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评夜安《归路》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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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大笔下，十四对李子的爱是毫无疑问的，可谓是十几年如一日，没有最深只有更深。但我在读文的过程中感觉到在十四心底里始终隐藏着对李子的歉意，不时流露出来，只是李子不懂，故而要么不回应，要么曲解——那是一个叫“名分”的东西，十四很在意，李子却从不上心的东西。
如第十章，李子决定嫁给十四，十四狂喜之后，两人有如下对话：
“婚事办好总还得个把月，我不想委屈了你。”他见我不答，又道：“对了，城郊的梨花开了，满坡雪一样，我们去看好不好？”说着挨过来想握我的手。
我站起来，退了一步道：“我还不是你的侧室。”实在不想从现在就开始讨好他。
他看着我，讷讷道：“对不起。”
十四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因为李子的拒绝话语中用了“侧室”一词，一下刺中了十四那根敏感的神经：他到底还是委屈了她，因为她不可能做他的正妻，做他唯一的妻子，而只能以“侧室”的身分与其他几个女人共侍一夫。
在“名分”这件事上，我感觉十四似乎是在采用驼鸟策略，或者说是自我催眠的办法，让自己相信也让别人认可李子作为他妻子的身份。
洞房夜，十四抱着李子说出他心底的话：“你是我的妻了”。
在古代“妻”只指正妻，不包括侧室，更不包括侍妾，一个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妻”只有一个（“平妻”例外，但这种情况极少）。因此我觉得十四这句话是在向李子宣告她实际上的身份——是“妻”而不是“侧室”。正因如此，他的一些令人意外的举动才能得到合理解释，如第十二章两人婚后见德妃：
十四笑着说了句：“多谢额娘。”便牵着我往他母亲跟前带，对我低声道：“来，见过额娘。”
我只能福下身去，低着头道：“给娘娘请安。”
起身的时候，他扶了我一把，攥着我的手道：“该唤额娘才是……”我压着脑袋，直想把他踢远点，我还没无知到不懂什么叫失礼。
十四让李子叫德妃“额娘”，但李子却称德妃“娘娘”，因为她不是正妻，她有这个觉悟，所以不会高攀乱叫，但十四不管，他认为她就是他的“妻”，她该叫“额娘”。
还是第十二章，李子回门，因李子不是正妻，十四本可以不用跟着一同回拜的，但他还是自动自觉地跟去李府，于是有了下面一幕：
到家的时候，爹和李浩在门外迎接。十四下了马，扶着我下车。爹见到我们，便步下台阶，我唤了一声：“爹。”十四向爹一拱手道：“岳父大人。”
爹微一错愕，便笑道：“十四爷请。”
李父对十四对自己的称呼的反应说明了什么？他很意外，因为他自知担不起“岳父大人”这个称呼。十四称他为“岳父”实际就是确认李子的正妻身份。
他不仅向李父，还向李浩确认：
“这么开心，说什么呢？”十四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我们望向他，只见他一提袍摆跨进门来。
李浩向他躬了躬身道：“十四爷。”
十四笑道：“冀之，该改口叫姐夫了。”
可惜李浩不领情。当晚在李家与李父喝得高兴，酒醉之中抱着李子仍不忘口称“夫人”。
但意愿毕竟不能代替现实，实际上，李子仍只是他的侧室，所以，在第十四章，一家子过中秋的时候，也就是十四不得不正视李子是他侧室的身份时候，他的表现是不自然和焦躁，而这背后，我觉得仍是他的歉意在起作用。
十四朝我这边倾了倾身，舒舒觉罗氏便往后靠了靠。他有些不自然地笑着，轻问道：“吃好了？”
然后所有人都看我，眼神颇似我吃掉了这一家一年的俸银俸米。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探过手来，我不着痕迹地移开左手，捏了捏餐巾，轻点了下头。他便侧身对傅有荣抬了抬下巴，傅有荣就指挥丫鬟们撤了席，又端上来一个近一尺直径的提浆月饼。
十四很快走到近前，我站起身来，他便一大步跨到我身旁，握住我的手。他盯着我，有些焦躁地道：“以前……以后不会了。”
“以前”怎么样？以后不会什么了？十四这句话显得没头没脑。我猜想，他想说的是：以前我忽略这个现实，装驼鸟，但今天的情形让我清醒了，既然不能够改变既成事实，那么以后我就不会再让你出现在这种令人别扭的场合了。
但李子根本不在乎这些，因为她不爱十四，也因为她的随遇而安。所以她听不懂十四的话。
第十五章里的一个情节我到今天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十四去了一趟五台山回来之后就急切地想要李子给他生孩子呢？而他在得知李子怀孕之后的表现则完全是一个初为人父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已经有四五个孩子了。
这让我想起他爷爷顺治皇帝在董鄂妃生下他们的孩子时说的话“此乃朕第一子也”，所以我想十四的心情大概跟他爷爷当初一样吧。至于五台山，据民间传说顺治在董鄂妃去世后出家去了五台山，不知夜大的这个情节是否与此有关。
孩子终于生下了，女孩，行五，十四却像是得了宝贝似地大操大办，洗三、满月、百日、周岁，惟恐不能传达他的喜悦和他的心意——这是他和他的妻子的第一个孩子。
第二十三章，十四问起李子的衣着：
“对了，你怎么没穿那条袍子？”大约是想转变下话题，他贴在我耳边问。
“哪条？”
“就是那条正红织金绣白牡丹的。”他用手指绕着我襟口的嵌银玛瑙扣，又道，“嗯，好像那鎏金扣上还镂着牡丹纹……”
前两天，他让人送来好几件新衣，定要我一一试给他看。我想起他曾说过，最喜欢我穿那条大红的。我便答：“那件太艳了。”
“怎么会？正配你。”他声音越来越低，直往我耳朵里吹气。
他是犯傻，还是真不明白？我不禁疑惑。不过还是耐着些性子，侧头压着一边脖子，回道：“平日屋里穿穿也就罢了。今儿，太后和各位娘娘都在……”
十四喜欢李子穿大红，可按当时的规矩，在正式场合，只有嫡妻才有资格穿大红，所以李子才会对十四的建议感到奇怪。
我想，十四会那么说大概还是他的自我催眠在起作用吧——她是他的妻，为什么不能穿大红？
当爱情遭遇名分，这是几乎所有清穿小说要面对的一个问题，给女主给男主更是给写文的作者们的难题，在《归路》里，李子不在意，十四用行动实行一夫一妻制。也因此，这个困扰所有清穿小说的难题就这样被轻轻地解决掉了。不能不佩服作者的合情合理的设计。
看夜安的《迷途》、《归路》，觉得是清穿里极少的朴实耐读的好文，一直想写些什么，只是不知从何写起，近日想起一些以前看文时想不太明白的细节，于是就试写一下变成一个长评送给夜安。
另：好久没更了，我每天还是会上来点开试试运气。当然有惊喜更多的是失望。不过我觉得可以失望，但不应苛责夜安，因为她毕竟也有自己的工作与生活，而且据说按照她跟晋江的协议，早在第三十章就要加V了，可是她还是把后面的部分无偿地帖上来，我觉得她真的很好。所以还是决定耐心地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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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2009年11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评夜安《归路》之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