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祸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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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大哥白蒙，本来已经有雌性指定向他要求狩猎礼物，两个人很快就可以结契成为伴侣，”提到大哥，兽人少年阿猊的眼神有些不平，但更多的是无奈和黯然，“可惜他追犽塔兽一直追到了被兽神抛弃的‘昼之森’，之后又遭到绿浣熊部落游兽和长牙怪群的袭击，受了很重的伤……”少年努力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兽人世界以力为强，一旦受伤，就意味着自然淘汰和生存危机，等他成年后，他将要代替哥哥承担起保护家人的责任。
“大哥那个时候受伤很重，”嘉蓝眼里闪过一阵恐慌，仿佛那场灾难的余慑尤在，“虽然带回了犽塔兽的皮毛和牙齿，但是却没办法再打猎，还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养伤，后来冬天来了，部落里没有足够的食物，大哥就……就和部落里的老人和伤残无法打猎的兽人一起离开了……”嘉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敫南。
“发如果食物不够，离开的意思是？”敫南嗅到了一种凄冷灰暗的气息。
天焰在阿猊兄弟开口前做出了回答：“就像那时候的我一样，只不过小兽人是被迫抛弃的，老人和失去狩猎能力的兽人们会自己悄悄离开……”天焰被他们的情绪感染限，眼里也有些灰暗。敫南摸了摸他的头，安慰地说：“幸好咱们遇到了，要不然心宝怎么会有这么能干的哥哥，爸爸怎么会有这么听话的儿子？”天焰感受到了爸爸敫南传递给自己的力量，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却用力点了点头。
“天焰哥哥，”心宝人小，哪甘心被淹没在人堆里，立即跳着脚附议自己的爸爸，“天焰哥哥厉害，嗯、爸爸第一厉害，天焰哥哥第二厉害！”
“好，心宝第三厉害，”敫南被心宝的话逗笑了，也摸了摸他的小脑瓜，“不过，在我们家爸爸和哥哥都怕心宝，所以，还是心宝最厉害哈哈……”不知道是不是兽人生长发育比较快，心宝才三年的时间，居然已经从当初刚过自己膝头的小黑豆包长和自己齐腰高的壮小子了。
“我，我们想和你们换一束丝，”嘉蓝羡慕地看了心宝和天焰一眼，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父亲的模样了，从记事起，他的世界里最亲最近的人就只有两个哥哥，“求你一定要换一束丝给我们好吗？这是我的陶罐，它可以装很多水，还可以用来煮食物，以前金纳想用三只尖角兽和两卷布跟我换我都没有同意，现在我愿意把它换给你，只要你给我一束，或者半束鲛丝也可以。”
“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拿一些兽皮来和你交换，”阿猊急切地说，“虽然都只是些小野兽，但是，数量很多，足够拿到集会上去换几个大块儿的盐石，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再打一些，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慢慢补给你，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鲛丝，愿兽神保佑你们一家人不受饥饿和寒冷的侵袭。”饥饿和寒冷是兽人世界里最可怕的境遇，同样，也是这少年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祝福。
“鲛丝我有，而且不要等到十五，我现在就有。但据我所知，鲛丝并不是你们的生活必须品，”敫南很好奇，鲛丝虽然难得，但奈何量太少，除了祭祀外，并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物品，“你们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究竟为什么要，又要鲛丝做什么？”
“你现在就能吐出鲛丝吗？”嘉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兴奋地嘴唇发抖，“我、我的陶罐也也现在就可以给你，给你……”
“还是我来说吧，”阿猊拦住被鲛丝逗的思维触电的弟弟嘉蓝，想了想才慢慢解释说，“我哥哥白蒙虽然受了伤，但他靠着‘昼之森’边缘的生物独自一个人熬过了漫长寒冷的冬季，第二年春天他活着回到了部落。”
“我就知道大哥一定会回来的，”嘉蓝抱着陶罐，清瘦的脸颊上泛着骄傲的光彩，“因为他离开的时候答应过我。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等到春天树上的叶子变绿他就会带着猎物回来看我和二哥的，他做到了，我大哥是个了不起的兽人——请你和我交换鲛丝好吗？”小家伙三句话不离本行，始终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嘉蓝，你和你的陶罐先安静些！”阿猊阻止了喜蓝对自家大哥的炫耀，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大哥很了不起，但现在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需要一束丝是因为，虽然后来翼龙族的巫师说能治好哥哥手臂上最严重的伤，但是需要两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慢慢恢复，这期间还是不能太用力，所以，之前哥哥一直和其他受伤或者年老的兽人们一起做守护部落和夜巡的事。可是上个月，哥哥在巡夜的时候救了一个沙漠雌性，没想到他是绿浣雄族部落被逐游兽的伴侣，趁机偷走了部落里祭祀用的布匹和鲛丝，因为刚好有人看到那个可恶的雌性和大哥以前差点结为伴侣的坏雌性利亚长得很像，所以他们都说他是故意失职的，如果无法在春祭着弥补部落的损失，就要把大哥驱逐出部落。所以，我们需要一束丝。”
“布匹可以到邻近的翼虎族想办法，可是鲛丝只有生活在海边的水族那里才有，水族和陆兽族的集会每年只有秋季才一次，还要大家同时从住地赶到陆地兽族的部落才能赶上时间……大哥已经在收拾行李了，安祭师不等族长回来就要赶大哥走，所以，请你一定要换一束丝给我们，兽神会保佑善良的人。”嘉蓝再次抱着陶罐走近敫南，他看起来瘦弱，骨子里透出一丝百折不回的韧劲儿。
“原来是这样！”这是他第一次正式面对这个兽人世界里所谓的“雌性”，并没有他想像中的伪娘腔，单就外形而言，只是比起雄性兽人单薄弱小些，声音既不粗重，也不尖细，有种悦耳的中性美，很耐听。这使他自从听说自己被归属为雌性后纠结了许久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感谢天，感谢地，带鸟出行的雌性在这里并不是人妖状，如果忽略化形和生育这两样神马性能暂时不考虑的话，他对像嘉蓝一样的雌性们的印象比刚来时好了很多。
“爸爸，安祭师也要赶你走，我不喜欢安祭师，”心宝忽然眨着眼睛抓住敫南的大手，撒娇似的直晃，“我知道白蒙就是大灰狼，他会烤很好吃的肉，他是好人，安祭师是坏人，我们给嘉蓝一束丝好不好？”敫南恶趣味地揪了揪心宝的耳朵，打量着他狡黠的眼神嘿嘿直笑：“哟嗬，乖儿子，没发现啊，老实交待，你是什么时候背着老爸我偷偷长大的？”他眼里在笑，心里却在想，那位安祭师居然又以这么不讨喜的方式冒了出来，在物资匮乏的原始社会里白蒙虽然好心办了坏事，但也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连个机会或者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就把人赶出部落，何况还是个身上带伤的兽人，这无异于间接置人死地，看来安祭师的冷漠尖酸针对的不仅是自己了。
“水族鲛南，为了我的哥哥白蒙，”阿猊忽然表情严肃起来，单膝下跪，左手按上左肩诚恳地请求，“我以翼族的名义请求，请求和你交换一束丝，只要是我有的，不论现在还是将来的，你都可以要求交换，谢谢。”少年说完就不再开口，高昂起年轻骄傲的头颅，一瞬不瞬着望着敫南。
“我是有丝，不过……”敫南皱了皱眉。他是有不少丝，可是，他不是什么水族，那些丝到底有没有用他也不知道，他怕在无限的希望之后，带给这对诚恳的兄弟的，是无限的失望。
“撒谎可不是一个兽人雌性会做的事！”伴着一阵扑鼻透人的油蛋香，一个不屑的声音讥诮地响起，“这个快要成年的小兽人阿猊给你立的可是兽人最隆重的誓言，你要是顺口随便应付，小心受到部落惩罚。”
“我爸爸才没有撒谎，”心宝对安祭师的印象很糟精糕，却虽然暗暗地闻着油蛋味儿直咽口水，但他还是努力为自己的爸爸辩护着，“我爸爸会吐丝，尤其是在晚上，会吐很多很长很漂亮的丝！”
“你爸爸会吐肉？”安祭师脸色一变，瞬间如经霜般煞白一片，难以置信地问，“你、你说他会吐丝？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爸爸是青黑色的鲛人，不信你看他的黑头发黑眼睛，”天焰不知道这个讨厌安祭师后面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但很乐意在他面前炫耀下敫南曾经的祭师身份，“我爸爸吐出来的丝是淡蓝色的，又亮又软，瞧见我们兄弟脚上的鞋带了吗？”
“你居然把这么珍贵稀少的鲛比绑在小孩子脚上！你真的，是水族雌性……”不但安祭师，连阿猊和嘉蓝兄弟也傻眼了，他们千辛万苦，甚至为了它要驱逐族人的宝贝，居然被人大喇喇地扎在脚上招摇过市，试问，让他们情何以堪？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祸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