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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昨晚上,和,和人……睡了?”
阮晴的回答很淡定:“是,我昨晚上终于和一个陌生人睡了。”
“终于?”姜意然虽然激动,但思维思路还算清楚,注意到了阮晴的用词,“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还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
“不,就这一次,之前两次都没能成功。”
“还两次?!”姜意然禁不住高扬起了右手,完全的气急败坏,“我以为我一直挺懂你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到了今天我才发现,我实在太高估自己了,阮晴你翅膀果然长硬了,怪不得姨夫他被你气成那个样子!”
阮晴面无惧色,“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气些什么,我现在一没结婚二没男朋友,有生\理需求不得想办法满足一下?”
姜意然冷笑着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激动,声音低下来:“阮晴你哄谁呢,有本事你看着我眼睛啊,眼珠子别往下看啊!需\求?需你妹啊,阮晴,你想想,从小到大,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哪件是逃过了我的法眼的?你姐姐我是你随随便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蒙到的?你他妈的必须跟我说实话,不然,我这一巴掌绝对会放下来!”
“那你打吧。”
阮晴坦然闭上眼睛,抬起下巴,等着姜意然下手,一脸随时准备赴死的模样。
“你,你……”
姜意然气结,狠下心,真就一巴掌打在阮晴左脸上。
阮晴只听得耳畔响亮而清脆的一声“啪”声,自己的左脸顿时就火辣辣地发疼,她用左手捂住脸,但眼眸中的神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畏缩。
“那你告诉我,必须说实话,你现在后不后悔,以后还会不会干?”
阮晴摇头说:“后悔。不会干。”
姜意然急促的呼吸终于平缓下来,脸上由激动造成红晕的也渐渐褪去,她将目光的焦点对准阮晴的眼睛,确认她没有说谎后,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看在你主动认错的份上,我就不再追问你原因了。其实我也知道,你之前被姨夫管束得太紧,很多事情都没有尝试过就被告知是错的别去做,要我被这样我也得被激得心痒痒。事情的对错不是听凭别人的怎么说,要自己去试一试才知道——所以,姐姐我还是选择理解你。有没有觉得我还是和你一国的,没有被你爸的花言巧语给收买?”
阮晴左脸的疼痛还没完全消退,姜意然就完全换了一副嘴脸,从气急败坏转眼间就变成了善解人意——这种高难度的变脸阮晴早已习惯,眨巴眨巴眼睛,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来,让姐姐抱一个,安慰下你受伤的身心,要不,手拿开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会痛了。”说着,然就要去把阮晴的左手扯开。
阮晴赶紧把脸撇到一边,求饶道:“别,不用了,你打打我也好,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我该打。”然后可怜巴巴地说,“姐,我告诉你吧,昨晚还没做到一半我就后悔了,我是想逃来着,但没能挣脱。最后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和覃森那一次,完全不一样。”
既然不能吹,姜意然就张开双臂把阮晴抱进怀里。
“不是我说,你其实之前就对那个覃森产生感觉了吧,孕妇一般都会性情大变,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不了他、会忍不住对他发脾气或许不是你的本意?你的本意被当时在你肚子里那个家伙给搞坏了?”这话姜意然很早之前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因为一年多以来,阮晴基本上就没提过覃森,她也不好主动开口说。
“不,不……没可能吧?”阮晴有点组织不好语言了,她一直担心的话,姜意然还是说出了口。
时不时会想起覃森的事她一次也没告诉过姜意然,就是怕姜意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对她产生干扰,她会下意识赞同姜意然的观点,到最后搞不清楚到底做一件事情的动机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她。
她对姜意然的盲从,怕是改不掉了。
“哎呀,你也别太担心,毕竟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毕竟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的思考过程呢,你还是自己再想想吧,啊!”姜意然拍了几下表妹的背,安慰说。
“姐,你太低估自己对我的影响了,你话既然说出了口,我就已经没办法按自己的思路进行思考,‘我可能对覃森产生感情’这个念头,一定会三不五时来扰乱我的。”
“你要我说什么好啊……”
姜意然有点无奈,自己不过把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说出来,至于么?
——对阮晴来说这非常的至于。
阮晴不是立场不坚定,也不是没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只是姜意然的看法对她来说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参考标准,这个早年养成的习惯一直都没有戒掉。
因为年少时受到的嘲笑留下的阴影太深,她有时候下意识就不太相信自己的想法,很容易把他人的看法带入到自己身上,姜意然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他人。
其实,人都是这样,思考问题的时候考虑的因素很多,只是通常很少有人刻意去区分哪些是自己的观念,哪些是别人的想法罢了,阮晴之所以想要区分清楚,是因为她在覃森的问题上太过纠结,在自己想通之前,她不想受到别人意见的干扰。
可是,姜意然话把话说了出来,她就更不敢轻易下结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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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晴又开始了自己繁忙的工作日生活。
不得不说,仅仅一年半的时间,阮晴真的成熟了很多。至少,在工作上是这样。
比如,她一直很不习惯和异性靠得太近,但整整一年她都呆在企划部,时常都需要和同事讨论方案,完全不能避免和男同事有很近的接触,有眼神的交流。
最开始她很痛苦,和男同事讨论方案时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说话也会不太利索,往往一次会议下来她整个后背被汗水浸湿了,心跳很快,脑子也很乱,要很久才能缓过来。
这样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她就忍着,每每需要和男同事有近距离的交流她都不停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说话又不会死人,忍一忍就好了……”
在自我暗示和习惯的双重作用下,她最终克服了这个障碍。
再如,阮晴对于一个人的看法和态度在以前很大程度上都是凭借第一印象,她第一眼看不惯的人,以后就绝对不会给以好脸色;她第一眼看着顺眼的,不管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也都不会太在意——在实际的工作当中,这种判断人的方式缺陷非常显著。
可有的人面上虽然一脸无害,总是笑盈盈地对待所有人,可背地里却是最不安好心的那一个;有的人虽然整天马着脸、皱着眉头,可每次到了关键时刻都是最易伸出援手的。
阮晴吃过几次瘪也总结出了经验,轻易不会对任何人妄做评价,不该她说话出手的时候绝不会有任何表示。
在感叹职场复杂生存不易的同时,阮晴也终于真切体会到自己的幼稚,明白自己之前把生活想得有多理想化,理解父亲为什么当初会那么担心她。因为以她的性格,在复杂的环境里吃亏是必然的。
可是,她还是觉得,别人的提醒也不能全信,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亲身尝试、体会,才会得到最深刻的理解。
对于一个对前方充满想象和憧憬的社会新鲜人来说,如果你告诉他前方有坑最好绕道走,他多半是听不进去的,等到他真的摔倒了,有了切身的体会,他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就会变得小心谨慎,该听别人建议就一定会听,同时也有自己的一些考量。
阮晴现在的职位是人力资源总监助理,才干了半年。
半年之前这是一块非常让人眼红的香饽饽,本来以阮晴的资历和经验是不可能得到这个职位的,但因为姜意然的“从中作梗”,她坐上了那把椅子,一时间也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那段时间阮晴日子过得很艰难,每天上班不仅面对一大摊难以招架的工作,还要被其他人刁难,为了适应她几乎天天加班做功课,连周末休息也放弃,时间都贡献给了工作。
那段时间阮晴学到了很多,也觉得生活格外充实,唯一让她不快的,就是在那段时间的梦中,覃森出现的次数最多。
经过半年,没有人再在背后嚼她舌根说她是花瓶,她也把工作做得得心应手,好几次一般不怎么在工作上夸人的老江都对她竖起大拇指,让她继续加油。
可她始终觉得不够,以她现在的状态,如果回家和父亲缓和关系,她都能想到父亲会说什么。他会说她得到的不过都是老江帮她铺好路之后的结果,属于她自己付出的努力和别人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那时候她即使不服也说不出什么,因为父亲没看见她努力的过程,看到的只有表面,只有并不太重要的部分。
所以,她还想努力,就只靠自己的力量努力得到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结果,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让父亲无话可说。
于是,她找到江谦,希望他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可以从开始一直做到最后,得到属于自己的结果。
江谦的回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他说:“暖暖,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我必须告诉你,几天之前我爸告诉我说你爸打电话联系他,希望他可以劝你回去,他还希望我爸可以帮忙在L市给你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你明白这个意思么,你爸很想你,他根本不在乎你的结果,只想让你回去罢了。你的坚持,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压力,这样对工作并没有多大好处。”
她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谦继续说道:“我和意然的婚礼,你还是和你爸好好说说吧,我想经过这一年多,你应该懂得了不少,可以掂量出孰轻孰重的。”
姜意然和江谦的婚礼是在半个月之后,也就是说,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