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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林轩发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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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烈接引虎丘国五皇子到达驿馆后,向萧忆凡告了退便直接回了大将军府。
她只需将五皇子南宫允接引到驿馆,接下来就是礼官和宫中公公的事。
一般皇子和亲,到的第一天会在驿馆住一晚,第二天面圣,然后是参加晚上的宫宴,女皇指婚,之后暂居到指婚对象府中,三日后才是大婚。
若是被女皇纳入后宫,则是省了宫宴及之后的环节,而是改为下旨,造册,册封。
萧卓虽昏庸,但不好色,还有些小精明。虎丘国比蓝月国强大,如今后宫中是居于平衡的局面,纳五皇子入宫,则会打破这种平衡。这就是为什么她没把五皇子纳入后宫,而是在贵胄中找人。
林烈回到大将军府,向管家询问了林轩的去向。得知林轩去了枫院,林烈先回住处脱下身上的盔甲,换上一件藏青色的常服,才去往枫院的方向走去。
枫院,顾名思义,因院子里种满了枫树而得名。这里曾是林轩爹爹的住处,林轩的爹爹喜爱枫树,这些枫树还是林烈特地从蓝诏国移栽过来的。
如今正是是枫叶红于二月花的季节,枫院里一片火红。落下的叶片交叠着,缝隙中有倔强的小草不甘地冒出头来。
林轩的爹爹走后,林烈一直珍惜着这一小方世界,安排了侍者每天打理着枫院。即使多年未曾住人,院子里却没有丝毫破败的迹象。
每当到亡夫祭日的时候,林烈都会独自在枫院呆上一夜。没有人知道她在里面干了什么,第二天出来,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
林烈推门进去。原先正堂的地方设成了供案,上面放着林轩爹爹的牌位,此刻,林轩正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
林轩听到动静转过头,逆着光线看清来人,喊道:“娘。”
林烈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叹了口气,似是怀念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爹就已经走了有十五年了。”
林轩认真地听着。自从爹爹走后,娘亲就很少提起爹爹,可是他明白,娘亲是把爹爹放在了心里。
“轩儿,你打小就乖巧懂事,让为母大为省心,所以就由着你去了。”林烈对着林轩说道:“现在想起来,为母是做得如此失败。”
“娘……”林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你毕竟是男儿,为母却把你当成女孩来养,也未曾请教习公公教导你,如今想来倒是害了你。”林烈兀自说着。
“这不怪娘。”听到林烈的自责,林轩急忙说道:“是轩儿不好。”
林烈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轩儿,你已为人夫,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使小性子。”
“你从未读过男戒,这也不怪你,是为母疏忽了。这些事本该是你爹爹教导你的,现在为母就暂且替你爹教导你。你要记住,男子未嫁从母,既嫁从妻,妻死从女。为母知道你是有主见的,但国师大人纵使有错,你也必须默默地忍着。”
林烈缓了语气继续说道:“娘虽不知道你和国师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一个人跑回家来,是想让全蓝月国的人看你笑话吗!”
“娘,我不是,我只是……”林轩无力地辩解道。
“轩儿,如今国师府才是你的家。回去向国师大人认个错,今后不可再这样了。”林烈沉声说道。
顿了顿,林烈恢复慈母的形象,说道:“娘也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去决定的。维今娘也不指望你有多得宠,你能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娘就知足了。”
林轩咬着下唇不语,他何曾不知道这些,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男子一定要依附女人而活。
国师大人对他的温柔确实让他动心,可一想到那只是假象,他就……他到底在奢望什么。
小道上有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管家急急地走来,脚下步子分毫不乱。
“何事?”林烈转身问道。
管家到了门前,禀报:“回禀将军,国师大人命雨护法前来接公子回府。”
林轩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而后站起来,说道:“娘,轩儿知道了,是轩儿给娘添麻烦了。”
林烈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回去吧,好好过日子。”
正厅中,雨接过侍者递来的茶水,搁到一边的茶几上。林烈带着林轩进来,雨起身见了礼。
寒暄几句,林烈亲自将林轩送上了马车。
将雨请到一边,林烈歉意地说道:“是老妇教子无方,连累了雨护法。”又道:“小儿愚昧,今后还请雨护法多帮衬些。”
“不敢,不敢!”雨推脱着说道,向林烈告辞,驾了车离去。
“少君,皇上与国师大人有要事相商,今晚国师大人不回来了。”雨对林轩说道。
“知道了。”林轩心不在焉地应道。、、
雨纠结地挠了挠头。看来少君的气还没消。她要不要给国师大人说道说道,宠男人不能宠过头啊。
架着车一路无语,回到国师府,雨一时犯难了,国师府中全是清一色的女人,国师大人在时,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有了少君,没几个侍者实在是不行。
雨只好虚扶着请林轩下车。好在林轩不是那些养在闺中的大家公子,及其自然地跳下马车。
管家笑着脸迎上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菊花。她历经两代国师,当了四十多年的管家,是看着现任国师大人长大的。
上任国师大人虽享尽荣华富贵,却是孤独一生。如今国师大人有了相伴的人,她也跟着高兴。
“少君这一路辛苦了,老奴姓邵,少君要不嫌弃,就和国师大人一样叫老奴一声管家奶奶好了。”管家忐忑地说道。
“有劳管家奶奶了。林轩初来,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以后就要麻烦管家奶奶了。”林轩得体地应答到。
“少君折煞老奴了。”管家故作惶恐地说道,“一切老奴都安排好了,少君跟老奴来。”
国师府中的建材都是上好的,五步一阁,十步一楼,亭台楼阁交错,熠熠生辉。每一花,每一草,每一木都是及其罕见的品种,比之那皇宫,有过之而不及。
一股桂香扑鼻而来,不知不觉,已到了花园中。越走越僻静,兜兜转转穿过假山群,前方便出现了一座石桥,直通湖中的楼阁。
水面上的雾气荡起,楼阁隐现在薄雾中,虽也是用名贵的建材建成,却是没有了富丽堂皇,只剩下娴静,如那静立着仙子。
穿过石桥,前面的视线清晰起来,门上的牌匾上雕刻着“轩颖阁”三字。
林轩停下脚步,握了握拳,向管家问道:“管家奶奶,这里是?”
“这是国师大人的住所。”管家回道,又羡慕地说道:“少君真是好福气。一月前,国师大人就传信回来让老奴准备了。”
林轩讪讪地笑到,瞥过脸,深吸口气再缓缓呼出,转头对管家说道:“这毕竟是妻主的住处,我住在这里不合适,管家奶奶还是带我去该去的院子。”
他留恋妻主的温柔,他也想那一切都是真的。在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确动摇了,可是他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若是达到了目的,那份假意还能坚持多久呢。与其今后被赶出这里,还不如他现在就不进这里。
“少君,这……”管家为难地说道:“老奴不敢擅作主张,少君为难老奴了。”
“难道堂堂国师府,除了这里,就没我的容身之处了吗?”林轩突然拔高了声音,不忍地厉声道。
“请少君恕罪!”管家跪在地上,折中地说道“要不少君先在这住着,老奴请示了国师大人,再给少君安排住处。”
管家奶奶并没有错,管家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还给他下跪,林轩于心不忍,可是他明白,他绝不能低头。
咬了咬牙,林轩无情地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走好了。”说着便向来路回走。
管家连忙拦住林轩,“少君请息怒!请随老奴到挽秋阁。”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挽秋阁便是历来主君的住处。”
林轩这才妥协地略带歉意地跟着管家离去。暗处,雨抹了把冷汗,跟着林轩到了挽秋阁,一切安定了下来才离去。
“国师大人。”雨跪在地上叫道。
童颖从一大堆折子中抬起头,问道:“事情办好了?”
“是。少君已经回府了。只是……”雨犹豫着该不该说。
“说下去。”童颖在一本折子上写下一行字,扔到一边,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雨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说道:“少君搬去挽秋阁了。”
童颖拿折子的手僵住,良久才回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雨说着退下。
“等等!”童颖叫住正要出去的雨,说道:“从幽灵的男子军中挑选几人去伺候少君。”
“是,属下明白。”雨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童颖搁下笔,推开桌上的折子,苦恼地趴到桌上。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哭脸,又拎起一本奏折在眼前晃荡。
她好想现在就回到轩儿的身边,可是……究竟谁才是女皇啊,把这些奏折扔给她是在闹哪样?
哀嚎了一声,童颖忍着思念,打起精神批示起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