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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娇子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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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宫安然是没有这个福气靠近的,转交给门吏后果断地回去了,韩燕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仇口,但怎么说安然他们也是外来人,而且是卑贱的商贾,与殿室中人还是别扯上。
过了几日,衣料卖得也是七七八八的了,同样的,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门路,竟这么神通,才几天的时间便搜罗来了不少韩匠所制的兵刃。
捧着一袖箭在手中把玩,袖箭是一种暗藏于衣袖内的暗器,可分单筒与多筒二种,即一次发射与多次发射两种,而安然手中的这个便是多筒的,筒体为铁制,倒是稀罕,中间空心,在筒盖上装一蝴蝶形钢片,可掩住筒盖上的一圆孔,上面还刻画着一些安然看不懂的图纹,不多,但却十分招眼,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不禁叹道:“妙哉。”
多筒袖箭一次可装入六支小箭,正中一箭,周围五箭,排列成梅花状,可连续发射故又称“梅花袖箭”。曾经阿父就着重教安然使这些小而精的暗器,只是后来贫寒一直没能买到,空有一身技艺。
仲伯见安然似乎很钟情于此,作为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偶尔奖赏一下后辈也不是不可,便大方的将这袖箭给了安然。
安然这些时候在妃雪阁也攒了不少的钱,想要说买下,但却被仲伯执拗回来了。
无奈之下只好拱手道:“谢过仲伯了。”
然后安然收到了他这辈子除了阿父阿母送的之外的第一份礼物可喜可贺。
燕地的服饰与中原的不尽相同,毕竟边连东胡,受着这些外族的人的文化的渲染,燕服的袖口大都狭而窄的,而这样的服饰也方便干农活,深受燕地庶子的喜爱,安然自然不例外。换上了一身葛麻的宽衣,身材一下子显得消瘦了几分,却给人一种儒子之感。
这几日,新郑闹腾得很,四处都敲锣打鼓的,似乎是有什么大喜事。
本来一切都准备好要回蓟,却不料,封城了= =
一打听才知道,天呐,他们真的很不幸地遇上了人家大韩的红莲公主出嫁,公主出嫁闲杂人等不得进城,那出城呢?更是别想了。
没办法只好在这里干等着婚期过去了呗。
宗室大婚,且不说一方是公主,而另一方更是韩的大将军姬无夜,庶子都得停下劳作来庆贺,更别提商户了,自然都是关上大门去凑热闹啦。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小道消息,仲伯曾告诉过安然姬无夜是韩战功最显赫的将军,韩几乎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他一个人手上,至于那个韩王不过就是个傀儡。对于这种韩宫秘闻,安然在听了一半之后果断的捂耳,毕竟有些事不知比知了更安全。
而那个红莲公主是韩闻名已久的大美人,想必姬无夜也是对她垂涎已久了吧,果子熟了就得摘,不是说韩王是傀儡吗,傀儡的女儿及弁了那许配给本将军也无不可呀。就这样顺其自然地成婚了。
听坊间传闻,红莲公主的美貌可是倾国倾城的,娇艳至极正如一朵火红的睡莲,就是看一眼魂都会给她摄过去,安然一下子不服了,他们燕国妃雪阁的雪女姑娘那才叫美若天仙啊!气质也是杠杠的,你一个我都没见过的美人算什么!
今日的韩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繁华,联袂遮天擦肩摩踵,只是他们全都在做着同一件事,退到街道两边,为中间腾出一条十足宽的道儿来,四处锣鼓升天好不热闹。
安然他们也去围观了,不过其实除了围观他们也没别的事可干。
安然站得位置比较靠后,想要上前挤挤见识一下韩的婚事礼节,这时候体型的优势又体现了,安然慢慢地往前挪着,都快要挪到最前面了,却冷不丁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很高大……不,其实是他的衣袍很宽大。
料子摸起来舒服得很,倒是安然没见过的一种罗,上面绣着一些暗纹,精巧绝伦,这么一个人讲这么一件衣袍披在身上,特招人眼,想要不注意到他都不行,但是安然就是这么不带眼,一撞便撞上了。
那人却没怎么反应,安然撞上去了连震都没震一下,稳稳地立着,似乎是在观望这什么,只是此时车队还没来啊,安然生惑。
那人的气场很强,光是看着便会使人心生敬畏,揉了揉生疼的额头,安然抬头看了一下那个比自己高得多的人,居然是传说中的少年白,好吧,那人应该不是少年了。
银丝飘然,让人看着都会心生寒意。
还没等安然仔细打量一番,车队来了。
公主就是公主,排场大得让人心累,繁糜的韩乐从远处飘忽而来,各种礼乐器物一并敲响,显得悠长而繁腻,倒不是不好听,但是比起清爽的燕乐,这样的舞曲更容易使人心生倦意。
最先从拐角出来的几个面容姣好的女童,提着精致的花篮,一边缓步前行,一边在这被清洁得透底的路面上撒花,一下子鲜花漫天际,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随即又是数十贵女手执礼器,摇摆着自身婀娜的身姿在这鲜花道上穿行而过。
然后便是一列军容整齐的禁军,骑着铁马穿行,是呀,军容整齐。然后有点抽搐地看着那在最前头骑着马一脸无所谓地的白衣军士。
那绝美的容颜一下子引得一些韩女倒吸一口气,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不用说那便是白凤了。韩尚绿,禁军们都统一得穿着一身韩式青衣,除了某个所谓的禁军高手。喜穿白衣果然不假,就是这么严肃的场合还显得这么随心,到底是多大来头呀!这是藐视军律吧!
等安然回过神来,正角才正式出现,那是一抬很大的步辇,听人们谣传,其座似乎是用黄金所铸,而其厢则是用一种珍贵的梨木所打造,只为这一婚宴,毕竟姬无夜富可敌国,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的,辇厢被红纱所掩,完全看不见中人所貌。
步辇被十二人所抬,尊贵至极,不愧是公主出嫁呀。
白凤一直心不在焉地骑着那匹套上金鞍的马上,一直到看见某头白毛。
美眸转到那个突出得很的人身上,脸上勾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只是周围观看的人可不懂他这么一笑的意味,那些花季庶女全都变得脸红心跳,倒是一道景致。
看见那个白发的家伙的同时,白凤也顺带看见那个拼命想往前挤的安然,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他,不过是一客商,既然到现在还没能离开这里,倒是不幸了。
要知道,有那家伙在,今日的新郑,绝不平静。
见白凤似乎看过来,安然脸一僵,继续木着往前挤,他可没自恋到认为他在看他,终于挤到前面了,能看见的也只是车队的末端,还是有这么几个精灵的女童,提着花篮在哪里撒花铺道。
遥望那身着青衣的军爷们,还有那瑰红的步辇,还真是一点红啊。
见车队远去了,人也就散了,再呆在这也没事干,还不如回家洗洗睡呢。那个穿得十足是暴发户的家伙在安然离开时还是立在那个地方,眼中带着十足的凛然,似乎是在看些什么,但是他视线前方的了无一物。人群散了,安然才发现,他手中竟然是执着剑的。
该不会是什么疯子吧……
还是离远点好……
将军府灯火通明,今日姬无夜很是高兴,举着樽在不断地畅饮着,浓眉下的眼透着精光,有意无意地看着前头挥着这丝鞭,扭动着细腰的舞女。他想得到的东西如今又得到了一件,这种事岂不是大快人心!
想着,又豪饮了一尊。
然而正当他踏着被酒气弄得有些凌乱的步子,去探查他那新得的赏赐时,迎来他的是一把软剑。
红莲美,美得摄人心魂。
只是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又岂会因此而被杀掉,执剑一挡,红莲如同落入了俗世,再也不那么不可亵渎了。
“今日是我们成亲之夜,为什么!”姬无夜怒了。
而红莲反而笑了,笑得动人心魄:“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姬无夜不相信这么一个柔弱的公主会这样,将手中的八尺指向这个他从很久以前就想得到的女子项上:“是不是你的父王叫你这么做的!”
……然而红莲的回答是,是她自己想要杀死他的。
傲慢而又愚蠢,是红莲给姬无夜的评价。
姬无夜彻底怒了,一时间竟没有控制住自己,执起八尺手一甩,想要就此处决了这个美丽近妖的女子。这果实他等得太久了,既然他无法尝,自然不会留给其他人!
绿纱轻摇,这是韩的颜色,不是红莲的。
红莲的眼中是决绝,她并不为此而感到后悔。就在八尺靠近她的头颅之时,另一道剑光,闪身而过,八尺断了。
那个红莲以为自己早就忘记的人影,如今真真切切地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流沙,卫庄。”拾起断掉的八尺,姬无夜有些脱力地撑起自己。
“是我。”来者便是安然在新郑街头所碰到的那位暴发户怪人,流沙的卫庄。
聚散流沙,据说是由韩非所创,一个骇人听闻的刺客团体,只为达“术以知奸,以刑止刑”的目的。在这个组织里的人无一不是武艺高超的,杀人于无形。
“姬无夜戎马一生,韩国最强之刃,没想到,今日竟被你暗算!”姬无夜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一直以来他都一位骄子,一位受万人敬仰的人物,死在这里他不服,不服啊!
正是正如卫庄所说“暗算如何,明算又如何,死人都一样,又何必计较死法呢?”败了终究是败了,无可厚非,“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韩王若是能明白这个道理,韩国又怎会沦为五国的俎上鱼肉。”
此时姬无夜能如何,他已然败了,他失去了所有,无他,服矣。只是,浓眉下的眼死死地盯住眼前这位倩丽的女子,从何时开始,得到她变成了一种执念,一直都如今,他已经不想要放手,即使是一起死,他也想要得到她。
只是卫庄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他已经不是你的夫君了。”
卫庄的这一句话却没有救赎了红莲公主,反而将她拖入了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