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疾》小*麟

2、二

　　下班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来我家。
　　真是难以拒绝的盛情邀请。
　　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银戒，套在手指上，印上冰冷的一吻。
　　祝我好运吧。
　　门锁依旧老样子，我熟练地拉开门口的消防柜，从里面摸出一把钥匙，轻松地打开门。
　　唯一的亮光从卧室传过来。
　　我故意把每一步都落得很重，以便让这里的主人知道我回来了，同时也给胆怯的自己一点微不足道的勇气。
　　人就是这样，越是想得到的东西，越是近在眼前，就越是变得胆怯和懦弱，还有多疑。
　　她背对着我，以至于我一到门边便看见那多情的酒红色卷发。
　　脱衣服，蹑手蹑脚的上床。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并不愿睁眼看我，但还是将身子往后缩，一直缩到我怀里。我小心翼翼地搂抱她，脸埋进她的颈间，索取一般地呼吸。
　　“还好吗？”我问。
　　她轻微地点头。
　　而后便无话可说。
　　分开后的两个人并不适合说话，无论谈及什么话题都会显得无比尴尬。本就是再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何苦微笑着向对方诉说彼此无聊的生活呢？谁会在意你的那些东西。
　　心里的念想便是，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没兴趣。
　　我讨厌你。
　　你和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保持沉默吧，什么也不要说。
　　她身体上的沐浴露的味道依旧没变，头发和平时一般柔顺光滑，呼吸均匀，没什么不妥。
　　一切都太平常了。
　　我应该能睡得很好，然而我闭了眼，脑子乱做一团。
　　什么都没变，这次我却想好好听听她充满活力的心跳。
　　这个世上，原来还是有一个鲜活的人，值得我什么也不做，平稳地待在她身边，只为了给她提供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不孤独。
　　没错，这是病。
　　我撩开她耳畔的发丝，柔声说：“我很想念你。”
　　即便明知道不可以，就算想念，也要躲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不料她却忽然转过身来，像一只猫瑟瑟地又缩进我怀里，闷闷地说：“你和那个茉莉走得太近。”
　　我并不回答。
　　“我们分开多久了？”
　　“两年多吧。”
　　“恩。”
　　最后的回答很轻很慢，像是心不在焉，却拖了浅浅的鼻音。
　　她的手回抱我，两个人靠得更近，灼热的呼吸增添了几丝暧昧。
　　“我想，我得了一种病”，她吸吸鼻子，才又开始说，“我一个人可能治不好。”
　　我亲吻她的额头，并不说话。
　　“哈哈，你……”没等她说完，我就凑了过去，夺走她的呼吸。
　　如果要哭着笑的话，还不如直接哭的好，要不然太丑。
　　反正你要说什么，以后再说。
　　我有时间听，如果你没时间，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