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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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逢把那张照片仔细看了很多遍，没有错。
男人有种强烈的负罪感，在目光停留在手上的枪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一般故事或是TVB剧讲到这里，他们大概会这么讲下去：单逢怀着无比愧疚的心理杀了那个警察，和弟弟拿着一百万跨洋越海逃到意大利罗马，然后弟弟在那里落网，哥哥侥幸逃了然后就一辈子愧疚的活下去。当然，他们的母亲因为得到了医药费而活了下来。
单逢这么想着，开玩笑，这是我的生活，不是港剧，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至少，她活着。
有人看见了？
哥哥从另一个房间赶过来：“怎么了？”
单遇来不及多想，想多了想不出什么十全十美的应对方法。套上衣服转向另一边还不明白状况的单逢。
“哥，我们逃跑吧！”
“为什么！”单逢看着弟弟焦急地收拾旅行箱：“我没有杀人。”
“是的，你没有，”单遇咬着牙抽出两个大号旅行箱：“但我杀了人，而且刚刚，”
“我还有了一个目击者。”单遇抬头说。
单逢知道时间不允许他在多问，他毫无理由的信任弟弟，拿出手机订机票，电话接通之前问：“去哪？”
“意大利，罗马，”单遇扣好皮箱：“格里塔家里。”
机舱。
“所以，你十七岁，抽烟喝酒，赌博偷窃，加入□□，在派出所留下厚厚一摞案底，还杀人，”单逢压制住怒火：“还有个洋妞做女朋友？你还有多少东西我不知道的。”
单遇关掉手机：“我是顶级黑客，东欧派来的间谍？……开玩笑啦……”
“放松点，就当罗马假日。”单遇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
要说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单遇微笑。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打着哈欠打开公寓的大门。单遇故作镇定：“嗨～”
“Gosh！”
女孩一把把两个人扯进家中，反锁房门，皱起了眉：“现在凌晨四点，我爸爸让你来的？”
“不是不是，”单遇像进了自己家，打开冰箱拿出两听可乐，扔给单逢一罐。
“我在被人恐吓，说我杀了人，他有证据。”
“So…你并没有杀。”女孩挑眉。
“我杀了。”
“你不知道恐吓的意思，不是吗？”
单遇叹了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用中文，告诉了哥哥。结果就是，单逢从此之后看单遇只用瞥的，并且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她要求我来解放。”单遇眼神无辜。从单逢的眼神来看，他完全理解。
女孩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听，虽然完全听不懂。她是单遇所在□□头目的养女，和单遇关系一直很好。女孩金色的长发披散，穿着粉色的毛绒睡衣，大大的棕色猫眼，看上去恬静可爱。
“事不可看表象。”单遇说。
第二天单遇躺在沙发上倒时差，怎么叫都不肯起。无奈格里塔只好跟单逢出去，给他们租房子。
女孩头发编成四绺的麻花辫，耳钉在耳垂上撒下一圈淡淡的光晕，黑色夹克和皮裤皮靴，把摩托车发动机打动地震耳欲聋，昨天的恬静早已不复存在。
“我叫格里塔【Greta】。”女孩示意了摩托车后座。
“单逢。”哥哥坐上去，格里塔带上一个黑色的头盔，疾驶而去。单逢注意到弟弟好像有一个同款的白色头盔。
格里塔回来的时候，黄昏已经撒向了罗马城。女孩将钥匙插进锁孔。
不对劲。格里塔摘下头盔，金色发辫垂下，推开家门。
这是一副怎么样的景象呢？格里塔花两分钟只找到了一个词语：狼藉。
花瓶翻到，衣柜大打开着，床垫连同床板一起扔在地上，所有的橱柜都大张开着，地上有杂乱无章的脚印，窗帘上甚至有有弹孔！
“这里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格里塔爆出一句脏话，这还不是她最担心的——
沙发上是空的。
单遇不见了。
单遇在医院的病房里，空旷的房间只有他一个，和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妈。”单遇轻轻的叫了一声，确认她已经睡着后，目光锁定在呼吸机上。
心电图上的纪录微弱却一直跳着。
一下，又一下，滴滴声在病房里回想。太残忍了，也许我做不到。
是的，单遇曾想过偷偷结束掉母亲的生命，她在无数个住院的晚上都哭泣，单遇来看她的时候女人拽着他的袖子，颤抖着说救救我，太痛了。
单遇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青年蹲下身来，在病床的旁边，握着这个可怜女人的手，声音轻到听不见。
“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呼吸机，针头……拔掉……，”女人微弱地咳嗽着：“救救我……离开这些无用的治疗。”
“不。”单遇很干脆的否决了，他记得当时他就是这么否决了。
“单遇，我爱你……”女人呼出的雾气在呼吸机的玻璃罩上形成一片水雾：“你呢……”
“当然。”有什么东西滴到女人的手臂上，接着被温柔的拭去。
“那就别让我再疼痛。”
这一句话说的一场完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从呼吸机里传出来，仿佛传过几个光年那么长。
不可以……我不可以……单遇攥紧拳头，离开了病房，选择性的无视了桌上的账单。
每一回都是如此。
但这一次不同，我做了个痛苦漫长的决定。在插头里做个小手脚，让这一切看起来就好像一场意外，
没有人会怪我。
有一个灵魂会感激我。
单遇把绝缘体插进插头，长度和横界面积都是计算好的，十分钟后电路烧坏，在备用发电机启动之后他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世界。
人们将会说，是医院的错。单遇早已泣不成声，他撒了个谎，骗哥哥说枪在抽屉里，如果你做了决定，就拿着枪去杀了他。
枪里并没有子弹。
而真正的杀人犯，是我自己，我要杀死的人，是我的亲妈妈。
泪水滴滴答答，顺着下巴流下，单遇做完这一切仓皇的骑上摩托车，他要去找单逢。
街道上没什么人，已经是深夜了。
手机打通。“哥，你在哪？”单遇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点兴奋，他要告诉哥哥，解放了。所有人都解放了。
生者快要长眠，死者将会如愿。
电话那头是持久的寂静，单遇泛起一丝疑惑，话还没说出口，他确信他刚才只说了哥，你在哪。
持久的寂静。
“哥？”
没有回应。
“哥，”单遇突然泛起一丝不安，冲着话筒大叫：“你在哪！！，说话啊！”
摩托车又开过了几条街，话筒里终于传出了单逢的声音：
“……我还活着。”
“你说什么？”单遇急躁的吼，恐慌，不安接踵而至：“对不起，我知道你没勇气杀他，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不需要逃跑。不需要……”
单逢的声音打断了他：“我还活着……”单遇突然发现电话那边的单逢已经泣不成声，哽咽地说着话。
此刻的单逢的大脑飞速运转，已经在闹内演变出一千种可能发生的结果，难道哥哥被警察制服了？哥哥被抓到老大那里了？哥哥他……
“我还活着，”单逢的声音沙哑：“这真是太好了……”
单遇一个急刹车，他懂了。
“呐，哥哥拿那把枪自杀了吧。”单遇温柔的说：“幸亏我没有放子弹在里面。”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单逢吼道：“你知道我为此做了多大的思想斗争吗？”
“不说这个，” 单遇停好车，推开了单元门：“哥哥你真是太自私了。”
故事的结局就是原本可以拿去当TVB港剧的大好题材，仇杀兄弟情和亲情，与黑白两道的斗智斗勇生死较量，以一个绝望的女人的死收场，两个兄弟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人世，然而我却把这个叫做Happy Ending。单遇这么想着。
这大概是我能遇到的最好结局。
但是故事到这里，原本该打上一个不算美满的句号。这当然不可能，单遇想，现在我可是在一个叫萨罗伦的监狱，地处意大利罗马，离我那个江苏，很远很远。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呢。
单遇是被早上的两条电话留言惊醒的，匆匆扫了一眼手机，单遇按下播放键，埋头到被子里继续睡。
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音：
“信息一，来自院长，”男人的声音随即响起：“您的家属于昨夜不幸抢救而亡，请尽快赶来医院！”留言简短的结束了。
“信息二，来自陌生号码，孩子我知道你干了什么，”一个声音经过变声器的处理，变得滑稽怪诞：“我有录像为据。”
第二条留言显然更为简短，但它却像闪电一样劈中了他。
单遇大惊失色，冷汗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