花而过,盖住了男子在女子耳边的低语,那姿势就像是情人间缠绵的低喃一样,如果忽视女子突然闪现愤怒的脸色。穆夏看到,那个男子优雅地笑了。
风声绝望得像在嘶吼。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在这个空间里呆了多久,影像有长有短,却是把在那片桃花林所发生的事尽数呈现出来了。
和之前看到的明芷不同,画面里的女子更有人气,感情丰富,从幼小的时候一直到二八年华,会生气、会伤心、会开心地大笑大叫……同时,陪着她成长的还有方才画面里出现过的男子,以及一个先前未曾露面过的男子,他们也都由幼年一直到青年。那个新出现的男人出现的次数并没有另一个男人多,到后来,他们两人都出现得越来越少了。
不过,随着这些画面的推进,明芷从一开始的无忧无虑,渐渐蒙上了一层忧郁。而整个影像中,她流露出的最多的表情,是绝望。
始终陪伴在明芷身边的,是那盆不会说话的绿植,在风中静静地摇动着它的叶片。
穆夏听着明芷在无人时对着那盆绿植呢喃倾诉,关于她和那两个男人的故事,一起偷吃,一起摘花,一起采桃,一起长大……说得最多的,还是那个令她流露出绝望的男人。
她到了适嫁的年龄,从小认识的张家堂哥来提亲,爹娘对这桩婚事都很是高兴,尽管是商贾人家,但对方的家底加上承诺概不纳妾,都深深打动了韩家老爷夫人。面对阴沉着脸的贺家表哥的怒气,她不知所措。
之后,张家财路被断,又告行贿,抄家,流放……
一起长大的表哥,突然陌生得令人心寒。
意料之中的提亲,喜悦的双亲,称喜的世人……她强颜欢笑,却不知何来的喜。
穆夏静默着凝视画面中满面死寂的女子和烦躁不解的男人,心底不住抽痛。
将自己最心爱的人逼入了绝境呢。
他垂下眼帘,不忍再看。
从小倾心照顾的表妹,这么熟悉的人就突然没有了灵动的神采和飞扬,男人无论用多少酒水麻痹自己,无论怎样对她说话,温言软语也好威胁恐吓也罢,无论怎样的呼唤,怀里眼前,永远只是一具空壳。
他可以感受到女子心底的绝望痛苦,也可以感受到男人满心的愤怒不甘,但是两人对彼此的眷恋却被他们深深地压在了心底,谁也看不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断地互相伤害,摧残对方的身心,以此来换取这个人眼底的一抹剪影。这个男人尤其是,他看似在为对方着想,却也不过是自我满足……不过是为自己的尊严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至此,影像再次变得模糊。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吗……」
穆夏抬起头轻声喃喃,模糊的画面中,明芷呆滞地任由男子抱紧在怀,像个坏掉的娃娃,微乱的额发下是一双死水般的眸子。
被她的眼神所刺痛,穆夏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口。
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空气太过沉重,胶着得难以吸入。穆夏知道自己在一个未知的空间里,看着一个不知是谁的故事,这个故事真实得令人心痛。它继续向着可以预见的悲剧结尾推进着,尾随着行尸走肉的明芷,向前……
明芷被人簇拥着小心地服侍着,精心地描眉点唇,贴花黄抹胭脂,穿好嫁衣,戴上凤冠。她很一直安静,与周围喜庆热闹的人们格格不入。
安静得,像是失去了灵魂。
这时,门外突然吵闹起来,穆夏朝门外看去,却发现,来的不是新郎迎亲的队伍,而是贺府的一个家奴。
「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了……留书一封给韩小姐……」
他气喘吁吁地大声报备着,然后把信往门外伫立的家奴手中一塞,飞一般地跑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明芷的贴身丫鬟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把信交给自家小姐,手脚僵硬。
明芷没有打开信,她始终静静地坐着,信也一直搁在她摊开的双手上,任门外怎样的吵闹,她都一动未动,像是一切都于己无关。
丫鬟无奈,把那封信收起,放进了床头的一个锦盒中,穆夏看见里面有二十多封信,却一封都不曾开启。
每一封都写着:明芷表妹亲启。
穆夏静静地等待着,他也不知是在等待什么,是信里的内容?还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对不起,明芷……」穆夏闭上眼,他听到了那个男人压抑的哽咽声,「对不起,我只是很爱你……再见……」
很懊悔,很压抑的声音。
很难想象是那个满面刚硬果敢的男人发出的,带有哭声的调子。
穆夏睁开眼,看到男子转身,没有犹豫地离开了……
请等一等!
穆夏张开嘴想大喊,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大吼,留下……请留下来。
——不要丢下我。
因为他听到了明芷的心声。
心脏的地方传来钝痛,穆夏难受地蹲下身蜷缩起来。
两个相爱的人,就这样错过了?他就这样离开明芷小姐的桃林,离开她的世界了?
用那样懊恼的声音,作出了那样沉重的告别。
视野中的韩明芷,似乎想要努力地追上去,但伸出的手却无力地落下,也迈不动腿脚,因为许久没有使用过语言而无法出声表达什么。
只能,就这样,看着他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不要丢下我啊……
这一次,声音更加的清晰。
画面变暗,然后转移到了最初时候的那片桃花林,又是一年春,桃色漫天。
员外老爷因病猝然离世,夫人也郁郁寡欢最终两月之后相伴而去,整个府邸都乱哄哄的。
只有这片桃林是安静的。
没有人会来管这个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女人了,世人都传言说因为贺尚书家的公子悔婚这家小姐已经疯了。可是只有她的贴身丫鬟才知道,她家小姐早在那之前就这样了。
她依旧保持着倚在树干上的姿势,桌上摆着那盆绿植,只是她已没有力气再去抚摸它了。手中,紧紧攥着贺准楠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露水沾湿了她的外衫。
风吹过来,她的身体本能地颤抖。
「小姐……」
她的丫鬟走过来,也许她是唯一一个记得这里的人了,因为她陪着她一起长大,如今却得到这样的结局。
同样只是孩子的少女有些哽咽。
「这是在贺家少爷的遗物中找到的……」
她的语声渐弱,手也开始颤抖。
那封信,一面被血染红,因为时间的关系已凝结成块,呈暗红色。
也许是因为匆忙,封口并没有黏上,丫鬟把信放在明芷的手心,信落了下去,里面的东西也一并掉了出来……
那是……一朵花。
信封里只有一朵花,桃花。
穆夏怔住了,他看见明芷也怔住了。
画面一晃到了晚上,月夜下,明芷落下了一滴泪珠,正打在那多没有风干枯萎的花朵上。
她用颤抖的、不听使唤的手一封封地拆开了信。
每一封信里都只有一朵花,不同季节,不同颜色……风干的花朵。
最多的,还是桃花。
直到最后,明芷坐在花堆里,放在腿上的……是那朵来不及风干的花朵。可是落下的眼泪怎么也换不回它曾经艳丽的桃红,和诱人的香芬。
「你说过……每…一朵花……都代表……一句‘我爱你’。」
明芷喃喃自语。
在遥远的记忆里,穆夏记起在年幼时的这方石桌旁,那个少年递上一朵桃花,强掩羞涩略带别扭地说过的话。
「那时……候」明芷艰难地发声,夹杂着违和的气音,向在对谁求证,「咳咳……你明明……能够自然地……告诉我,你……咳…爱我…的,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说呢……」
声音残破刺耳,穆夏胡乱地用手抹了一把脸,手背上湿湿的有些难受。
他知道,那个男人放弃了他一手策划的婚约,离开这里,隐瞒身份前往前线参军了。这些是那个丫鬟从外面打听来的,对此明芷毫无反应,但他知道,贺准楠的做法,已经无可挽回了。
不在该说的时候说出爱,剧情就已经发生了偏转。既然已经伤害,就注定要付出比伤害时十倍百倍的努力去抚平伤痕,他得到了机会,却又放弃了。所以,结局无可更改。
盆栽的绿色叶片在夜风中颤抖,像是对这个故事的悲伤感同身受。
为什么,不说呢……
雪白的天花板刺痛了眼睛,一行眼泪从眼角滚落,沁湿了枕巾。穆夏猛地坐起来,却感到一阵晕眩。
等等,晕眩?
「你的身体很虚弱,不要一下子起得太猛,会头晕。」
穆夏呆呆地看着熟悉的手心和手背,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湖绿的眸子一片宁静,水润凝神的视线有种温柔的感觉。
「阿巽……」
巽轻轻地「嗯」了一声,走过来擦去了穆夏脸上的泪痕,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
似乎是被这股凉意惊到,穆夏突然狠狠地抱住了巽的腰身,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灼热的呼吸透过布料也能传递到巽的皮肤上,巽微怔过后,轻轻勾起嘴角,将手放在穆夏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环住了他。
「穆夏。」
巽开口,穆夏贴在他胸口时能感到他胸腔的震动,好听的、闷闷的声音传来。
「不要说,」巽能感到穆夏环在他身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像是要把他们融到一起去才好,他闷声道,「我知道的。」
闻声不由失笑,巽感到心脏也变得柔软下来,他拉起穆夏的臂膀,微微俯下身。
「那是他们的故事,」顿了顿,他的笑容加深,「还是说,你想听我轻轻地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穆夏咬住下唇,泛着泪光的眼睛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他,带着点委屈,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叹了口气,巽勾起嘴角,俯身凑到了穆夏的耳边,唇畔轻启,用极轻又极坚定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
夜已深沉,已经估摸不出是两点还是三点了,桌上的习题本越看越催眠,字体开始模糊。头有些重,失去了手的支撑往一旁滑下,然后不出所料地被一双微凉的手接住,整个人被抱起,最后落到了一个柔软舒适的地方。
迷蒙中,穆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叹息声,外加无奈的语气:「熬夜都撑不住,人类真是柔弱。」
安心地弯了弯唇,穆夏在不甚清晰的视线中看到了巽宽大的衣袖和一闪而过就被遮挡住的绿色植物,似乎正散发着柔和的幽光,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它的前任主人留下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故事,斯人逝去枯骨不再,却让一个柔软澄澈的妖怪伤怀了千年。不过,这样的结局一定不会再重现一次了,那只是曾经的故事而已,恐怕它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能重新愉快起来的吧?
翠叶碧绿,是实现主人愿望的善良灵妖。现在,它是穆夏和巽的植物,叫豆瓣。
啊……想起来了,当时触到它的那一刻,好像是在想着——「阿巽到底是在想什么啊」这样的念头来着……所以,它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不过,现在已经明白了呢,谢谢了,豆瓣。
这章的灵感来源于和妈妈一起逛街时看到的一盆绿植,就叫豆瓣绿呢,然后就把它接回家了,然后,它就被我养死了……QAQ
好吧,其实这货是很好养的类型,真的很可爱很萌,可是我是个太懒的人唉……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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