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之年》玉树子

13、第 13 章

　　转眼到了寒假，大街小巷望过去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春节期间，叶子初跟着叶爸叶妈回E市外祖家过年。等回来之后已经离开学没剩几天了，而封琴等她一起逛街已经等得望眼欲穿。
　　这天，叶子初早早就出了门，在学校门口等封琴。
　　她穿着一身学院风的衬衫V领背心加格子短裙，外边套着白色大衣。过去的半个月里她又长高了几公分，一双长靴更是衬着双腿越发修长，如同一株红梅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封琴很快就到了，两人说说笑笑地边走边逛。
　　还没走出学校的周边，就碰上了一群男生。
　　沈念矣，白安禹，齐鸣，赵杰，林陌，高放……她这辈子和上辈子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全聚在了一起。
　　封琴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好巧啊，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今天是沈学长生日，我们出来庆祝。”回答的是齐鸣，他冲叶子初笑得不怀好意，“班长穿得好漂亮啊……”
　　尾音拉得那么长，叶子初哪里听不出他在暗示什么。她看向封琴，对方摆出一副才知道的样子。她凑到封琴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可以装得再假一点。”
　　封琴嘿嘿笑着，回避她充满谴责的目光，“学长啊，介意多带两个人吗？”
　　沈念矣只是看着叶子初，“求之不得。”
　　叶子初手被封琴挽着，骑虎难下，她又做不出当场甩脸走人的事，只能悻悻地跟着众人的步伐。
　　她低着头不说话，封琴和其他人倒是聊得热火朝天。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封琴松开了她的手，她身边的人变成了沈念矣。
　　叶子初很想忽略沈念矣，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让她全身不自在。
　　“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二中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他根本舍不得把视线移开，已经整整十天没有见到她了。
　　“这么早？”叶子初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过刚过十点。
　　“路有点远，走过去再等上菜，就差不多了。”他克制住自己触摸她的冲动，“子初，我很想你。你呢，有没有一点点想我？”
　　他的语气诚挚而深情，她一时不忍心说出实话。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回答，他苦笑，明知道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要抱有期待。“一点点也没有吗？”他低低说着，“今天我生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
　　那一刻叶子初莫名有些心酸，她曾经想过如果和萧墨砚这辈子无缘，是不是应该重新开始？沈念矣的付出她看在眼里，换成真正的十年前的她一定早就接受了。可带着记忆的她不可以，和一对表兄弟谈恋爱？她的节操和三观还活着呢。
　　所以哪怕她决定放手重新来过，对象也不会是沈念矣。
　　“我只能说祝你生日快乐。”
　　“好吧，我又发现了你一个优点，够诚实。”沈念矣转了话题，她松了口气。
　　大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比他们走快了几步。接下来的路上，沈念矣没再提这些有的没的，两个人随意的聊着倒也很融洽。
　　前世她对沈念矣的了解很浅，虽然对方是男友的表哥，但毕竟年纪相仿，还是需要避嫌的。不多的几次交谈都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只觉得这个人名副其实，不光有英俊的外表，更有内涵和能力，难怪事业有成。
　　他要是对她没有超乎朋友的感情该多好，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碰到这么聊得来的知己的。

　　由于还没到饭点，餐馆里的人并不多。一行人进了预订的包厢，他俩自然是“刚好”坐在一起的。
　　她的另一边坐着封琴，而封琴的旁边则是白安禹——从她不曾消褪的笑容和红晕都能猜出来。
　　沈念矣把菜单递给她一份，她摇摇头，示意不用。他也不勉强，用手指了几道菜。大概是巧合吧，都是她喜欢的。
　　两人的互动落在其他人眼里只当是情侣之间的默契，看着让人心生羡慕。
　　菜陆续上来，沈念矣一直很照顾她。不论是倒茶还是夹菜，亲力亲为。她想拒绝却做不到，对方一脸的恳求和小心翼翼，旁边还有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在起哄。
　　算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寿星公最大。
　　她的默认让沈念矣心花怒放，照顾得越发无微不至。虾去壳，鱼去骨，甚至连酸辣土豆丝里的辣椒丝也帮着挑掉。
　　一边的封琴看得目瞪口呆，盯着甘之如饴的沈念矣看了片刻，忍不住贴近叶子初的耳边问：“亲，你是怎么做到的？沈学长简直就是个二十四孝男友。”
　　叶子初夹了一块椒盐羊排塞到她嘴里，“吃你的饭吧，有时间还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边说边向白安禹的方向示意。
　　封琴耳根红红的，默默吃菜去了。
　　叶子初清静了，却见沈念矣眸中神色不明，但期待是显而易见的。她叹了口气，给他碗里夹了块糖醋排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萧墨砚过去常常拿自己表哥嗜甜开涮。
　　他顿时眉开眼笑，流露出的喜悦和满足竟然让她心生愧疚，只是小小的一个举动就能让他如此高兴么？
　　其他男生们看见了，自然不肯错过打趣沈念矣的机会。
　　“哎，快看看空调吹的是不是冷风，我怎么突然起了一手鸡皮疙瘩……”
　　“看什么空调啊，赶紧给老子夹菜啊，人家要那个排骨啦……”
　　沈念矣难得没反驳，只是傻傻地看着叶子初笑。气氛太好，她也撑不住了，发自心底地笑了。
　　他看着她绽放的笑颜，只觉得心软成一滩水，恨不得马上抱住她，狠狠吻她。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买单后有人提议去KTV唱歌，立马就得到了热烈的回应。于是一群人又风风火火地杀向KTV，要了个大包厢。
　　叶子初小时候学过唱歌，她嗓音可塑性很强，所以一般她更喜欢尝试男声。
　　齐鸣一向是个活宝，他见沈念矣今天心情格外得好，就嚷着要叶子初献唱开场。
　　叶子初大大方方地走到他面前，“要我唱没问题，你唱女声就行。”
　　周围的人大笑起来，齐鸣热血上头，“行！唱就唱，谁怕谁啊！”
　　男女对唱的大部分是情歌，她挑了一首张信哲和刘嘉玲的《有一点动心》，自己取了一只麦克风，另一只交给齐鸣。
　　曲子的前奏响起，大家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沈念矣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齐鸣却能感觉他盯着自己，背后阵阵发凉。
　　他想自己的脑子一定被门板挤过，不然为什么会答应和叶子初一起唱情歌？
　　叶子初一开口，和她平日略带轻柔的女声不同，而是富有磁性的男声。封琴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真是太迷人了。
　　不但声音模仿得像，连表情也很到位，她深情地凝视着对唱的齐鸣。
　　齐鸣此时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偏偏叶子初还火上浇油，这么入戏。他哪里还敢跟她对视，视线老老实实地落在字幕上。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刻意装出女声的尖细，又因为沈念矣觉得芒刺在背，心不在焉，好好的歌词被唱得七零八落。
　　因此就变成叶子初唱的时候一片安静，齐鸣唱的时候满堂哄笑。
　　熬了几分钟，支离破碎的一首歌算是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