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创可贴Q

15、指甲剪，借用一下

　　首次公演在一片欢呼中收获成功，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夹杂着叫好的口哨音，台前的牵手谢幕因为观众的热情迟迟未能结束。相较于台前的热闹，幕后的喜悦更多是蕴含了释压后的轻松。金基范为这演出感到振奋，心灵上的自我认同让他展臂长舒一口气，眼睛无意间扫过东南角跟同事交谈甚欢的李珍基。他依在服装架前，感觉到这边投来得视线调转过头。被发现偷看的金基范赶忙双手掩脸偷摸着从指缝里与他对视，李珍基笑他的傻样，招手让他来。金基范不好意思的捂嘴偷笑，双腿又毫不扭捏的迈向他而去。
　　后台开始变得嘈杂起来，除了下台的演员，越来越多的涌入了记者、粉丝和祝贺的人。金基范站在李珍基身后跟大家扯皮，听着这些戏称自己为“算不上主创的主创”们正在兴头上讨论着等会的夜场庆祝活动，略微有些出神。
　　“喂。”金基范拽拽李珍基的衣角吸引他的注意，“闵孝姐好像来了，在那边。”
　　顺着金基范手指的方向看去，闵孝抱着花束在门口张望，李珍基走上前两步与他挥手，她才看见他走过来。
　　有同事开玩笑故意吹着暧昧的口哨，换来金钟铉嗤之以鼻的哼声。金基范以前有听李珍基说过，金钟铉在大学的时候就不认同闵孝那过度自信和优越感，两人又总是竞争成为学校各项活动组织者的对手，因此对她非好感的印象也一直没有改善。
　　“嫉妒啊？”
　　“我有病啊。”金钟铉一脸嫌弃，“自大的女人，消受不起。”
　　金基范认真想了一下，“还好啊，至少有资本，目标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不想要什么。”
　　“噢？”金钟铉示意他走过来的两个人，坏笑的问道，“那你猜她现在想要什么。”
　　金基范识趣的笑笑，人已经来到了面前，露出笑容乖巧的问好，“闵孝姐，你来了。”
　　“恭喜你们！”前一秒还捧在李珍基手里的花束被瞬间转移到金基范怀里。
　　金基范偷偷跟金钟铉对了个眼色，笑着道谢，“很漂亮的花，还是捧在珍基哥手里更好看。”
　　“噗。”金钟铉没忍住笑出来，金基范原本没想呛她却话到嘴边突然不受控制变成了口不择言。
　　闵孝好像丝毫没有难耐的尴尬，依然大方的再次恭喜大家，晚上的聚餐自然的她也跟着去了。她和李珍基坐对面，金基范就坐在他右手边。
　　李珍基明显感觉的到右边的低气压，说不出哪里不对，却总有什么不同。就连金钟铉和舞团的小伙伴逗他，金基范也似提不起精神，不停地拨动盘子里的洋葱圈琢磨着什么。李珍基看他没吃什么，夹了小根的香肠切成小段送进他的盘子，金基范猛然抬头皱眉盯着他，让李珍基不知所措，又听金基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都吃饱了”，像抱怨又像撒娇。
　　对面的闵孝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经意的把盘里的香肠片拨到一边，又重新夹了其他菜色布在自己的碟子里。
　　“吃饱了也再吃点，谁让你这么瘦。”金钟铉学着李珍基又往他盘子里夹了两片里脊肉，随后又摇摇自己的筷子头，努努嘴巴，无厘头的冒出一句，“哥很健康！”
　　金基范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不禁笑起来，“好的，我不嫌你脏。”
　　“你小子！”金基范养往后避身子躲他伸过来要敲他的手，撞在李珍基身上又回过头来对李珍基咧嘴笑。李珍基让两人别闹，他才端坐好把盘子里的东西规矩的吃掉。
　　回去的时候，大家伙儿三三两两散了。闵孝是开车过来的，李珍基让她自己先走，她却表示可以送他们回去。李珍基看着那边正在和朋友话别的金基范，再三犹豫下还是委婉拒绝。明明是温顺的小猫，不知道哪里不爽就闹起小脾气，偶尔也会露出锋利的小爪子，不分青红皂白，不管远近亲疏就那么挠人两下，冲的人说不出的尴尬。
　　“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李珍基想帮她开车门，她跟在身后还在争取。”
　　“没关系，先送你们再回去一样顺路。”
　　“基范他今天……”
　　李珍基话还没说完，金基范已经到了车跟前，“说我什么？”
　　“没什么，”背后念人，李珍基差点咬了嘴唇，“闵孝要送我们，我觉得我们还是自己回去比较好。”
　　“为什么？”
　　这一句发问更让李珍基诧异，他以为金基范不愿意搭顺风车却没想到来了个逆转。
　　“我们坐闵孝姐姐的车回家吧，好累，想早点回去，不行么？”
　　既然他这么说，闵孝顺势接过话头，“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快上车吧。”
　　金基范推着李珍基上了副驾驶，自己钻进了后排座位，车里流淌的音乐绕着金基范的耳朵让他起了瞌睡。
　　李珍基在后视镜里看他点点的垂头，扭转半边身子唤他“基范，不要睡。”
　　两个人晃荡到家，金基范的睡意冲走一半，洗完澡出来精神头儿也起来了。晚间的综艺节目轮番上阵，觉得自己的指甲该修剪一下却哪里也找不到指甲刀。
　　“在找什么？”
　　“噢，你洗完澡了，”金基范蹲在地上，翻找着客厅柜子的抽屉，“指甲刀有么？”
　　“有，在房间，你等一下。”
　　李珍基拿了一个修指甲的套盒，金基范咋舌，“配备好齐全。”
　　“嗯，下次帮你买一套。你不困了么，在车上都快睡着了。”
　　李珍基洗漱过后换的家居服，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喝了整杯水，随意问道，“今天心情不好？”
　　“没啊，”金基范颇为仔细的修剪指甲，“为什么不好。”
　　李珍基没有继续话题，拿遥控器调台，夜间新闻重复的播放着一天的民生新闻，百无聊赖。
　　“你头发擦完没有？”
　　“好了，”两人对视李珍基问他，“怎么了？”
　　金基范伸手把指甲剪递到他面前，脑袋一歪靠在沙发扶手边，“你帮我修右手吧，我用左手弄不方便。”
　　“好，我去把毛巾挂起来。”
　　李珍基再坐回沙发上，金基范自动就挪了过来，笑嘻嘻的摊出他的右手，一拳一握一拳一握，样子活脱脱一只等着被伺候的耍赖猫。李珍基拍打他的手让他不要乱动，他才伸直了手指让他修剪磨矬。
　　“哎哎哎，痒痒痒。”金基范嘻笑着把手往后缩，“你不要用它磨我手指呀。”
　　他往后撤李珍基就抓住他的手指往前拉，“你能不能不要动啊，当心剪到你的肉。”
　　“你到底看不看得见啊，你不是近视眼吧，不要剪太短啊。”
　　“拜托，你不要随便勾手指呀……”
　　一来二去，明明是剪个指甲，却因为金基范的多动怕痒折腾了好一会儿。等李珍基这边终于给他剪好了、修好了、磨好了，金基范放平双手比对过后还是发出一声叹气，“哎，看吧，就说你把右手剪短了吧。”为此还自我纠结了一番，到底要不要把左手指甲再剪到和右边一样长。
　　李珍基看他的拐劲儿，“行了啊，指甲那么小，能有多大的长短差别。”
　　金基范用了好一会儿才不再去关注他的指甲，眼皮也开始打架。
　　“困了就去睡，首演成功之后，可以卸下相当大的负担了。”
　　“嗯，这种感觉就像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往后只要顺利完成档期内的演出，这份工作就算是完成了，有想过下一步的打算么。”
　　“下一步打算？”金基范开始收拾茶几上的指甲刀，一一把它们放进套盒的指定位置，“现在是不是有点早？”
　　“本市演出和之后的去地方巡演，大概前后最多一个多月就会全部结束，到时候要怎么办，是继续留在剧社跟着你那位前辈学习，还是另谋出路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开始想一想。”
　　“嗯，我还在想走一步算一步呢，都没想这么多。”金基范去厨房倒水，想到什么又折回来，困惑的挠挠头，“或者教授让我回学校继续学习，或者去留学”，说到这里他不禁耸肩摇头，“no,这太可怕了。”
　　他说要又转去厨房，李珍基看他自言自语的样子挑挑眉头，“我回房间了，你早点睡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