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高》王川

26、第二十六章

　　开学已经七天了，妍妮还没有来。本来说好今天过来的，我都已经准备是火车站了，却突然打电话说：“临时有事，可能几天后才来。”从那次她来医院看我已经快将近半个月了，把我想的有点神经。可偏偏在这时候这样说有事，我只好把那肮脏的思想先藏起来。
　　在开学第十天的时候，我接到了妍妮。当我在火车站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和身边一男的聊的水深火热。那男的看上去有二十多岁左右，还留着周杰伦式的胡渣，手还不时的放在妍妮肩上。妍妮似乎看到了我，神情有些不安，转身跟身边那男的说了几句话，便向我走来。那男的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转身离去。
　　妍妮今天裹着一件非常大的羽绒服，是蓝色的。象征爱情的。头上还带着一顶棉质很好的灰色帽子，还有灰色的保暖鞋。看上去胖嘟嘟的，特别可爱。她走到我跟前的时候，给我来一个深情的拥抱。我有些恍惚，心里空荡荡的。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我便下意识的问她：“妮妮，刚才那男的是谁啊！”
　　她眼神有些迷雾，有些不安。然后语无伦次的说：“那个是……那个是我……是我的……”
　　“是你哥哥是吧！”我迅速地接口。“你哥哥送你来也不介绍我认识，迟早是一家人嘛！”我有些虚伪的说。看到她脸上的不安慢慢挂上笑意，我也陪衬的笑着。但我知道，在内心的深处，有一股类似痛的感觉正涌上来。我不敢想妍妮是不是出轨，刚才那个男的是不是她哥哥，这些都不重要。为了掩饰我心中的痛，我只好为她撒谎着。
　　在回学校的路上，妍妮一直沉默着。只是眼神时不时地向我瞄一眼。我闭着眼，把所有的疼痛都抛弃在外界。可里面的世界却不停的回想刚才的一幕。
　　到校门口的时候，的车停了。像这样的贵族学校，平常进出的多是奔驰宝马，这样的车开的学校里简直是对我们的一种侮辱。要不是老爸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早就开宝马过来了。
　　而就当我们刚走进校园的时候，一辆满载杂物的大货车竟风风火火的开进校园。我当时真想把那火车司机拉下来，跟他演讲一段关于学校不准有这样等级的车的规则。但被妍妮给拉住了，还同情的跟我说：“如果你真的看不惯这样的事，那你也可以像他那样啊!”被她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有开一辆粪车来的冲动。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我跟妍妮说：“你先把行李拿上去，再下来。我们好久没见了，有好多事还没办呢！”我正坏笑着，看到妍妮平静的脸时，我的脸色也僵硬了下来。接着说：“你先上去吧！”
　　她“嗯”了一声便安静地走了进去。我楞在那里等。不久，她发来短信说，她不下来了，宿舍里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我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冰窖里，全身都被刺骨的冷给冻住。身体僵硬，心里空荡荡的。
　　我不再叫唤她。抬起头看着楼上她宿舍的位置。门窗紧闭着。我顿时落寞了起来。什么也别想，苦涩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开。
　　不知不觉，我忽然来到了那片小树林。这里依然很热闹，仿佛冬天的是热的。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没有过多的枯萎，也没有一丝一缕的凋谢。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葱葱郁郁，在一些母性的树上还嚣张的开着花。淡淡的阳光从林缝温柔的洒下来，旁边的一些野草也肆意的盛开着美丽的花朵，紫色的蝴蝶安详的落在清香的花朵上。没有过多的烦恼，也没有一丝一缕的忧郁。就这样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闭上眼。用平静的呼吸去迎接这突如其来的春天。用无形的漏沙去纪念过往的流年。然后在一个不经意的转身，用眼泪来冲洗那些悲伤的故事。
　　仿佛做了一个梦。
　　在高三的毕业典礼上。我看见毕胜脸上挂满抑郁，小p的脸上挂满哀愁，王8的脸上挂满沉重，二牛的脸上挂满落寞。而我的脸上挂满苦涩的笑容。拍照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笑。都是面无表情的。似乎是到了生死离别的边沿。
　　拍完毕业照，大伙都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开。没有任何的言语。然后看到他们拎着大包小包慢慢走出校园，眼里灌满了不舍与忧郁。我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从我面前走过，然后在视线中慢慢模糊，我的心突然痛了起来。没有任何的思想，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然后一股热辣辣的液体无情地从面颊上滑落下来，瞬间融化了积累已久的惆怅与脆弱。心突然的空洞与悲凉起来。
　　而梦一醒，高中的年华就消失在无形的时间与冰冷的试卷中了。
　　似乎感觉有人在摇曳我的身体。眼睛缓慢的睁开，一张干净的面孔射进眼中。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看着那人说：“小芳，你怎么在这？”
　　“我经过这里，看到你躺在这里就过来看看呗。”小芳说着便开心的做到我旁边。用一种询问跟惊愕的表情看着我：“文龙，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笑着。很虚伪。“哦，你经过这里干嘛？这里好像不是通往女生宿舍的道路吧！”
　　小芳看着我，然后把脸转向一边。“无聊就出来走走呗。”她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干嘛不叫王8陪你。”我问。
　　她依然看着远方，眼里有些迷雾。“我想一个人走走。”她平静的说。
　　“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矛盾了。”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看法。因为一对恩爱的男女，如果哪一方在孤独的存在着，那说明，他们肯定是有什么矛盾了。
　　“没。”小芳把脸转向我：“你认为爱情是怎样的？”
　　我轻笑了一下，敷衍的说：“问我倒不如去问琼瑶阿姨。”
　　她也微笑了一下，然后把脸转过去。
　　“我觉得爱情应该建立在两人的信任基础上，”我看着她说：“只有两人在心灵与人格上是属于互相信任与默契的，然后在长久的相处过程中不断地发现两颗心越来越接近交叉点。在这点上，你会发现，爱是一种很美好的东西。它可以是你生活中的支柱，可以是浪漫温馨的源泉，也是支撑你活下去的勇气。总之，爱是一种万能的东西。你一旦拥有了它，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为什么有的人会因为爱而痛不欲生呢！”小芳打断了我说。
　　“因为爱是一种很感性的东西。”我胡编着：“如果你不好好对待它，它就会惩罚你。就像你说的那样痛不欲生。爱本来是天地间一种最美好，最善良的东西。它就像一颗果树，如果你不好好照料它，它就会开出一些残的、烂的花，然后结出一些畸形的、丑陋的果子。”
　　“可是有一些天然的果树有时候结出的果子为什么会比人工栽培的要好呢！”小芳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药了？怎么那么啰嗦，跟个臭娘们似的。
　　“那是因为……因为……”我眼珠子转了几十圈，突然说：“那是因为人的技术还没有自然的厉害。”科学家们，对不起了。“我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有些恼怒地看着小芳。“是不是你们感情上发生了什么冲突了？”
　　小芳冲我笑了一下。笑容是落寞的。“没什么。真的。”她说：“谢谢你，文龙，告诉我这么多。我想，爱这东西有时候并不像你说的什么果树。因为在当你的精心照料之下，也会结出一些畸形的果实的。因为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说得上最完美的。再浓密的网页有漏鱼的事故发生，不是吗？”她询问的看着我。看得我好心虚。
　　但是，她这么讲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在暗示着什么？或者说想要表达什么？难道她真的跟王8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不行，我得问清楚。“小芳，你真的跟王8没有矛盾，或者没什么误会？”轮到我询问的看着她了。
　　她忽然站起来，缓慢地转过脸冲我一笑，说：“你想多了，我们感情很好。不要搞破坏哦！”她说着便飞跑起来，一眨眼就消失在我视线中。我有些迷雾的坐在那里，脑子突然乱了起来。不行，她一定有什么事，一定得向王8问清楚。
　　“王8，你给我滚出来。”我一脚踢开宿舍的门，乱吼着。这个声音似乎有些大，把左邻右舍地惊动了。
　　宿舍里毕胜正在床上看书，看到我这样的表现，也没有了看书的心思。迟疑的看着我。小p正在吃泡面，这家伙整天就知道吃，也不给我留一点。二牛正幸福地躺在被窝中玩手机，还笑嘻嘻的，好像房丹的事没有发生一样。王8正坐在床沿满脸笑容地玩弄着什么东西。听到我声音，忙的藏到了被子里。但被我看到了。
　　“你说，你对小芳做了什么？”我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他眼里有些惊愕，有些惶恐。
　　“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小芳的事了？”我抓的更紧了。眼里冒着焰火，很难想象，我会为了别人的事发这样的火。但，王8是我好兄弟。
　　“你乱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8试图挣脱我的手，但始终是失败。
　　他没有看着我，似乎有些心虚。但我的眼睛却紧追着。我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我。
　　“你到底说不说？”我握紧了拳头。二牛跟小p见势马上冲过来拉住我。
　　“有什么事好好说嘛，何必动手动脚呢！”小p拉着我说。
　　“有什么事先放手再说嘛！”二牛也在一边唠叨。
　　“你到底说不说。”我再次厉声道。这次王8看着我，眼里也冒着火焰。
　　“都给我住手。”毕胜在一边喝道。然后面无表情地向我们走来。我们只好乖乖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