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儿女情》一笑亡人国

4、蛊毒之咒上

　　夜色朦胧，山谷之中似乎又出现了平静，若不是这殷红的雪花飘落满地，就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严寒的天气里杀人是有好处的，因为这样的天气里闻不到那让人至呕的血腥味。
　　上官谨死命的睁着眼睛，也看不清怀中弟弟的脸庞，是夜色已黑，还是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弟弟的身体。
　　“阿瑞，阿瑞。醒醒，醒醒，回家了。”
　　上官瑞痛苦的睁开眼睛，他感觉身上像被刀子生生的割开一样，一刀一刀的皮肉分离，他痛苦的不想说话，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瑞，你为什么这么傻要挡在我前面。”
　　上官谨哭腔着说道，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不是他软弱，而是太过心痛。
　　“咳....咳...大哥没事就好，你是我大哥，我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嘛！咳....咳...”
　　“对不起，阿瑞，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保护你，却处处让你受伤，我真没用，我真不配当你的大哥。”
　　上官谨痛苦的攥紧拳头。
　　“不，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大哥，大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顽皮不懂事，父亲对我不冷不热，府中其他兄妹又都瞧不起我这个婢女的儿子，处处排挤我，嘲笑我，只有你才把我当成亲弟弟，疼我，爱我，护着我，六岁时候我打碎父亲最爱的翡翠杯，害怕的要死，你却说是你打碎的，被罚跪在祠堂一夜。十五岁时候，你又因为我和官家子弟打架，父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府中人和官府中人产生任何瓜葛，你因此被父亲打的半月下不了床。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这一生，我都会跟随在你这个哥哥左右，那怕是死也不后悔。
　　上官瑞似乎有些累了，脸上有股黑气在蔓延。他说完这些话真的好想闭上眼睛，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阿瑞，不要说了，我是你大哥，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些谢谢的话永远都不要再说了。“
　　“是，所以大哥也不要自责于我为你做的这些，因为我们是兄弟。大哥，我好累，让我歇一会吧。”
　　“不，阿瑞，你不许睡，我们现在就回家，你嫂子还等着我们回去呢，梓晨还等着你教他书法呢，你怎么能睡呢。”
　　上官谨拼命的摇着上官瑞的身体。
　　“大哥，好好活下去，来生我还做你的兄弟。”
　　他真的累了，上官瑞说完这些感到真的好困，他就这样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醒醒，醒醒，醒醒啊！“
　　上官谨用手拍着上官瑞的脸，他多希望这只是弟弟和他开的玩笑，像小时候为了逃避读书而假装熟睡而已，可他知道他永远不会行了。
　　他将脸低下贴在弟弟没有温度的脸颊上，拼命的抱紧他，他怕弟弟在这寒冷的夜里会冷。
　　过了不知道多久。
　　“庄主。”
　　是一个还活着的靖远子弟轻声叫道。
　　“还有多少人活着”
　　上官谨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因为他真的也感到很疲倦，但他肩上并不是一个人的性命，所以他永远不能软弱。
　　“庄中弟子八人被百毒教恶徒所杀，三名弟子受伤严重。”
　　“百毒教的余党呢。”
　　“百毒教的二十五人除了毒娘子和一名女弟子跳崖，其他人全死了。这断崖如此陡峭，毒娘子他们又受了重伤，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生还的了。”
　　“全死了，竟没有一个活口？”
　　上官谨一惊，他隐隐的感觉大事不好。靖远弟子虽然确是下了杀手，但是也不至于一个活口也没有的啊。
　　“是的，他们全部脸色发黑，像是中毒。”
　　“庄主，大事不好了。”
　　一名靖远弟子就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大声喊道。
　　“怎么了？”
　　“那些.....那些个百毒教恶徒尸体里面竟然爬出来无数的毒虫，我们的兄弟已经有两人中毒而死了。”
　　“快，带上二爷，让弟兄全部向叶城撤退，不能耽误。”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百毒教向来以毒为名，而此战却一直没有出手，没想到，这些百毒教的弟子竟然以身体养毒，就算是死也要对手给自己陪葬，而此刻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哪里有体力恋战。
　　上官谨带着伤残的靖远弟子一路且战且退，可是他们又哪里能提防的了这些无孔不入的毒虫呢。已经又有两名弟子被毒虫所咬，被咬的弟子趴在雪地上挣扎，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脸，痛苦的，慢慢的死去，死状甚是凄惨恐怖。这时候上官谨突然想到身上带着的取暖火油。
　　“大家用火油对付这些毒虫。”
　　上官谨的命令威严而不可撼动，大家听了他的话，解下身上装火油的皮囊，倒在地上，将毒虫与百毒教人的尸体围成一圈，用火晢点燃。熊熊的火焰瞬间燃成一片火海，把这路上的雪都融化一大片。
　　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恐慌，他们在颤抖，刚刚在雪地里面五个时辰的掩藏并没有让这些身经百战的人颤抖，而如今温暖的火焰让他们感到恐慌与寒冷，他们希望一切快些结束，快些离开这些可恶的虫子。只听见啊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火海里面响起，似乎是虫子的身体爆裂的声音，半个时辰后，火熄灭了，虫子与尸体也都化成了灰烬。
　　靖远弟子检查了一遍灰烬，确认再没有活着的毒虫，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庄主，毒虫已经全部消灭。”
　　“好，我们现在立刻赶回叶城，叫府中兄弟赶来好好守候这里，以防毒虫再死灰复燃，伤及无辜，明日一早好好将牺牲的兄弟安葬，一定照顾好死难兄弟的家属。”
　　“是，庄主，这些百毒教人的尸首呢？”
　　“一起好好安葬吧。人活着纵有天大的罪孽，死了也应该得到安宁的。
　　“是。”
　　上官谨带着人向叶城走去，他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将所有的兄弟带回去，但至少还有人活着。
　　“呼。”一阵狂风吹过，卷起大片的雪花。将这片灰烬与血海掩埋，竟是如此不留痕迹。
　　“上官谨，我就是变成厉鬼也要让你上官家世代不得安宁。”这句话似乎还回荡在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