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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渣贱不分男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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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在那种情况下被那个女人骂自己是人渣,确实也不算亏,就是有点冤。
说起敫南这次穿越的原因,他只说——渣贱不分男女!
想他敫南,在高中时就已经身高一八○,人长得也还算不赖,成绩中上,人缘也不错,虽然不是众星捧月,但也是很一套傲骄资本的。可自从考上体院到外地求学,尤其是加入校篮球队后,更尤其在宿舍里自已钉了一次扣子煮了一次鸡蛋挂面后,就被女同学戏称为居家好男人后备军团团长。
而同系的男同学们,则一向美其名曰:一等残废。敫南也曾经站在篮球架子底下自省,最终结论是,不是哥太低,是体育院校,尤其是篮球队的伙计们——太高了!
在大学里苦熬了三年,好不容易借捡排球之契机撞到一个自己看着顺眼,对方也半推半就的女生,七夕前夕为讨此女欢心,他向兼职公司的老总询问可否再兼一份职?
老总起初有点脸黑,拍着敫南的肩膀说,年轻人努力做事是好的,但是也不要太急进嘛。
哪知道一个礼拜后,老总忽然一脸便秘地找到他,说是有个兼职,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干。
敫南当然乐意了。
于是,老总开始大吐苦水,什么创业艰难啊,什么男人不易啊,什么家庭不幸啊,什么夫妻不合,什么无法沟通啊,最后一句是,咱们都是男人,你懂的!
敫南毕竟还没出校门,哪是那个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的对手,早被人家一环套一环的“知心话”哄得晕头转向,又被最后那句咱们都是男人点中了要穴,等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手里已经捏眷五百块钱,答应有偿参演一个BL剧本,帮助老总摆脱那段“不幸”的婚姻和那个“天怒人怨”的妻子。
敫南虽然涉世不深,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手里那五百块的演出费却是滚烫滚烫的,五百一天啊,这比北影门口的群众演员值钱多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不幸的婚姻就是一座坟墓,他身为一个男人,把另一个不幸的男人从那个倒霉的坟墓里挖出来,说起来也算是助人为乐了,何况还利已呢!至于老总嘴里说的那个十年来从清纯萝利演化成变态巫婆,把甜蜜小窝经营成人间地狱的女人,要是他,早离了。
没多久敫南就见到了那个女人,听说不过三十五岁,却已经有了白发,没有化妆,眼角嘴角的皱纹都清晰地暴露在阳光下,一身灰扑扑的打扮,衣角还有些翻卷,出门也不知道熨熨,带着血丝的眼睛疲惫而没有焦距。再想想老总成熟男人的风度,干练的职场手段,他本来还有点摇摆的心反而定了下来。
直到老板正式离婚后的一个月,敫南再次见到了那个女人。
她居然抱着一个孩子,一个两岁左右,左脚残障,眼球呈淡蓝色的小男孩。那种亚洲人特有的浅淡轮廓,和那副虽然小了点,却和老总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模样,敫南可以断定,这孩子绝对是老总的。
女人还是那身灰扑扑的打扮,半长的头发被孩子的小手抓乱了,衣边也被那双不老实的小脚踢腾得十分瞀乱,敫南注意到女人头发上别了一枚镶眷茶色水钻的发扣,衣服虽然还是不亮丽,却决不是上次那套,看来,她也不是那么不讲究的。
只是这次,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透着股子狠戾,像只受伤的母狼样盯着敫南,他甚至怀疑,那女人会立即化身为狼,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
“骗子!一群骗子!”女人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
“大姐,别激动!”敫南有点心虚,其实一开始对有些怪异之处他有有些觉察的,何况谎言终究是谎言,就算再完美,也会有漏洞,可他却放任了那漏洞,其实是有点事不关己,掩耳盗铃的心态的,反正那个女人他也不认识,就当不知道吧,可是,当这种被损害的女人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我也被骗的,我根本不知道老总他和张媛的事儿,我……”
记得当时老总说,他家那个悍妇很难缠,他想要离婚又怕好狮子大开口,所以让自己和他扮演同性恋以吓退那个女人,他于是有几次故意穿着很小受的样子,在明知那女人会现的场合和老总做表演。他不知道老总是怎么用同性恋这一体裁惊得那个女人居然房子财产一分不要直接净身出户的,当老板开庆祝离婚派对的时候,他其实良心发现,还是满同情那人女人的。
直到,半个月后敫南被老总以淡季了,没什么生意而辞退,直到又碰到以前的同事,说起刚刚喝了老总和秘书的喜酒,还说起老板如何有手段,居然没花一分钱就把黄脸婆和残障儿子甩脱了手,不过那后还是皱着眉,打着酒嗝说了句:“要说老总以前和他老婆也挺和美的,一个管生意,一个管账,两口子除了孩子啥都不缺,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却是那么个样子,你说搁谁谁受得了?你来得晚是不知道,我可看得清,他们开头还行,抱着孩子求医问药的,后来岳会计公司也不来了,回家专门带孩子,这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那个张媛就插进来了……知道嘛,听说都有了,仨月了,这才紧赶着的婚!你说你一公司老总,离就离吧,好歹给人留点生活费啊什么的,这张媛也真够绝,愣是鼓捣的他连一分钱也没给那孩子,这种人,哼……”
“你有这么正义?”另一个同事喷着一嘴气,笑得有些猥琐,咂摸味道似的摸着下巴,“人家张媛大学毕业,脸蛋儿靓,身材要啥有哙,我看你是没老总那个本钱,要有,说不定对家里的黄脸婆比咱们老总更绝,这会儿装什么假正经,我呸!”
敫南有一瞬间的罪恶感,可他马上安慰自己,自己只是想找个兼职而已,并不知道这中间有这么多事儿,更无意害人,基本是算,可以原谅——真的可以原谅吗?他先前只是单纯地想要讨好一个女人,后来却一脚踩进了一个小人和女人阴谋,伤害了另一个女人和一个无辜的孩子,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人渣,一群人渣!”看到敫南麻木的神色,女人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怀里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打了个哆嗦,搂着她的脖子叫了声:“妈妈。”
“宝贝乖,看妈妈教训坏人!”女人变脸还真快,瞬间披上圣母的白纱,温柔地安抚着孩子。
“打坏银打坏银!”小男孩立即举起手做了一个超级赛亚人的姿势,“妈妈打坏银!”
“大姐,你家孩子真可爱,呵呵。”敫南被女人的眼刀扎得灵醒了些,尴尬地傻笑了下,定了定神,才说出了自从自己知道真相后做出的决定,“大姐,我知道你和孩子生活不容易,当初的事,虽然我不知道真相,但毕竟也是帮凶,我在这里先向您道歉,对不起!另外,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要做些什么补偿你们,别的我也没什么能力,不过,如果你想去法院告他,重新分割财产和要求赔偿的话,只要是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出庭作证的。”敫南不懂婚姻法,但他从心里觉得,老总这应该是一种欺骗行为,这个女人和孩子应该得到补偿,最起码,是经济上的补偿。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因为女人要忙打官司的事,敫南主动要求帮忙带孩子,那孩子看见他时也会兴奋地眨着那双蓝色的眼睛,跛着脚一巅一巅地要他抱抱。
那天接到女朋友的电话,说是那女人有些协议需要去老总家谈,让敫南过去帮忙带下孩子,敫南有点奇怪:“不是等法庭判吗?律师也请了,她去他家干什么?”“我哪儿知道那么多!”女朋友似乎有些不耐烦,“让你去你就去呗,回来咱们到蓝森披萨……”“不是上个礼拜才吃了吗?蓝森也太贵了,咱们还是去雨林吧?”敫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还有二百来快,答应了给那孩子买个喜羊羊的。“小气鬼!”女朋友突然笑了起来,“就知道你这样儿,不过,姐姐我最近小发了一笔小财,这次我请,六点准时到哦,要不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拜拜!”“喂,你——”敫南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那边已经挂线了。
老总家在南郊,那是有名的富人区,清一色的全是别墅,虽然离城远,有车的话,交通还是很方便的。他一个穷学生当然只能刷卡搭公交。一进门就看到了穿着米色孕妇装的张媛,别说,这女人底子确实挺好,都肿得像个球了,还是透着股子媚劲儿,看得敫南有点上火。他这上火不只是生理上的,更严重的是心理上的,你说凭什么呀,人家只那么下漂亮的大眼睛,刚毕业就过上了有车有房有钱花的三有好日子,自己呢,还没毕业就辛辛苦苦穷打工,当女人还真不错,有人养着。不过,想到那个一身灰扑扑的女人,他又觉得,其实做男人也挺好。
“哎哟,敫南你总算来了!”张媛一手扶着家政大嫂的胳膊,一手扶着自己的腰,那笑得叫个殷勤热络。
“那啥,张秘书,咱俩好像没这么熟吧?”敫南皮笑肉不笑地说,“岳大姐和孩子呢,不是说要谈协议的事儿吗?”
“行了,这会儿又没什么人,你就别装了。”张媛一边坐下,一边说,“后天开庭的时候可是关键时刻,你千万按咱们说好的来,放心吧,五万定金已经打进你卡里了,剩下的只要法院一宣判,我老公立马给你打过去。”
“别,我说美女,什么五万五万的,你这说什么呢?是汉语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敫南本来对这个张媛印象就不是很好,听她说话古怪立即警惕了起来,“既然岳大姐还没来,那我就先走了……”
敫南猛回头,忽然撞进了一双母兽样凶猛怨毒的眼睛里:“岳大姐……”
“你骗我!你可以不帮我,为什么要骗我?骗子!一群骗子!”女人有些疯狂,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用力撕打着敫南,“人渣!一群人渣!”两个人在争执的过程中碰到了孩子,敫南想去接住孩子,女人却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吓得他大叫:“孩子!孩子!小心孩子!”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敫南似乎听到张媛说:“她自从生下那个怪儿子后就患上了轻度的精神分裂,经不起刺激哦,哎,我忘记了,你不知道的,呵呵。”
敫南想,如果那个女人成了精神病人话,不单财产,恐怕连孩子都会失去吧……
敫南忽然想起了临行电话里女朋友那开心的笑声,他知道自己再再一次被骗了,这次是真的被骗了,骗子,一群骗子!他不但碰到了女人,还碰到了是小人的女人,于是,他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