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从初恋开始》空谷鸣蝉

12、五、运动会（爱慕者）

　　五、校运会：冠军是怎么练成的
　　乐小霞早早起来，换上学校发的运动服，就兴奋地出发了。在高中，她一直是400米冠军嘛，对自己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今天到总校区有专门的校车，今天是预赛，对比赛这事，乐小霞从不紧张，心理强大得很。她身边坐着暮朝朝，一样的容城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红扑扑的脸显得兴奋又可爱。百里行舟坐在后面，偶尔就抓抓她的马尾，气得她扑过去打他。车上一片热闹哄哄的，连几个上车就打瞌睡的也渐渐加入话题。乐小霞心情很好，昨晚的小失落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总校区的运动服跟他们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的衣服上有个小小的很难发现的容城学院标志。运动场上播着广播，到处都是学生在走动。乐小霞仿佛回到高中的时候，几乎要热泪盈眶。乐小宝说总校区录取分数高，她的分数只能进容城……谁让她发挥失常了呢？她真的喜欢这里，这才是她向往的大学，吵吵闹闹，看起来却很亲切……
　　预赛没有悬念，尽管跑起来大腿还是酸酸的疼，乐小霞还是顺利进入决赛。完事了她就去找骆奇峰领了几瓶矿泉水，跑去看暮朝朝投铅球，看百里跳远。
　　广播里，三个人的名字都进入决赛，于是决定去总校区晃一晃。乐小霞记挂林伊人，想去找她。不过她正忙得不可开交，聊一会乐小霞就不想再打扰她了。三个人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就决定先去食堂。
　　百里行舟因为经常出来玩，又有篮球赛，对总校区挺熟，就一脸神气地给大家带路，还不忘一边介绍：“总校区就东边的食堂最好吃，我们去那。”
　　食堂都是打卡，容城的在这也是通用的。
　　百里行舟接了电话又说：“陈楠他们等下也过来，叫我们先点菜。”
　　大家都很高兴，几个人挑了张大的桌子，菜就点了一大桌，百里行舟一人刷了卡，但也不会很贵。
　　乐小霞羡慕起来：“总校区真好，物美价廉。”
　　“你就这么不待见容城？”暮朝朝问。近墨者黑，连暮朝朝都喜欢用“啥”了。
　　百里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看她们，又看看窗外。
　　“也不是啦。容城也好啊。就是这里热闹啊，你看看这一桌菜，在我们食堂可贵得很。”虽然容城做得卖相更好看。
　　“还有呢？”百里问。
　　“学生数多。”
　　“还有呢？”
　　还有什么呢？学费也可以省好多，还有……
　　面对百里行舟突然认真的眼神，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暮朝朝扯了扯百里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问了。这时候恰好门口传来一阵笑声，三个人看过去，竟然都是容城的。九歌在一群人中间，正像平时一样，一副阳光清爽的样子，看到乐小霞，眼睛一弯就走过来：“乐小霞，你也在这呀！”
　　旁边的高子语“噗嗤”一声，又忍住了。
　　乐小霞也没注意：“□□长！怎么是你！”
　　大家打过招呼，九歌就在她身边坐下：“怎么样？进入决赛了？”
　　“必须的呀！我们都进入决赛了。”乐小霞得意地说，看他也穿了一身运动服，就问：“你也参加啦？八百米？”
　　“你怎么知道？”
　　“啊……这个嘛……哈哈哈……”
　　这时候崔明真、陈楠几个人也来了，暮朝朝忙冲他们挥了挥手。人太多也坐不下，九歌那边也点了菜，招呼他过去。
　　两桌相邻的，乐小霞看他走过去，才坐下，大厅里突然响起一声绵长的呼唤：“学长——”
　　乐小霞看过去，是个高大的女孩，穿着总校区的运动服，整齐的刘海，脸上有一点高原红，难道是……
　　“大圣！”高子语重复：“是大圣！”
　　九歌本来背对着来人，一听这个声音，仿佛条件反射一般跳起来，一溜烟跑个没影。
　　食堂有东西两个楼梯，九歌朝另一个楼梯下去的。大圣一看人跑了，赶紧甩开伙伴，直接从楼梯追下去，一边喊：“□□长等等我，学长——”
　　等大圣消失在楼梯后，容城这边两桌都笑成一团。
　　崔明真露出淡淡的欣慰：“看这速度，九歌应该是进入决赛了。”
　　大家这才忍住笑，又破功了。
　　百里拍了拍桌子：“班长，原来你开起玩笑也这么搞！”
　　过了许久九歌也没回来，高子语说他丢了面子，不会来了。果然一顿饭吃完了，他也没回来。
　　一路上乐小霞有点担心，高子语就笑着说：“放心吧，他比大圣跑得快。”
　　乐小霞担心的是他本来就受了伤，又参加比赛，现在又被人这么追，说不定真的逃不出大圣的魔爪，又要被扑倒……再被压一次，那小身板怎么经受得起哟……乐小霞想到这就乐了，呵呵地笑。她辞了一行人，自己到超市边给他打电话。
　　九歌响了会才接起来，也不说话。
　　乐小霞想了想又笑了：“□□长，是我。”
　　那边似乎松了口气：“乐小霞？”
　　“嗯。是我，你在哪呀？”又问，“吃饭了吗？”
　　挂掉电话的时候，乐小霞的笑就没停过。她拿着饭卡去刚才的食堂，挑着觉得好吃的给他打包了一份，就去体育馆里找他。
　　经过男更衣室的时候，果然看到刚才那个大圣在那附近徘徊。
　　乐小霞把背包放到前面，挡住容城的标志，以免引起注意，尽量以路人甲的姿势慢慢走进女子更衣室。一进门就小心地上了锁。乐小霞也跟着松口气，一转身才发现九歌就站在她身后。她拉着他坐到中间的那排凳子上，把饭盒拿出来，还有一瓶草莓酸酸奶。
　　乐小霞把筷子递给他，又把酸奶的吸管拆了插进孔里，小声地说：“我怕汤洒了，就买了这个，你凑合着喝。”
　　九歌低头说了句“谢谢”就默默拿起饭开始吃。
　　乐小霞看他脸都红了，忍笑忍得很辛苦：“她就是大圣啊？”
　　他偏头喝了口酸奶，语气闷闷的：“高子语跟你说的？”
　　“呵呵呵……不是。”
　　“你别笑了。”
　　“你怎么那么怕她？直接跟她说不行吗？”
　　有用吗？
　　乐小霞见他不说话，又打趣他：“那女孩也不是很胖，顶多吧，就算个丰满……”
　　他抬头瞪了她一眼。
　　乐小霞还继续说：“真的嘛，与其这样，你不如……”
　　九歌“噌”地放下饭盒：“你给我闭嘴！”
　　乐小霞捂着嘴，那双眼睛还是笑的。
　　九歌看了会，无奈地撇开头：“你就笑吧。”
　　“九歌，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
　　听她又叫自己名字，九歌心里有个地方似乎变得柔软，他拿起饭盒，慢慢地说道：“她也不叫‘大圣’，名字叫聂荧，现在可瘦多了，原本大一的时候足足比现在胖了一倍，我被追怕了，就叫人跟她不要再这样，她说她很喜——很对不起我，那次……嗯……有一次，我不小心被她追上了，她扑过来我就……那时候她太……太胖了……我就晕了过去……那个……胁骨有轻压伤……在医院躺了几天……就是说她觉得很对不起我，要跟我道歉……”
　　乐小霞差点笑岔了，又不敢太大声。九歌郁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她还说她试了很多办法，为了减肥还得了忧郁症，都没办法瘦下来，后来说是一直追着我跑，就开始瘦下来了，成绩也好了，说很感激我……”她还说——
　　“学长！我不会放弃的，我会永远追在你的后面，总有一天，一定可以追上你！”但是这些他没有说出来，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乐小霞终于破功了，“噗”的一声就要来个“仰天长笑”，九歌一着急扑上去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别让她听到！”
　　乐小霞哪里忍得住，一手下意识地去掰他的手，一边还是直笑。她的手覆上他的时候，九歌才意识到她柔软的双唇正印在他的手心里，痒痒地几乎要挠到心里去，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突然就怔怔地看着她。
　　才短短的时间，为什么她就能越长越好看了？为什么越长越舒心了？难道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他竟然真的可以喜欢上一个女人吗……
　　乐小霞终于拉下他的手，却忘了放开，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双湿润的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红艳的唇一开一合：“学长，你怎么了？突然这样看着我，哈哈……”
　　九歌的手已经反握着她的，心跳得那么快……这就是喜欢一个女孩子的感觉吗？真的喜欢上了吧……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此刻他只想……
　　“……我一定不会放弃的！我一定可以追得上你！”
　　魔音惯耳！
　　聂荧的声音果然对他有奇效，她的经典宣言一下子帮他拉回三魂七魄。九歌松开她的手，捧起饭盒转身继续吃。
　　乐小霞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声音，打开门看了看，才走回来，笑眯眯地说：“□□长，聂荧好像走了。”
　　“唔……”继续吃。
　　“别光顾着吃呀，喝点这个。”乐小霞把酸奶给他，想了想才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学长会这样躲着她了……”
　　九歌静静听她说下去。
　　“□□长，你真很善良。真的。要是别人，也许早就会骂她，用各种办法羞辱她，让她以后不要这样追着你跑。”乐小霞认真地看着他吃饭，吃相很优雅嘛，她接着说，“学长，你宁可转去容城，也没有这样做。你担心她会停下来，怕她哪天灰心了不肯再奔跑的时候，会失去信心。”乐小霞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大家都流传说你最怕女孩子，像看洪水猛兽一样都不敢碰一下，我是不信的。”
　　久久才听到九歌似乎叹了口气。
　　“学长，我们现在出去？”
　　“嗯。”九歌收拾了一下饭盒。
　　“等一下。”乐小霞从包里打到云南白药，“我估计你没带，你先喷一下。”
　　原来她还记得这个呀——九歌嘴里说不用，看她兀自出去关好门，就笑了。
　　两人确定没人了，才慢慢走出体育馆。
　　“乐小霞，能帮我一个忙吗？”
　　乐小霞难得看到他一脸慎重的样子，就爽快地说：“什么忙？说吧，只要我帮得上！”
　　九歌看了看她，想想又摇了摇头。
　　这天九歌就先回去了，到下午的时候，没有乐小霞参加的项目，她就跑去给同学加油助威，顺便做做后勤。
　　短跑决赛在周四，周三乐小霞只去了半天，除了做拉拉队，就是帮林伊人做点事。下午她就去图书馆，校运会学校放假，晚上也不用做兼职，她就去宿舍北边的操场跑了几圈，回宿舍背单词。
　　这时候两个人正在学校里散步。一个黑衬衫，一个白衬衫，两个人都是高挑的身材，如果不是有两边的路灯照着，乍一看还当是黑白无常咧。
　　“怎么不去蓝雾，跑来这散步？”
　　“这么久不见你来学校，带你熟悉一下。”
　　“黑无常”把手搭在他肩上，笑容有点坏，“这不是为了平息流言嘛。”
　　“白无常”正是九歌，他一把甩开他：“别动手动脚，毁我清白。”
　　“黑无常”依旧坏笑着，伸手就要去挑他的下巴，被躲开了也不生气，“你就从了我吧……”
　　“你还没说来学校有什么事。”
　　“还不是老头子，找到蓝雾去了，这段时间被禁足，闷死我了，”他抓了抓头，“我的小学妹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忘了……”
　　九歌“嗤”笑一声。
　　不知不觉就走到乐小霞楼下，九歌抬头看去，找到那个阳台，上面正挂着她的运动服，小厅里亮着灯看起来很温暖，现在是在看书吧？还是在背单词？还是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喝茶？九歌有上去敲门的念头，撇了眼旁边的“黑无常”，一脸不乐意。
　　“跟你说啊，”“黑无常”指指后面的芳草园，“上回在那看到两个小学妹，长得还不错，不知道哪个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