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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神出鬼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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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已渐渐被光明所替代,天地万物仿佛也已开始复苏,只可惜,死了的人已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
溪水边上还零落的点缀着几处马蹄印。
杜十七郎喃喃道:“看来他是骑马逃避敌人的追杀,不幸在马上中箭,重伤后逃到这里的。”
妙手空空反问:“如果他是骑马跑到这里的,那么他的马呢?”
“马虽不在,马蹄印却还清晰可见。”
妙手空空喃喃道:“也许他是徒步跑到这里的,他跑得又累又渴了,恰好发现这边有条溪水,当他跑到溪水边想要喝水的时候,追杀他的人突然也骑着快马赶过来,趁他不备,从背后一箭射穿他胸口。”
杜十七郎摇头:“绝不可能!”
“为什么?”
“他若是在这里中箭,那么这里应该流了很多血,可是他倒地的位置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血迹?这只能说明他跑到这里的时候,箭伤处的血早已凝固。”
妙手空空在听。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中的是狼牙箭,狼牙箭是一种军用武器。这种箭的射杀力,足以让任何中箭的人立时倒地,甚至毙命。所以他要是在马下中箭,根本就没有能力再上马。我甚至可以断定,这个人一定是经过特种训练的军人,而且是一个很出色的军人。他在中箭之后竟然没有立刻摔下马去,而是忍住了痛,凭着他超凡的毅力又跑到了这里。只可惜马跑到这里的时候,他已是又累又渴,终于支持不住,滚下马来。当他发现溪水的时候,就努力伸出右手想够点水喝,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可是他还没有够到水就已经晕了过去。”
“那么,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一滩血,你又怎么解释?”
“那不是他的血。”
“不是他的血?”妙手空空更迷惑了。
“那若是他的血,他早已活不到现在。”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一点吧?”
“他只是背上中了一箭,除此之外,身上几乎没有其它伤口,而他背上中的箭没有被拔出来,流出来的血早已与箭身凝固,所以他流的血并不多。而我们前面看到那滩血,几乎可以用‘血海’这个词来形容。要积这么一大滩血,除非砍掉一个人的脖子,现在它的脖子还在,所以那些血当然就不是它的。”
他分析得有理有据,妙手空空已不得不信服。
“可是之前那滩血又是谁的?”
杜十七郎的回答是:“不知道,也许是他朋友的,也许是他敌人的。”
他忽然又很肯定的对妙手空空道:“你信不信?我敢肯定,他胸前的衣服里,一定搁着一样很值钱的东西,一样他情愿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的东西,这件宝物当中也许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妙手空空当然不信。
“你不信?”
“我信。”这回说话的不是妙手空空,当然更不会是杜十七郎,说话的竟是杜十七郎和妙手空空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一个人——唐明霞。
妙手空空与杜十七郎都很惊讶的看着她,就好像她脸上忽然开了花一样。
唐明霞竟然笑了,愉快的笑了,她反问:“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画了只乌龟?”
妙手空空笑着道:“你脸上当然没有乌龟,只不过,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杜十七郎道:“你的行动总是让人感觉很意外,有时候,我们甚至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你。”
唐明霞秀眉微扬,娇笑道:“我现在出现,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幸运吗?至少你们再也不必觉得内疚了?”
杜十七郎反问:“我们为什么要觉得内疚?”
“你们都是江湖上的大名人,像你们这样两个大男人连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都保护不好,难得就不该感到内疚吗?”
杜十七郎忽然就笑了出来。
唐明霞的脸色忽然变得像苹果一样红,是被杜十七郎气红的,她嘟起小嘴,狠狠地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你也算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我当然是,我才十八岁,十八岁当然还是小姑娘?”
“十八岁当然是小姑娘,只不过‘弱不禁风’这种词跟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匹配的。”
妙手空空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杜十七郎问她:“刚才你说信我,你凭什么信我?”
听到这句话,她脸上立刻就绽放了鲜花般的笑容,就好像她脸上忽然真的开了鲜花一样。
可是她却没有立刻回答杜十七郎的问题,却说了另一句几乎不相干的话:“我知道你为什么肯定骑马的人就是他自己。”
杜十七郎问:“为什么?”
唐明霞接着道:“你刚才说这个人身上一定有一件宝贝,如果骑马的人就是追杀他的人,那么等他晕倒之后,一定会搜他的身。如果那件宝贝到还在他身上,就证明那个骑马的人不是追杀他的人,而是他自己。”
妙手空空立刻就有了疑问:“如果追杀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宝贝呢?”
杜十七郎道:“这种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妙手空空只能等着他说下去。
“这当然不会是一般的江湖仇杀,狼牙箭是一种军用武器。”
“追杀他的人是军人?”
“一定是。”
唐明霞又插上一句:“既然追杀他的人使用的是军用武器,当然就是军队里的人。”
杜十七郎继续道:“由此可以断定,凶手追杀他的原因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军事机密,所以要杀他灭口。另一种可能,就是追杀者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是杀人灭口的话,花这么大的心思和精力追上他,看到对方倒在地上了,追杀者会粗心到连对方有没有断气都不去确认吗?所以,如果骑马的人就是凶手,中箭的这个人就活不到现在了。”
妙手空空点点头,道:“现在我还有一个疑问?”
杜十七郎看着他。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么,他骑的马呢?”
唐明霞娇笑道:“你笨死了,这个人虽然死了,可他骑的马还是活的,马既然是活的当然会跑。”
妙手空空已再也找不出任何推翻这个结论的理由,所以他只有去求证。
世上最有力的正确当然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事实若在眼前,已不容你不信。
妙手空空伸手去摸死者的胸口,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能确定自己摸到了两样东西。
好像有一封密函?好像还有一件宝物?
可是很多时候,摸到的不如看到的真实,甚至有时候,你明明感觉自己摸到的是一件无价之宝,只可惜当你看到之后,却忽然会发现原来只不过是一件废物。妙手空空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神偷,他已有过无数次这样的经验,也知道失望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个时候,他当然要将摸到的东西取出来,彻彻底底的看清楚。只可惜他刚要伸手去取的时候,忽然又闪电般的缩了回来,就好像它的手忽然被一条毒蛇咬到了一样。
事实上,那死人胸前的衣服里并没有毒蛇,连一条毒虫都没有。妙手空空的手之所以闪电般缩回来,只不过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一样很可怕的东西飞了过来,不偏不斜的正飞到他那只手要伸过去的地方。妙手空空也不能确定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他很确定一点,这东西飞过来的速度,甚至比夜空中的流星还要快,快得足以让妙手空空绷紧了全身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