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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赵平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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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十七年,魏,大梁。
封侯楼上,一位青衣的少年公子正趴在窗口,俯视着热闹的大梁街道。真不愧为魏的都城,什么时候都这么热闹,来往的商贾,沿街叫卖的小摊,夹杂着佩剑的侠者,和施然而过的文人骚客,更多的是大梁的百姓,安分守己的目不斜视,自顾自干活,游手好闲的东张西望,碰上了同类便嬉戏打闹几声,曼应而过。似乎所有的生活根本没有因连年的战败,割地笼上阴影,而他们生活在一座与外界完全隔绝的乐园。
看来魏昭王打仗不行,对于都城的经营却是不遗余力的。青衣的公子啜了一口酒杯里的酒,酒刚入喉,腑内就如同起了一把烈焰,却又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用来酿酒的泉水的刺骨清凉。虽然受不了酒的烈性,可那烈性之中的透骨清凉却让人欲罢不能,好个魏酒,好个大梁!青衣的公子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引来满楼侧目。他本是风流狂放之人,坦荡的回视各处射来的目光,却又转身俯看者楼下的大道。
“公子,”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一位大约二十六、七岁的佩剑武士,快步走到那青衣公子面前。
“嘘”青衣公子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鲁尚犹豫了一下,便坐下了。和公子才有这几天的接触,对于这位公子传说中的狂放和不拘小节,他已经有了充分的体会了,比起传说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这十年来一直身处魏国,对于本国的这位公子他还是略有耳闻的,想来十年前离开赵国时还见过他一面,那时赵王老年得子,把这个幼子宠上了天,这也促成可他这种性格的养成吧,况且听说公子天赋秉异,过目不忘,就是后来赵惠文王继位,对于这位幼弟也是爱护备至的。
鲁尚记起刚见到公子,靴子上满是泥浆,凌乱的有些发皱的衣衫,满脸的疲惫,见到他只是点头笑了笑,便自顾走入内堂。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堂堂赵国的王裔。等看到公子身后的随从也个个都是此般样子,他忍不住想笑。随从们抱怨道:“公子不知又发什么疯了,好端端的让我们在倾盆大雨中赶了二十多里路,说是时间紧迫。”
鲁尚一边将公子的侍从们安排好,一边不由怪这些侍从们太不懂规矩了,不满放在心里就行了,怎么能非议主子呢。不过,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公子对待随从是多么的不拘小节,那时连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对着主子数落他的不是来,而这时公子只是懒洋洋的听着,过后便抛之脑后,这些都是后话了。
总之,鲁尚第一眼看到公子,便知道他与一般的王孙贵族完全不同,谁都不知道公子那些古怪的想法从何而来。原以为公子急着赶来是拜见魏王,谁知第二天,公子便在大梁城自寻欢乐了,不过才几天的工夫,公子之名,以传遍大梁。他看了看专心致志的公子一眼,不由叹了口气,顺着公子的视线望去。
从宫门口,一辆四乘的马车急驰入街道中央,他认得那辆马车,恐怕整个大梁也无人不知吧!
“好霸道啊!”公子喃喃地开口,倒把鲁尚吓了一跳。
“鲁尚,”公子斜睨了他一眼。
他已然明白公子的意思了:“那时魏王第二子,魏申文。太子遭废后,据传最有可能继位的便是这位王子,但这位王子喜怒无常,脾气暴躁,似乎很不得人心。”
“哦?”公子又重新看向大街,“哎呀。”他脱口而出。
鲁尚一紧张,跨到窗边,见街上行人纷纷避向两边,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却孤零零地站在路中央,不知所措,急驰而来的马车却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