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X月天》可可椒

10、（十）

　　周六，日上三竿。路小米依然窝在被窝里，回想着昨夜的折腾。当好不容易安顿好MOON，丢下一句“楼月月！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然后，潇洒的转身，暗自拖着打闪的双脚蹒跚下楼，居然看到了还等在原地的林俊伟！
　　“你的车还在酒吧门口。”林俊伟的微笑，让人的内心一阵温暖。
　　这是一个体贴的男人，也是一个危险的男人。路小米警告自己，被如此优秀的男人大献殷勤，哪个女人不飘飘然？但是，绝不能和一个办公室的人发生恋情！虽然，老板的办公室距离自己的办公桌还是有相当的距离滴！
　　不要办公室恋情！自从得知张子凯的新婚对象和他是办公室情侣之后，路小米对办公室恋情嗤之以鼻。原来这个男人，在申讨着自己继而分手之时，早已经找到了下家！
　　更何况，和自己的老板谈恋爱。OMG，这是要被流言淹死的节奏！
　　深深的叹口气。路小米想，桃花这个东西，确实宜好不宜多。
　　电话铃声终于将这个快要在床上石化的女人拎了起来。宿醉之后的MOON，有了深深悔意，打算请客吃饭道歉。哼，吃穷你个臭丫头！路小米挑着衣服，顺便挑了挑眉毛。
　　高楼顶层的西餐厅，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束之高阁的感觉。距离城市的喧嚣远了，让人与人的凡心更容易接近。
　　虽然经过精心的打扮，依然掩不住眉眼间的憔悴，路小米看着MOON，心有些微疼。自五年前那场伤痛之后，这个女人一直过得嚣张又潇洒，每次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便会觉得人生很美好。醉酒，五年都不曾发生了。难道真的因为林岚，卸去了她的不羁，让她停住了脚步？
　　“对不起啊，累着你啦！下次不会了，我喝醉了嘛！”MOON撒着娇，“其实，也不是多大个事，对吧！求你了，别生气，好不？”
　　路小米板着脸，“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弄回家我差点累死在梯子上？
　　“我能有多重啊？再说，我减肥还不成吗？”MOON吐着舌头，觉得路小米这丫也太夸张了。
　　“而且，你还害我欠了个很大的人情！”某人继续不满着。
　　“很大？有多大？”MOON睁着大眼睛。
　　“上天啊，求你把眼前这个祸害抽死吧！”路小米内心暗自叫嚣，埋头啃着意大利面：“月亮那么大！”
　　“嘿嘿，那让月亮去还，好不？”谄媚的脸向桌子中间凑凑，MOON笑的贼贼的。“我觉得好像是个帅哥送我们回去的，是吧！”
　　噗！路小米非常不淑女的喷出了正在喝着的水，还差点噎到。醉成那样也能看到？这是自带帅哥扫描功能？“那是我的老板，你想都别想！”
　　“哼，又没说什么，小气。”MOON狠狠剁了剁手中的牛排：“谁稀奇，帅哥满天下！”
　　水足饭饱之后，二人呆望着窗外的雾霾天，思绪仿佛都飘向了天际。
　　良久，看着MOON，路小米还是忍不住出了声：“昨天为什么喝醉？”
　　MOON长长的睫毛下，似乎有光亮闪出，片刻后，转过脸，已经是那张官方表情，边打着呵欠，边敷衍着：“哎呀，一高兴喝多了。能有什么事儿啊？”
　　“连我都瞒？”没好气，路小米怒了。转脸望着天边，不再作声。
　　MOON的脸色渐渐沉寂下去，看向窗外，默默无言。很久之后，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喃喃的说：“我失败了，小米。我曾经说过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再也不会对任何事动心，我失败了。”
　　“我以为所有的男人对我来说就是个故事，高兴了一起过过，然后各走各路，没事的时候想想，也算是种乐趣。我以为我对谁都一样，这么多年，谁也没把我击垮，谁也没让我留下，我以为我得道了，谁对我都不重要，就算全世界剩下我一个，我也能坚强活下去。”MOON转过脸，看着路小米，又似乎是看着更远的地方：“可是，地震那天，我突然害怕了。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我想如果就这样死了，有谁怀念我，我会怀念谁？连点记忆都没有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我想要有个人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我不想一个人。。。。”
　　递上纸巾，路小米的心里不是滋味。是啊，有谁能笃定自己可以一生孤寂？没有爱，没人陪伴的生活，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分别？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到头来谁都不付出真心，以为能保护自己，却不料将自己伤的更深。
　　“那天地震，你还记得吗？林岚就在我身边。他拉着我冲出酒吧，一路帮我挡着乱窜的人，我从来没有那么安心过。我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小米，我错了吗？”MOON的眼睛这次终于聚焦在路小米脸上：“我约了他好多次，一开始他还时不时和我见面，虽然态度有点冷，但你看他那个样子就是慢热型的啊！可后来，他再也不出来，总是推辞。我觉得整个城市都草木皆兵，谁都不想看我不想理我。小米？为什么啊？我老了吗？还是我讨人厌？”
　　路小米不知怎样回答，只能叹着气，抓紧了MOON的手。该怎么说？才能让她释怀？应该告诉她事情的真想吗？MOON需要的到底是林岚这个人？还是别人的肯定？她需要的，是和林岚之间的爱情？还是一个人的陪伴？
　　良久之后，路小米诚恳的说：“MOON，拜托你想清楚你是真的需要他，还是只是需要一个人在身边？”
　　“我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MOON将头埋在双臂之间，不再出声。
　　“如果你真的爱上林岚，那么我想告诉你，你们并不合适。别问我为什么，我答应过不泄露别人的隐私。但是，月月，请你搞清楚你自己真正是怎么想的，好吗？”
　　“月月，我们不要因为某种希望去演绎人生，好吗？生活不是演戏，我们也不能从做戏中得到快乐。给自己设定一个情节，然后照着章节去完成，那是小孩子才干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好好想想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好吗？”
　　话题终结在沉重的气氛中，之后各回各家，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究竟什么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无数人在无数的时间里，无数次的问自己，有多少人得到了真正的答案？还是此刻的需求，并不代表着是彼时的心愿，所以人们一生不断追寻，也不断错过。人真正要的是什么？这是太复杂的人生命题，也许需要用一生去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