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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鲛南?敫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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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了,水是白蒙提来的,每天十骨桶外加十陶罐。
有肉了,肉是白蒙拿来的,每天一大块外加两小块。
除了安祭师时不时来骚扰一下,送来一两块美味的烤肉并且盯着心宝吃完才拍屁股走人之外,短短几天的部落生活似乎一切都很和谐。犹记那件万元西服已经于年前完全破成条也,现被他收藏于行囊最深处,敫南做了摆正领带的动作,拉平的,却是拜托嘉蓝为自己新缝制的兽皮背心,听说族长瑞翼已经回到部落,他们一家是去是留,就在今日了。
翼狼族部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然,这是相对于高大矫健长着翅膀的兽人来说的。族长的居所在前山,要在安祭师卜问兽神的意旨时及时赶到的话,单靠11路空调车可能会以致,这样就会给那个神秘诡异,总是对敫南处处刁难的安祭师以口实。还好兽人们很友好,尤其是来部落前相处过的英杰和鲁山他们,纷纷自告奋勇要用兽形载南一程。
想到安祭师看到这一幕时,临行前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已经对兽人求偶套路有所了解的敫南冷掉一身疙瘩,迟疑了。
“爸爸,我和天焰哥哥都准备好了!”因为要化形,心宝今天没有穿敫家秘制的正骨定型鞋,他的脚已经不像小时候撇得那样厉害了,只是由于脚底不正,站在那里为了保持平衡肩头有些倾斜。因为昨天晚上听敫南说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小家伙虽然心里懵懂,但还是精神十足地跟爸爸和哥哥站在一起。
“爸爸,你想好让谁送你去族长家了吗?我们就要化形起飞了……”天焰毕竟在部落里生活的时间长些,便他年纪小,对有些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就比如现在,他看到这么多兽人抢着要驮自己的爸爸心里居然还十分得意,一边催促敫南,一边自己也在心里对争相表现着的兽人们品头论足。
“我看我还是自己走吧,”敫南就算再有涵养,也很难淡定,笑得有些牵强,“你们不是说部落不大,族长家不远吗?”他其实对乘坐纯天然全自动飞行器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不是被人当成女人一样献殷勤的话。
“远远远,你们雌性身材矮小,又没有翅膀,要绕到山前去怎么会不远?”英杰这傻孩子就喜欢说实话,一句便戳中了敫南的死穴,是啊,在这里,身高一八零的他居然也被列入了矮小的行列。
“要我说呢,我们部落里雌性的腿都是又长又有力,跑得比小角兽还快,不过为了赶时间,敫南,还是到我背上来吧!”鲁山说话就比较顺耳了,敫南抹着冷汗向后退了三步,如果他笑得不是那么暧昧,眼神不是那么赤裸裸的话,一切就完美了。
就在敫南犹豫不决的时候,想着要不要考虑下童工,让自己的两个儿子驮自己时,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还是到我背上来吧,昨天刚教了两个孩子高空逆袭的,可以在路上顺便检查一下他们练习得怎么样。”
说话的人是刚刚打水回来的白蒙,他说话的时候平静地看了英杰和鲁山他们一眼,前者自然是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服的,后者嘿嘿一笑,刚想说话,就被他迅速打断了:“我受伤的是手臂,不是翅膀。所以,请你们尊重我,还要在这件事情上否定我的能力,谢谢。”
“呃,好吧……”英杰不得不承认,虽然在大家眼里白蒙由于旧伤捕猎受到了影响,但是论飞行,他只能说,“我承认你的确比我飞得高快!敫南,孩子们,咱们族长家见!”年轻的兽人无奈地看了敫南一眼,在这件事情上,只好拍拍翅膀,暂时放弃了。
“我承认,”鲁山笑得很和谐,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和谐,“白蒙你不但比他习得快,也比我习得高!不过,我不会因为你的手臂受伤就把这个会吐丝的长腿雌性让给你的,咱们走着瞧,哈哈……”鲁山举起拳头向脸色青红不定的白蒙示威地晃了晃,化成兽形在敫南头顶盘旋一周,也飞走了。
“上来吧,要迟到了!安祭师好像不大欢迎你来部落,不过族长爷爷是个好人,族里这十几年雌性又少,你们应该会被留下的。”白蒙仿佛没有听到鲁山的挑衅,自顾自一本正经地化成兽形,伏在敫南身旁,看他愣不愣地没动静,就会毛绒绒的巨大狼爪碰了碰他的腿。
“哦噢,”敫本来以为听了鲁山那么难堪又暧昧的话白蒙最起码要不好意思一下,或者解释一下,结果人家是天塌地陷,我自依然故我,就根没听见没事儿人似的,他要再说什么,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了,爬上面前这匹拉风的银灰色巨型翼狼坐骑,掩饰性地呵呵傻笑了一声,“好的,我就好。今天天气真不错,你也这么觉得吧?”
“嗷呜——”白蒙兽形中无法回答,只是摇着头低头长啸一声,以示不赞同。“呜噢……”心宝拍拍自己青黑色的翅膀,虎嘴咧出一个别扭的弧形,如果敫南没看错的,他的儿子正在嗤笑什么。“噜呜——”天焰火红的脑袋滑稽地点了点,一边用兽语跟白蒙交流着,一边对自己的听不懂兽语干着急的爸爸眨了眨银褐色的眼睛,仿佛在安慰他的玻璃心。
“嗷——”白蒙又在空中向心宝和天焰示范了一个高难度动作,他立即感觉到背上的雌性细长的双手揪紧了它腋旁的皮毛,整个温热的胸膛低伏着贴了下来,近到他能几乎能听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声,震得他心头一颤,差点偏离航道。
“啊哇——”天知道敫南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压制住自己的尖叫,便它听起来更像惊喜而不是惊恐,“白白白蒙啊,你——阿嚏,飞得可真棒,比前几年大有进步啊,呵呵,是这样的,我看孩子们也练习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们走路要紧?”敫南是紧紧抱着巨型翼狼的脖子,顶着高空呼呼的小风贴着它的耳朵大声喊出来的,他不怕迟到,因为族长家据说飞行只要吃一小块烤肉的时间就能到。他是被他们的飞速吓到了,怕三只兽人太兴奋,一翅膀下去油门拍过了,回头还得倒航。
“嗷呜……”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强大的力量是兽人的天性,白蒙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前爪上,失落地扑了下翅膀,在天空留下一道漫长的银灰色滑翔轨迹。这个雌性看起来比三年前要黑得多,也瘦弱得多,自己作为一个兽人答应接他和孩子们回部落却没有做到,而他不但不记前嫌,还拿出珍贵的鲛丝,使自己逃脱被驱逐的命运,留在部落里继续照顾嘉蓝和阿猊,他很想为他做些什么来弥补,虽然,他现在是大家眼里被同情的伤残。
“水族鲛南,”飞过苍翠的山头,山前有一块极大的空地,这时地上已经站满了穿着各色兽皮衣的人,带头的是个长着灰白色短胡子,眼色碧绿有神,皮肤粗糙黝黑的健壮中年兽人,“欢迎你来到翼狼族部落,伟大的兽神已经预知了你和孩子们的到来,并且张起兽幡表示允许,从今以后,你,鲛人青南,就是我们的新族人了!来大家欢迎新族人的到来嗷嗷嗷……”他一见到敫南落地,便张开双臂笑得一脸热情慈爱,当最后一句话说完时,这位中年族长以及周围的兽人们同时化形,遍地狼情高涨,一起张开双翼,在安祭师主持的扎满兽皮和各色水果的祭台前跳了一支神秘简单的原始舞蹈。
“我,”敫南隔着人群望见了一身白棉布袍的安祭师,想跟他说些什么,却只能对离自己最近的瑞翼族长的兽形说,“我和孩子们终于可以留在部落里了?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们!”
族长的兽形安慰似的冲敫南摆摆头,很快便踩着舞步走了,安祭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虽然是普照,但他那身洁白的棉袍还是给敫南一种冷而远的不适感。但看在他虽然平常挑刺,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公事公办,没有给自己小鞋穿的份儿上,敫南还是对他感激地笑了笑,毕竟,安祭师在部落里的地位和话语权摆在那里,他又是部落里唯一被认为可以与兽神对话的人,只要他在问卜时随便说个不字,那自己只能继续流浪或者过着山顶洞人生活的命了。
“他们都以为你是很多年前和翼虎族结为伴侣的鲛人南,你是吗?骗子敫南!”就在敫南正胡思乱想的进修,安祭师忽然露出牙齿嘿嘿一笑,他的眼睛碧中透红,宛如绿冰中的火焰,火热却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