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引刀扬》非棉

3、第三章 千里赴卿约 万剑落心房

　　“尉迟将军！”这是连之晗第一次这么称呼他，“今日遇到这么多事，本姑娘也累了，我答应和你回府，不过你可别忘了允诺我的三件事啊！”
　　“难道郡主要嫁给咱们将军，咱们将军也只能被逼婚了吗？”莫亚嬉皮笑脸地调侃她。
　　“怎样？我不能看上他吗？”她脱口而出，随即只觉得旁边一人身子一僵，她有点好笑地继续说：“不过呢？就算我真看上你了，我也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娶我，放心吧，这三件绝对是你力所能及也不会损害大将军声誉的事啦。”
　　尉迟京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斟酌着什么，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郡主，微臣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有些事情，郡主觉得我自作多情，杞人忧天都好，我还是希望能和郡主说明白。”
　　“今日我与郡主算是初见，微臣承蒙郡主看得起，但是……我希望郡主只是说笑，微臣心中早已有所属，请郡主千万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这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那三件事只要微臣有力，定为郡主赴汤蹈火。”
　　说着说着，已不知不觉到了廉亲王府，连之晗听罢，毫不在意地说：“没想到将军还是个痴情种啊，不过也只是心有所属嘛，可见人家并没有答应将军啊，所以我要真喜欢你，也算是帮了那姑娘一把不是？省得你去造成人家的困扰嘛！好了，到了，将军不用进去了，我会和王爷……哦，不，和我父亲说是将军送我回来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进去了，留下脸色难看的尉迟京，想必是戳到痛处了。
　　深夜，尉迟京躺在床上，往事历历在目，他想起她教他下棋，教他写她的名字，教他唱歌，虽然他每次献唱，她笑个不停，但那笑容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让人难忘。她16岁那年寿辰，他一下早朝便来见她，手捧一卷，展开一看，上面是他不算潇洒飘逸却认真的8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还很不好意思地为她唱《国风》，唱的荒腔走板，但他清楚地记得她笑得开怀说：“以后每年寿辰，我都要听将军唱这首歌！” ……
　　他不忍再想下去，便起身到院中去舞刀，一招一式没有往日精准霸气，那些被刀刃挑落的树叶一如他的心情，失落而荒凉，一套刀法舞完后，尉迟京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啸云”他忽然想起白衣男子留下的字条，他立即取来展开，看到那个字迹，他的手不禁有些颤抖，上面写着：“事关重大，七日之后，戌时壁城，苏江茶楼，愿君赴约——颜洛”
　　一向深沉甚至有些木讷的他，想也不想地就奔向马厩，他现在想不进去别的，只有一个念头，去见她，一定要去见她……
　　漠域壁城，那里有着与晋阳完全不同的光景，落日云霞让那里的沙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风起流云转，马蹄踩沙扬，这个民族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豪迈与自由之气，尉迟京连夜赶路，已经在壁城呆了三天，转眼便到了约定的日子，他坐在茶楼中，忐忑而又期待，想着想着便听到颜洛贴身侍女小环的声音：“公主，到了。”他望向门口，那女子一如往常的沉静，脸型变得更为圆润了，她身披白色的貂毛大衣，她很少穿白色的，可这身装束让他觉得她的气质更加动人了，似乎漠域的气候并未让她受什么罪，这让尉迟京多少放下心来。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在他面前坐下，直到她说：“尉迟将军，许久不见，想什么那么入神？”这才回过神来，他盯着她又是足足3、4秒，才缓缓开口：“公主！”话中充满思念的味道，他有太多话想和她说，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颜洛似乎刻意的忽略着他的心情，略带生疏地说：“将军能来赴约，颜洛十分高兴，我出行不便，所以只能长话短说，将军可知我父皇是怎么过世的？”
　　尉迟京有些意外如今大局已定，颜洛突然会让他来壁城，问他这样的问题，只能说：“当时我带兵在外，朝中之后也并未再提起过先皇逝世的事，公主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吗？”
　　“不是传闻，而是事实！”说话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颜洛身边，“尉迟将军，久仰大名，在下是漠域镇国师霍岩。”
　　尉迟京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公主来漠域可能就是来找什么线索的，如今应该已经有了眉目，应道：“我虽未与漠域军队交过锋，但国师的足智多谋也是早有耳闻，还请国师细说口中所谓的‘事实’！”
　　霍岩看向颜洛，颜洛对他微微点头，他便说起来：“我漠域早就安排了一些皇室亲信乔装打扮来到中原，秘密打探中原实力的虚实，不料无意中看见了天晟皇帝过世的真相，于是暗中联系了公主，希望可以说服公主和将军联手除去允帝，让真正的先皇血脉继位。公主为了能亲自了解消息的正确与否，才让我们设法骗得允帝让公主来和亲……”
　　“你说什么！公主你……”尉迟京吃惊地站起来。
　　霍岩见状，不禁觉得好笑，眼神中充满不屑，随即又说：“将军，我们目前应该关注的是天晟皇朝和先皇之死，其他的事，可否稍后再议。”
　　尉迟京也觉得自己反应过于大了，在别国大臣面前有些失态，但他再过愚钝也明白这位镇国师明白他和公主的关系，立刻调整状态：“国师的意思是先皇之死与当今圣上有关？”
　　霍岩点头：“准确来说，允帝为了弑兄篡位已经谋划多年了，这些年他不断为先帝送去名曰安神醒脑实则迷乱心智的药，加上平日里派他的福晋挑拨后宫嫔妃的关系，扰乱先帝的心律平衡，先帝最后是死于心脏负压过大，看似神不知鬼不觉，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福晋身边的贴身丫鬟会是我漠域安排进去的人。”
　　尉迟京摇了摇头：“可是这都是那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即便是真我们也无证据去质问皇上啊？”
　　颜洛微微一笑：“这就是为什么要请将军过来啦，将军可知叔叔赐给将军的宝刀乃是江湖归元四宝中的啸云刃？”，颜洛看向他，继续说，“传说云月合璧定天下，水天一色走天涯，只是我还不太清楚这啸云刃与明玥剑齐发会有怎样的威力，又为何刀剑合璧能定天下，若将军和颜洛一样希望真正的天子来一统大局，颜洛希望将军能帮我找到这个答案！颜洛会与霍国师在漠域静候将军佳音的！”
　　听到这儿，尉迟京终于明白了什么，和亲是假，很可能漠域少主根本就不知道颜洛的存在，颜洛之所以避开漠域少主不知不觉地住在漠域找线索，全都是霍岩的安排，而那日突袭他的白衣男子很可能就是那明玥剑之主，但现在他无暇顾及明玥剑，看着颜洛和霍岩，尉迟京再也忍不下去了：“公主，关于先帝之死尉迟京定会去查个究竟，公主既无和亲之实，大可和我回去，我会保证公主的绝对隐秘和安全的！”
　　颜洛听罢起身说：“不必了，岩会保证我的安全，不劳将军费心，明玥剑的主人乃是当今武林盟主凌逸，只是他行踪不定，要找到他，将军还要多费心了，请回吧，多谢将军愿意相助！”说完，一如当初离开晋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楼……
　　她为什么要这样，不给他一句交代的离开；她叫那个人“岩”，十多年的相处，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很少叫；他开始迷茫，他们之前那欢乐幸福的十几年到底对她来说是什么呢？那一颗决定等待的心似乎看不到曙光，沉没在绝望中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