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于斯》茑萝未果

3、第三章

　　日子静静地过着，真的已经初春了，操场边上的大柳树丝丝的吐着新芽。又到周末了，老师刚讲完“假期注意安全”的话，同学们就迫不及待地往外冲。莫小烨刚起身，易可可就塞过来一张纸，还冲她挤了挤眼。莫小烨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季然约你明天下午2点闲情咖啡屋见。”
　　“你们来真的呀？”莫小烨一抬头，易可可早没影了。
　　已经凌晨了，莫小烨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早知道就不夸下海口，说什么让季然自己来跟她说啊，这不是在逼季然表态吗？！真是猪啊！莫小烨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第二天上午，莫小烨犹豫再三决定打电话给易可可，让她取消见面。可那鬼丫头大概是故意的，根本没开手机。又不知道季然的号码。没办法，莫小烨只能按时去赴约。到了咖啡馆门口，莫小烨咬了好几次牙，终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进去了。
　　一眼，她就看见坐在窗边的季然。季然也看见了她，站起来冲她招手。莫小烨绯红着脸，半垂着头走过去。季然很绅士的帮她挪了座位，让她坐下。咖啡屋里很暖和，季然穿着蓝色牛仔裤，搭了一件米色针织衫，露出蓝格子衬衫领子。见惯了穿着校服，端着班长架子的季然，眼前这个清清爽爽的男生让莫小烨有点发怔。
　　季然看得出莫小烨有点紧张，故意咳嗽了两声，问：“你喝点什么？”
　　“随便吧。”除了速溶咖啡，莫小烨还真没喝过别的。
　　“可可说你喜欢甜的，焦糖玛琪朵好吗？”
　　莫小烨抿着嘴点了点头。
　　很快，服务员上了两杯咖啡，一杯蓝山，一杯焦糖玛琪朵。
　　“那个....熊是你送的？”
　　“是我送的，喜欢吗？”
　　“嗯，很可爱。数学题也是你写的？”
　　“嗯。”季然微笑着点头。
　　“谢谢你。”莫小烨一抬头，正对上季然的眼睛，很深很黑。
　　“不客气。”
　　简单的对话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紧张。平时总能侃侃而谈的季然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头。
　　看着眼前这个有点拘谨的女孩子，想起差不多一年前的那一天，她在苏家楼下蹲了很久，脸上有哭过的痕迹，看上去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让人不免顿生怜惜之情。没想到高二分到一个班，季然觉得也许是老天给他的机会。她总是话不多，偶尔发呆，却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所谓“梨涡浅笑”，真的很美。每次看着她笑，季然就没办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真的很简单...”咖啡屋里静静地流淌着陶喆的《爱很简单》。
　　慢慢的，莫小烨也觉得没那么紧张了，她咬了咬下嘴唇，说：“你跟可可很熟吗？”其实她更想问，你是怎么收买了易可可这个小叛徒的。
　　“我们从小就认识，他爸爸和我妈妈是同事，而且我们又住在一个小区。”
　　“哦。”那就难怪了，人家是从小的情谊，她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被卖了也正常。
　　“我知道你跟可可关系好，所以才托她帮忙的。你不会生气吧？”
　　莫小烨看着季然笑意浅浅的样子，说：“我没生气，不如说点可可小时候的糗事给我听吧。”不能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小妮子。
　　季然笑得沉静又温和，说：“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可可有次感冒了，挂着两条大鼻涕，追着皓子到处跑，那场面别提多搞笑了。”
　　“皓子？”
　　“皓子就是肖子皓，理科班的，知道是哪个吗？”
　　“嗯，知道，才子嘛。”莫小烨再孤陋寡闻也不可能不知道肖子皓，学校公认的才子，考试作文经常作为范文印刷，在全年级传阅。据说，还有好多小女生给他写情书。
　　“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
　　“差不多吧，其实还有姚嘉怡，我们四个住在一个小区，又总是在一个学校上学，所以很熟。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他要把他的朋友介绍给我？莫小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我们回去吧！”
　　“好，我送你吧。”季然说着拿起自己的外套去买了单。莫小烨不知怎么拒绝，就只好这样了。
　　那会儿天气还不错，这会子却起了好大的风。北方的春天是这样的，总要刮几场大风，才能驱走大地的严寒似的。翌晨很喜欢大风的天，他说，狂风让他觉得释放。想起翌晨在风里孤独的样子，莫小烨有点感伤。
　　风实在很大，莫小烨被风吹得有点睁不开眼，头发也乱糟糟的跟鸡窝似的。季然把莫小烨拉到自己眼前，把外套的帽子摘下来给莫小烨戴着，系好带子，温柔的说：“如果难受就闭着眼睛，我牵着你走，相信我吗？”
　　莫小烨傻傻的点头。等反应过来，季然已经拉着她的胳膊开始走了。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莫小烨却感觉到了季然掌心的温暖，像冬日的阳光。莫小烨的脸腾的就红了。
　　最后，季然把小烨送到了楼底下。风很大，还伴着沙尘，莫小烨眯着眼睛看着季然的背影，看着他在路口转过身来冲她招手。莫小烨这才反应过来，嗖的一下钻进了楼里。远处路口，有个人会心一笑。
　　晚上，莫小烨又失眠了，她本打算用学业压力大做借口拒绝季然的。可是季然今天什么都没说，可是又好像哪里怪怪的。最气人的是，季然连她住哪儿都一清二楚的，好一个易可可还真是把她卖的彻底啊。
　　易可可在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