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女神》西丝轩主

15、汝可愿与君挽长发

　　王哥也没说话，只是握着刘玉欣的手，和她并排站在甲板上。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于是王哥又帮她抿了抿头发，然后把手搁在了玉欣腰上。玉欣立刻感觉全身都不自在起来，拿起他的手扔回到栏杆，瞪了他一眼，转身回船舱了。王哥尴尬地笑一笑，也跟着一起回去。
　　到下船的时候，王哥给玉欣留了电话，又给了她几百块钱。“没关系，收着吧，就当是哥给你的见面礼。你看你还是学生，又没挣钱。”玉欣拿着那500块钱，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谢收下了。
　　“遇到困难联系我啊，这几天哥都在上海。”王哥临走嘱咐。
　　在上千人一起下船的人潮里，两个人很快走散了。四处望望，全是陌生人。

　　玉欣在坚白学校门口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来，立刻就给坚白打了个电话。
　　坚白正急得快疯，柳伟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个电话来，说玉欣失踪两三天。没有跟任何人交代去了哪里，他们班班长和同宿舍的同学能问的人全都问到了，大家都在找她。
　　她会突然在上海出现，他之前也有过设想。但是没有想到会是真的。
　　想到同学们着急找她的情形，玉欣赶紧往宿舍打了个电话。
　　“出去玩不打招呼，你要死啊！”一听是玉欣的声音，方圆激动地跳起来，宿舍的其他人也都侧起耳听。
　　“小生都快急疯了，我们差点要报警。”
　　“我没事，就是到上海玩两天，忘了跟你们打招呼。”玉欣对同学们的关心还是很感动。
　　“既然去了就好好玩两天尽快回来吧，我们也放心了。”
　　“安啦，假小生会帮你请的，你注意安全，赶紧回来。”
　　方圆放下电话，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去的？”“去上海找男朋友了吧？”“没出什么事吧，昨天柳伟打电话还没有在啊。”
　　都等着方圆回答。“我怎么知道，她就说在上海，让我们放心。”
　　“你说怎么接电话的。什么都不问！”颜小红很想去敲方圆的头。
　　小生听到玉欣在上海的消息，总算放下心。想着跟玉欣在一起的一个个场景。那个从拥挤的大巴车上下来的拎着行李的女生，沉静淡定；那个在课堂上老师提问辩才无碍的女生，活泼开朗；那个中秋之夜在荷花池边看月亮的女生，美如仙子。
　　小生回忆起那次班里一起到圆明园过中秋的场景。中秋之夜，玉欣站在岸边赏荷叶，“这里风景真好，水边看月亮是最好的。”
　　“你看这个月亮，和未名湖中的月亮也没有什么区别吧，只是那个月亮映着博雅塔的倒影。”
　　“嗯，冷月千年犹有泪。月亮都是同一个，只是看的人不同。”
　　“要赏月，不是随便谁，都能够或者有缘分，在一起的。”
　　那么我们也算有缘分吧。她那样冷静的一个人，是为了什么样的一段心情，才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呢。
　　纯净如一张纸的小生是不能理解。

　　看着玉欣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你要吓死我？”坚白边说着，边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头发上一股该洗头的味道。“其实我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她说喜欢我，我们没有什么。只是跟你说一下。”
　　很心虚，但是看到玉欣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她该是很爱自己的罢，一股暖流涌上坚白心头。
　　“跟我说？然后呢？”玉欣眼里的固执和倔犟，又让坚白有点害怕。
　　“累了吧，早饭没吃吧？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再看到坚白，感觉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两个人一样的亲密。玉欣疑惑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吗，是真的原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迷迷糊糊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似睡非睡。
　　坚白抱着一捧蓝色妖姬回来了，那鲜花金色的亮边闪闪发光。蓝色的玫瑰花很珍贵吧！
　　坚白把买回来的油条、豆浆、小笼包摆在桌上，喊玉欣一起吃饭。玉欣对自己的反应过度有点汗颜。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全身难受，几天没洗澡，头发油得已经没有办法见人。就想先洗个澡再吃饭，客栈简陋，没有淋浴间。不行就先洗个头吧。
　　房间里是服务员用暖水瓶打开水送来的。两只暖水瓶，水倒是都满的。玉欣对好热水，洗头发。坚白在旁边看着她，看着她端出一个脸盆来。咦？她要干吗？哦，洗头。
　　玉欣的头发很长，乌黑油亮，没有炬油，也没有染色，黑得像家乡的黑土地。玉欣的头发，很密很多，于是脸盆显得有点小，弄得旁边都是水。
　　我来帮你吧。轻轻地帮她扶住头发，用毛巾慢慢擦。待她挽起长发，又帮她倒水。
　　洗完头，慢慢梳。梳完，玉欣侧头，木头梳子顺着发丝滑下直到发稍，没有阻力，水滴滴答答地落到脸盆里面和旁边的地面。
　　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笑了，皱眉了，沉思了。
　　汝可愿与君挽长发，洗尽铅华，执手一生？轻轻的一句话，实现起来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画眉挽发来地容易，生活中还有很多其他的期许。如果能够一心在那星汉如海的天空去寻找终点，其他的，是不是也没什么关系。为君画眉道相思，此情此意君可知，墨色画笔勾蛾眉，暗点朱唇香自醉。为君画眉藏泪水，何以泪水与君随。
　　坚白看着她发愣，心里想着：“她会哭吗？不会吧？她是坚强的，像贞德或者雅典娜或者伊丽莎白女王一样坚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