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碎片 ...
-
我端着茶上楼时，看见那孩子正从楼梯上跑下来。
他撞到我的肩膀，打翻了茶。即使杯子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很大，我也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
是那种慌乱的，哽咽的呼吸声。
还有他瞪大的瞳孔，
我想我甚至听到他喉咙里回旋着沉默的尖叫。
我没有拦下他，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跑远。
——竹内伦子
Ⅱ
在车里闲着等。
自从那天出事后，每次接送迹部家的大少爷，看他都是坐立不安的样子。
也没有问，我一司机，管他干嘛。
那事也不怪我，那贵公子自己一定要开，我也阻止不了。
——村上冬树
Ⅲ
我瞄了一眼窗外突然停下的大雨，沉默依然在进行。
转过头继续看向越前，再继续试着安慰他：“嗯……它就是卡鲁宾，你一样可以抱着它玩，叫他。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这时我注意到他的肩膀一颤，然后嗫嚅到：
“不一样。它不是卡鲁宾。”
——迹部景吾
Ⅳ
卡鲁宾死掉了……
卡鲁宾不再回来了……
什么？一只普通的猫，那怎么能代替卡鲁宾……
——越前龙马
Ⅴ
我知道，一定是龙马又做了出格的事情。
转身跑向二楼，心里不安。
随着脚步，越来越靠近的房门，心悸步步加深。
我知道，作为他的母亲，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龙马来说，卡鲁宾的死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苦。
龙马从小在美国就没什么朋友，一直是卡鲁宾在陪他，对龙马来说，卡鲁宾……就是最重要的人啊。
——竹内伦子
Ⅵ
怎么还不下来。
唉，这一家子真是难伺候。百无聊赖地趴在方向盘上，我想着用什么打发打发时间。
——村上冬树
Ⅶ
他什么都没说，继续沉默。
我反而慌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办了。
“真的，我保证，和卡鲁宾一模一样，颜色，眼睛。猫都是差不多的吧？”
——迹部景吾
Ⅷ
猫？什么？猫都是差不多的？
呵呵，真抱歉啊，卡鲁宾可不是猫。
一只一模一样的喜马拉雅斑点猫，怎么会代替卡鲁宾……
——越前龙马
Ⅸ
站在门口，我看见龙马坐在窗台上，背对着我。
地板上，一地的泥土和碎陶片。
那个本该在的东西没有在。
——竹内伦子
Ⅹ
太慢了。
我坐起身，打开车门，闷热的空气一瞬间朝我涌来。走到从院墙伸出的绿阴下。
我靠着树干，点燃了一只烟。
——村上冬树
ⅩⅠ
又是一阵沉默，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和他一起沉默着……
——迹部景吾
ⅩⅡ
卡鲁宾可是独一无二的，
你知道吗？
就算能代替卡鲁宾，
那也只有卡鲁宾啊。
——越前龙马
ⅩⅢ
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陶片，我走上前，把手抚在他的肩膀上。
“龙马……”
龙马一手撩开我，“我找到卡鲁宾了。”接着跑出门去。
那孩子陌生的眼神像胶水一般粘住我的脚底和举在半空中的手……
——竹内伦子
ⅩⅣ
很快一只烟抽完了，
我掏掏口袋，又找到一只，转身时，看见一个人远远站在路的另一头。
逆着阳光，一时半会认不出。
掐灭手中的烟，眯起眼睛辨认了一番。
啊，是那天那个小孩。
——村上冬树
ⅩⅤ
雨后的空气又热了起来。
气氛安静得可以听到水滴从窗外的树叶滴到泥土里。
一声虫鸣响起，接着其他的虫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
我烦躁地骚骚头发，看着越前。今晚不会就这样我俩大眼瞪小眼地听虫叫吧？
——迹部景吾
ⅩⅥ
那天我以为
我看到卡鲁宾，可惜不是。
我要找到真正的卡鲁宾。
真正的卡鲁宾。
你知道在哪吗？
——越前龙马
ⅩⅦ
正在厨房，看见龙马跑过，连忙出来想叫住他，
“龙马！”
可是龙马好像没有听见，直接冲到玄关，提起网球袋，赤脚冲了出去。
——龙崎菜菜子
ⅩⅧ
把烟扔掉，正想客气一下问他好点没有，便看见远处的人影从背后延伸出一个红色的网球拍。
他曲膝蹲下，同时高高扔起一个网球，挥拍打了出去，速度很快，一瞬间让我无法动弹。
当重击撞在额头上，我才知道，
那不是网球，而是坚硬的石头。
——村上冬树
IXX
不过……既然越前没有记忆，他是怎么知道我去了他家？唉，他母亲告诉他的吧，不要想这些了，怎么安慰他。
但是，真的很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村上来我这里时他又去哪里了？
不对，我是怎么让他进来的？
他说……他说他害怕？对，他说他也是受害者。
等等，当时雨下的这么大，怎么可能听见？
——迹部景吾
ⅩⅩ
然后我找到了，
真正的卡鲁宾，
还不知道在哪里吗？
就在旁边呢，
呐，你才是
〖真正的卡鲁宾〗
——越前龙马
迹部飞速地转着脑子，感觉身边越来越凉了，一滴汗从鬓角滑过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迹部缓缓回头，咽了一口唾沫，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越前？”
接着他只看到越前微张的嘴唇慢慢张大，张大
突然停住了的，
还有嘈杂的虫鸣
思维跟不上急剧加速的心跳
木讷地看着越前口腔的空洞
迹部听到了从越前喉咙深处发出了
猫的尖叫
喵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