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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她是个好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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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脑前懒洋洋地嚼着一支棒棒糖,斯帕纳眯起眼睛窝在座椅里。彭格列与复仇者下层人员前些日子在那不勒斯交上火的消息封閂锁得挺严但还是传进了他耳朵里,虽说此时他还风平浪静但照此状况下去好日子也长不了,更别说现在还无人知晓复仇者最高层到底他閂妈是谁。
散漫之中鼻子捕捉到了一丝烟味,不是着火的气味而是有混閂蛋在抽烟。猛一扭头就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而放大的脸,对方嘴里的香烟差点儿燎掉他眼睫毛。接着那家伙把烟从嘴里取出,一只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认出这张面孔后他便不再惊慌,但难免奇怪布莱克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此。该说他们几乎就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机会去产生什么交集,甚至连话也没讲过两句。“你……怎么进来的?”虽说是疑问句但语气上却没什么好奇。
“抱歉,先生,你没关窗,”大模大样地拖了把椅子坐下几乎就把此处当成了自己家,布莱克又长长吸了口烟才发现此地并无烟灰缸,“我不太想让人知道我来了你这里。”
“那应该是有什么麻烦的事吧。”听口气有点像提问也有点自言自语的意味。
小心翼翼视察了一下窗外并谨慎拉起窗帘全然就是要做见不得人事的前奏,之后布莱克才从外套内袋里取出一只小巧U盘,这还是她上次吞进食道里才得以带回来的玩意儿:“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的信息很重要,但我打不开,被加密了,我想请你帮忙看一下。”
“为什么找我?像正一他们在这方面也都很在行。”接过U盘插进电脑,斯帕纳声调仍旧显得无精打采。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你也知道,入江被白兰盯得太紧。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多嘴的人,对吧?”
含閂着糖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句,斯帕纳就将注意力完全閂集中在了电脑屏幕上。
“你不问我其他事了?”
“难道你会告诉我吗,斯特林小姐?”
“不会。”
“放心,斯特林小姐,我想我能解开,但你或许得等些时间,”眼睛仍未离开电脑,斯帕纳将口中棒棒糖咔嚓咬碎,“你如果渴了的话可以到冰箱里找点饮料。”
“有啤酒吗?”
“应该有可乐。”
……
身处佛罗伦萨公务缠身,云雀在短暂空闲时刻在圣母百花大教堂边一间咖啡厅停步放松身心。在他眼中意大利的各座城市并无太大差别,无论是这里还是维罗纳还是威尼斯。然而内心深处他似乎感觉此处相比维罗纳好像却少了些什么,如果没记错他隐约记得布莱克说过维罗纳是朱丽叶的故乡,那么这里,佛罗伦萨又是什么?
自家宠物再次大摇大摆跳上了餐桌去啄碟子里的饼干,吃饱喝足后便又扯开嗓子唱起了不着边际的调子并扑棱着翅膀跳到了主人肩上舒舒服服地安定下来。场景有些可笑,但鸟主人可不像搞笑的角色,一人一鸟倒也和谐,直到一只大金毛突然冲过来趴到了云雀膝盖上,不知道的大概还以为这位西装革履的先生是哪位动物保护组织的爱心人士。
尽管乍一看这些犬类动物似乎都长一个样但仔细打量云雀就发觉眼前这只貌似似曾相识。抚摸着大狗的脑袋他翻过狗项圈上的金属狗牌,冰蓝色骨头形牌子上印着这条閂狗狗的名字以及狗主人的联系方式以防它走丢。但拜托,这大家伙可是导盲犬诶!“淑女。”照着狗牌上念了遍它的名字,大金毛顿时更加亲昵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云雀的裤腿。
“淑女,甜心,你在哪儿呢?”一个唱歌般的声音传来,大金毛马上扭过脑袋汪汪叫了两声,这家伙的漂亮女主人便闻声拄着拐杖慢慢寻了过来,“哦,老天,你这坏姑娘又在打扰别人的下午茶了吗?”
果然是她,云雀记得她的名字叫加布里埃,作为布莱克的姐姐她那张深目高鼻的面孔也算得上出众。就在此时肩上的小黄鸟突然跳了起来一边扇翅膀一边用那尖嗓子叫自家主人的名字,然后又飞到大金毛头上用爪子搔了搔并理直气壮地把那儿当成了自己的窝。
“云雀?嘿,是您吗?我们上次是不是在维罗纳见过?”耳朵捕捉到这个名字后女士很快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显然她的记忆力确实足够好,“您叫云雀恭弥,我没记错吧?”
向来没什么耐心的某位面对盲人女士还是表现出了良好的绅士风度和教养,毕竟虽然她与那个小混閂蛋同姓斯特林,但她们明显不是同一类人。是的,您记得没错,而您……加布里埃·斯特林,我没记错吧?
“一点儿不错,先生。您介意我坐这儿吗?淑女好像很喜欢您。”得到同意后,女士便在他对面坐下并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哇哦,和那家伙的习惯一样嘛。服务员走后,面对一向沉默寡言的云雀气氛有些冷,沉默片刻加布里埃再次开口:“那么,先生,布莱克没跟您一起吗?”
布莱克?谁是布莱克?还是说你指的是布鲁克?顺着那家伙上次的谎言,云雀随口应道。
“布鲁克?哦,对,她上次确实是这么告诉我的,布鲁克斯图尔特,她是这么说的。但先生,我是说,她是我妹妹,我虽然已经有不知道几年没见过她了,但我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声音?”加布里埃抿嘴莞尔,不像她妹妹那种毫无淑女风范的模样而是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实话实说吧,先生,我觉得她好像不太想见我,不知为什么,是这样吗?”
……是的。
您知道原因?
是。
但您不会告诉我?
不会。
您是她男朋友吗?
……不是。
先无视掉那个短暂的可疑停顿,加布里埃面露可惜神色耸肩笑了起来。咖啡端了上来,她拿起勺子将浮沫上的焦糖搅拌进咖啡,那音符的图案瞬间消失不见了踪迹,反正她也看不到。“先生,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布莱克的事吗?随便什么都好。”
瞥了眼手表,显然自己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浪费了太多时间,权衡片刻便知道他还有在这儿多浪费点儿时间的余地,云雀眯起了眼睛斜望着那张与布莱克挺像的面孔。她现在很好,安然无恙,她是个好女孩,您可以不用担心她。
毫无疑问他说谎了,原本他完全可以不在这种地方与一个不熟悉的人浪费口舌,但他就是这么做了,没有为什么。
但愿您没骗我,先生。盲人女士低头去抿咖啡,恍惚间云雀仿佛看见了布莱克那张在光影下显得多愁善感的脸,垂着长睫毛紧盯车上的仪表盘轻声告诉他自己并不希望被他讨厌。他或许确实讨厌过她,但这一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改变了。也许是源自她一天天变化的那双眼睛,瞳孔深处时刻在暗示他这个世界上能让她真心去爱的除了你已没有人,没有。
然而她还在变,从六年前到现在再从现在到将来,就如同这个世界从没停止过运转。并且这混閂蛋已经开始大肆暗示他若不珍惜他就会失去她,暗示他上帝也他閂妈有疏漏,一不小心就会带走不该带走的人而留下活见鬼的畜生。
先生,几点了?
盲人女士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大教堂前排队的人群似乎散去了不少。云雀看了眼手表:“四点。”
“那我要回去排练了,您知道,我是乐团的小提琴手,”她站起来,向某个方向招手示意自家狗狗过来,只可惜方向不对,大金毛抬头看了眼云雀一双眼睛里充满无奈,“如果您想来听我们的音乐会,直接到后台来找我,我可以送您张门票。当然如果布莱克愿意来我也很欢迎,只要她愿意,”停顿两秒,她又补充,“如果可以的话,先生,请替我告诉她我想她,非常想。”
看着这个拄拐杖的身影走远,云雀眯起了眼睛。若她知道布莱克回避她的原因那会怎么样?幸閂运的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