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第 14 章 ...

  •   我还没有从这几个字带给我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闷油瓶已经快速的说道:“用手捂住口鼻,别吸入太多雪片,被雪埋住后像游泳一样往上游。”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比雪崩跑得快,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在悬崖上,既没有地方躲也无处可逃,被雪埋住看来已是必然。但是看不见让我的恐惧感成倍的往上翻,我不知道是多大规模的雪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我没顶,这就像握着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让人心里直发毛,我下意识的抓住了闷油瓶的胳膊。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说道,“来了,抓紧我。”

      话音刚落,我们就被重达几吨的雪块吞噬了,大量的雪片将我们卷下悬崖,我在空中惊慌的挥动四肢,但是徒劳无功,我在雪中翻滚,甚至分不清我是头朝上还是脚朝上。好在闷油瓶一直牢牢的抓着我的手,这使我稍稍镇定了一点。之后我们被抛到了雪地上,一阵分不清天南地北的翻滚之后,闷油瓶抓着我的手被甩脱开了,层层叠叠的雪片把我们掩埋起来。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然后我终于感觉到,雪似乎不再移动了。

      按照闷油瓶说的,之前我捂住了口鼻,这会儿我用手十分费力的在嘴巴前面推压出一个很小的空间,这使我至少可以呼吸到一点空气。身上压的雪非常的重,我觉得胸口很闷,呼吸困难。但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游动才好,万一努力错了方向,钻到更深的雪里去了,那就太操蛋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腰间系着的安全绳动了动。

      “向上游。”闷油瓶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非常的模糊,但是其实他离我并不远。因为连在我们腰间的安全绳并不是特别的长。

      “哪里是上啊?”我大声喊了一句,喊完就觉得整个肺部都被压扁了,没有足够的空气吸入使我非常难受。

      闷油瓶没有再回答我,他开始将我向我的斜下方拖,我不知道他在雪里是如何分辨方向的,但我相信他的判断,我十分费力的在雪里调转方向,开始像游泳一样划动我的手,奋力向他指引的方向爬过去。

      我们俩就像两只在土里蠕动的蚯蚓,寻找可以破土而出的出口。然而划动了没多长时间,我就又一次听到了那种让我心惊胆战的声音,某种物体断裂的声音!

      现在我们所在的应该是之前我掉落下来的那个雪谷,闷油瓶说过另一边往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也许是雪崩塌下来的雪量太多太重,也许是我们俩在雪层里面的蠕动打破了某些微妙的平衡,但是总之就是这个雪谷他娘的不堪重负了,正在发出碎裂的声音,预示着一场更大更猛的雪崩的来临。

      没有给我们太多考虑的时间,我就只来得及问候了一下老天爷的祖宗,就感觉到周围的雪块和我整个人都开始朝着某一个方向滑动了,而那种岩石断裂以及大量雪块坍塌滑落的轰鸣声已经充斥了我的整个耳际。

      这次雪崩的规模显然比前次大了很多,从声音上就能听出来。这种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如果只是被雪片埋住,我们还能想办法爬出来,但是如果被岩石或者巨大的冰块砸中的话,估计这条小命就直接交待在这里了。

      我猜我们现在应该是跟着坍塌的岩石一起滑向了那个更深的悬崖,不知道这个悬崖到底有多深,如果超过200米直线落差的话,无论底部有多厚的积雪,我们都会直接摔成渣,而那些先我们而落下的石块会把我们整个扎穿。

      在我的感觉中,这种失重的下坠感持续了很久,我抓不到任何实体,完全无计可施。我叹了一口气,以前有许多次我都以为我会死在哪个斗里了,可是最后都能逢凶化吉走出来,这次似乎真的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完了,真没想到最后我吴邪竟然是葬身在这白雪之地,只是可惜了,没能救回他,也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回答。不过算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能死在一处,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儿。

      正当我准备平静的接受死亡这个现实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腰上一紧,向下坠的巨大惯性被硬生生的遏止了,安全绳深深的勒进了我的身体里面,我觉得我整个人快要被从中折断成两半了,整个胃、肝、肾都被勒得挪了位置。大量的雪块擦着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身体疯狂的坠下去,我觉得自己像瀑布里面凸出来的一块石头,被万钧力道冲刷着,但我腰上的拉力也很霸道,牢牢的锁住我不让我被雪流冲走。

      我不知道闷油瓶在雪流中是怎么稳定住自己身体的,但是很显然是他拉住了我。不过我还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一次的安全绳太他娘的靠谱了,这么折腾也没见断,老板真是个实在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到似乎所有崩塌的雪块都已经穿过我落向了无底的深渊,而我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个背风面,暴风雪在这里小了很多,我得以畅快的呼吸了两口空气。但是很不幸的是当我试图在岩壁上寻找落脚点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岩壁近乎是个光滑的镜面,没有任何的裂缝,也没有任何凸起的石块,我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受力点,我勾起腰把所有我能摸到的地方都摸了一遍,太光滑了,而且笔直陡峭。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腰上的绳子一直牢牢的拉住我。但我终于还是注意到了有点不对劲,这么半天了都没听见闷油瓶说一句话,我在岩壁上摸索寻找落脚点的时候也没见他提示我一下向哪边挪动,这有点儿反常。

      我拽住绳子使自己直立起来,抬头向上喊道:“小哥,这岩壁这么滑溜,你是怎么固定住的?”难不成他那两根奇长的指头还自带吸盘功能?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我们两个老爷们加起来两、三百斤,仅靠两根手指头怎么可能稳得住?这块岩壁应该不是哪里都这么光滑,肯定还是有凸起来的地方可以受力。

      “小哥,帮我看看哪边有可以踩的受力点啊?”我又喊。

      但是我等了好半天都没有人回答我。我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哥?你在吗?”我再次大声喊道。

      依然没有人回答我,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去分辨耳朵里各种嘈杂的声音,但是没有,我听不到,我听不到除我之外任何人的呼吸声。

      “小哥!你有没有事?”我仰着头向上喊。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一点温热湿滑的东西落到了我的脸上。

      又一滴落在了我的额头上,一滴又一滴,接连不断落在我的脸上,我的心上。

      我按捺下心里的惊恐,腾出一只手来沾了一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浓重的血腥味。是血。

      谁的血?是谁的血?

      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张起灵?!!”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