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
——
圣诞节如期而至。巴利安全体上下除了XANXUS躲在自己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补眠之外几乎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云川双手插兜走到外面的花园逛了一圈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弄来了一颗圣诞树放在这里，上面各种各样的小饰品熠熠生辉在月光下尤为精致，花园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修整漂亮的花坛和草丛上面还淋着不久之前刚刚洒上的水珠，折射着夜色中灯火通明热闹的巴利安。
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明明身为暗杀部队却对一个节日如此重视……眯着眼睛看着从窗户那里漏出来的光芒，她有多久没有过圣诞节了？
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太久了，记不清了。
有些愣神地看着屋内忙上忙下的众人，包括娇羞地问大家圣诞礼物有没有记得给她买XXX牌子的化妆品，还有嘶吼着指挥下人装饰门面的斯库瓦罗，气急了还要踩几脚躺在地上挺尸的列维，贝尔坐在沙发上晃动着刀子时不时射到墙上的靶心上，想起来了就去给斯库瓦罗捣捣乱然后被后者拿着长剑追的满地跑，弗兰时不时地凉凉吐槽几句招来贝尔的几个刀子却也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满足贝尔变态的残虐欲。
都没有变化，哪里都是。
倒不如说这样的巴利安比平常更加热闹，温暖……温暖？要是那几个人知道自己这么形容彭格列隶属于九代目的独立暗杀部队，估计会狠狠地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来“关爱”自己吧？
这么想着云川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呢？
她想起那天结束任务的时候贝尔问起她的话，夜色正浓，他双手插兜脸上还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就好像这世上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入得了他的眼。
“为什么你没有把那些怪物杀死？为什么王子攻击了之后那些怪物就不会复活？”
她是怎么回答的？
哦，对了。
她努力思索了很久才绽开一个略微带着苦涩的笑容，她说——
“因为，那些怪物是无法被同伴杀死的啊。”
当初菲利克斯家族设计出了罗刹之后才发现这个不算缺点的漏洞，唯有人类才能杀死罗刹，罗刹之间无法互相残杀，就算真的出手伤及致命缺点也无法真正让其死亡，换句话说。
——就算我想抹杀自己，也无法办到。
那天的月色真好啊，她就那样站在月色下面对着贝尔寂寥地微笑，“因为我就是那些怪物之一啊——”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贝尔离开，亦或者离开前贝尔的表情，只是光这样想想就让她心里无端萌生出一股疲惫。
你看，我连自己的存在都不敢肯定，却依然在这样的自我厌恶中苟且偷生。根本无法做到坦率的去承认这一切的意义，倒不如说——
我比谁都痛恨这样的自己，我比谁都讨厌这样的自己，我比谁都希望自己能够从世上消失。
但是就连如此简单的要求都达不到，那么，究竟为什么自己要存活于世？
她记得刚刚到巴利安的那段日子，明明身为无关人员却还经常制造麻烦，巴利安没有把自己杀掉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而后被贝尔发现自己曾经的黑历史受到威胁不说还丢人地被初恋打成重伤，伤好了之后没有怀疑自己的动机和目的就把云守的职位扔给了自己（虽然一度怀疑是不是巴利安的云守已经缺人到了随便一个云属性的人就能当的地步而自己只是恰好运气比较好而已……），而弗兰……想到这里云川的眼神黯了一下，嘴角的笑容也淡下去。
她偏头恰好看到弗兰在客厅内安静地坐着，水绿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和往常一样没有半分差别。
——你会不会也吝啬你仅有的温暖呢？
她不知道问谁，问自己，还是问弗兰。
会不会有一天你明白你眼中的那个人并非你所想的那个人，然后收回你已经伸出的手呢？
“真是的，这种事情不要每次都让我经历啊……”
她笑着抬起右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偶尔也让我得到主动权吧？
只有她自己知道，带着一身罪孽和血污的自己，能够心安理得地在彭格列呆下去绝对不会是因为和那个圣母笑黑化心的兔子有着一样的信仰。
他是受人仰仗的光芒，
而她，只能是地狱里蔓延的鬼火。
替他燃烧着自己的生命，陪衬他成为众人的信仰。
所以才会在巴利安生活的如鱼得水，或者是——沢田纲吉，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对么？
每次都把事情安排的有条不紊，这样的你，这样的你们，让我真的很不安哪……
想到这里她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好整以暇地走进喧嚣的客厅，灯光从门口漫溢出来撒到她的身上晕染开，她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恬静。
——但是，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真的很谢谢你们啊。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