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师》暖啡

15、桃花

　　摩西后撤几步，来到小罗宾身边，胳膊搭在她肩上，揽了揽，笑眯眯说道：“小萝卜头，不要害怕啊，当成大白菜就可以了。”
　　那黑衣汉子耸耸耳，看向摩西，手中悍刀向上略提几分，段誉已经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那人头，只是盯着突然冒出的人物，说道：“是谁派你来的。”
　　汉子摇头道：“没谁派，在下一个不入流的杂家还入不了那些人的眼，只是大理境内到处都是公子的悬赏，那黄白之物很是丰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是天经地义的，何况怎么算这买卖都是赚了。”
　　段誉听着直皱眉，他不觉得自己失踪以后，父母皇叔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找自己，那只会适得其反，他刚开口还要问，那汉子一声唿哨，又有几人从树丛中走出来，以合围之势将同行三人困在其中。
　　摩西拍拍段誉的肩膀，不忌讳的大声说道：“喂，他们是来杀你的。”
　　段誉苦笑，道：“看出来了，连累李兄和小姑娘受此无妄之灾实在是万死莫赎。”
　　摩西觉得他说的很有意思，胸有成竹笑道：“别万死了，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且看我大杀四方！”
　　段誉惊讶的看着散发出一股气势的摩西，那是强者的气息！在父亲和叔叔的身上也曾见到过，此乃王者霸道之气也！段誉一时豪气顿生，打开扇子风度翩翩的扇了两下，说道：“那在下拭目以待。”
　　突然没了存在感的黑衣劲装魁梧汉子，挥挥手中雪亮的刀，狰狞道：“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猪崽子，还真真是不知好歹，兄弟们给我上！”
　　众喽啰吆喝着一哄而上，而这时摩西已经重新背起小女孩，扛起小段同学，跟着吼了一嗓子。
　　“风紧，扯呼！”
　　接着摩西化作一道闪电冲出包围圈，瞬间不见了踪影，众喽啰目瞪口呆，有人委屈的看着领头的黑衣汉子道：“老大，你都观察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发现一个武林高手在里面啊？”
　　汉子跳脚：“我怎么知道这年头连高手都这么没皮没脸了，晦气！走！喝酒去！”
　　“没钱怎么喝酒？”
　　“闭嘴！那就打劫去！”
　　……
　　到了安全地带，摩西放下两人，优雅拍拍身上灰尘，笑道：“怎么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招高不高？”
　　段誉直喘气，笑意有些僵硬，拱手道：“高！实在是高！”
　　摩西眯眼再看女孩，小罗宾红着脸垂下头，悄悄伸出大拇指，这才让李兄弟满意。
　　环顾四周，远离了参天大树，低矮草丛延展开来，水雾弥漫，一派清新，缓步前行了一些时辰，其间段誉问摩西他所施展的轻功叫什么名字，摩西随口回答说叫闪电侠，段誉默念几遍觉得很是怪异，但到最后也没有再多问。
　　约莫走了几个石沉，一对人马出现在视线里，是一行路过的行脚商人，段誉上去搭话，打头那人很好说话，一番含蓄交谈，三人便加入了队伍。
　　晚上。
　　所有人都睡下了，摩西带着女孩来到丛林深处，席地坐下，同时示意妮可罗宾也坐在身边，摩西小口喝着讨来的黄酒，酒味冲淡，但胜在有一股绵长的辛辣，从口舌扩散五脏六腑，很暖和，他将酒壶递给小女孩，示意她也喝上几口，毕竟晚上露宿在外面，冷风嗖嗖，小刀一样刮着，女孩打着颤，却直摇头。
　　“怎么，嫌弃我嘴巴子啊？”摩西微笑着问。
　　罗宾不知道该说什么，鼓着腮帮半天，最后只有接过去，轻轻的抿了一口。
　　摩西开门见山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小女孩环膝抱住自己，犹豫说道：“我、我们……是不是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就是说……”
　　摩西打断她，说道：“是我带你离开了……怎么跟你说呢，事实上有许多不同的世界位面，每一个世界当中的人并不知晓，只是认为自己所生活的就是独一无二的，而我，知道其实有无数的世界，并且有能力去任何想去的世界。”
　　女孩瞪大眼睛，说道：“那……那我还能回去吗？”
　　摩西笑了，笑的很狡猾，他摩挲手指，轻轻道：“当然可以，但那得看我有没有那个心情。”
　　小丫头僵硬的身体松弛下来，听完，却又有几分紧张，支支吾吾我我我我却没有下文。
　　摩西揉乱她的头发，“开玩笑的啦，现在还不行，等到可以的时候，我会立刻告诉你。”
　　女孩忙问为什么现在不行。
　　摩西摇头，只说就当现在散心好了。
　　事实上他当然不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女孩存在本身就是违和的，他不能把真相一股脑的告诉她，至于还能回去海贼王的世界，并不是说谎，只要过了海贼王里的三年，当路飞步入新世界之后，一切水到渠成，就可以回去了，她的故乡，为什么他知道这些，反正就是知道，在离开的时候一堆信息钻进脑子里，几天才梳理好。
　　摩西打了一个又大又长的哈欠，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女孩脸蛋通红，眼睛睁的老大，狠狠的盯着他，眼中闪动的意味实在让摩西有些心惊，忙喝酒压惊，却被呛到，狼狈的咳嗽出来。女孩噗嗤一笑，稚嫩脸庞笑颜绽放，他愣了愣，从遇见到现在，就没有见她笑过，摩西竖起大拇指说道：“笑起来很好看，所以多笑笑嘛。”
　　小罗宾闻言立刻不笑了，绷紧脸。
　　摩西仰头将壶中酒一口饮尽，将空壶丢给小丫头，说这么好的环境咱不能污染，找个垃圾桶扔了，女孩歪头懊恼，这里可没有垃圾桶啊。
　　“这里又是哪里？”女孩问。
　　“不好说不好说啊。”摩西摇头晃脑，有了几分醉意，随口道：“这是一个没有恶魔果实，没有大航海，没有翻云覆雨惊天动地的场面，没有黑白分明的好坏，这里有绝世秘籍，有无数的精神病院，有遍地狗屎等人踩，有帅哥美女，有英雄豪杰，有快意恩仇，也有英雄末路，有香消玉殒，有失魂落魄，有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凌波微步北冥神功，有剧饮千杯男儿事，有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大无畏，有千军万马，有茶花满路，有塞外牛羊空许诺……”
　　摩西说的尽兴，小丫头听得迷糊，头昏脑涨，但看着微眯眼睛口若悬河的他，还是双手支颐安静的看着，总之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觉得很厉害，不明觉厉，莫过于此。
　　眼中俱是憧憬。
　　摩西忽然停下不说了，直直看向女孩，伸手轻轻拂过她的深黑发丝，靠近她，女孩慌乱，他清清楚楚的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罗宾抿嘴摇头。
　　小丫头其实一点也不小了。
　　摩西仰头看夜空，感叹道：“真美。”
　　繁星无数，璀璨点缀夜晚，深邃迷人。
　　“回去睡吧，要不了多久，那些问题你自然就会明白了，现在苦恼一点用也没有，跟着我走就是了。”
　　毕竟只是他的责任。
　　随便挑了一块空地，两人躺下，距离不近，但也不远，呼吸可闻。
　　罗宾缩着身体，摩西很自然的将外套给她披上，说道：“晚安。”
　　女孩微不可察地回应了一声晚安。摩西笑笑，心里轻松了一点。
　　至此一夜无话，直至天明。
　　……
　　走了几天，来到无量山，这里是无量剑派的地盘，一行人受邀去观看两个分支的比武，据说谁赢了谁就可以安安稳稳的盯着后山的那块无量玉璧看默剧，痴痴呆呆的、欣喜若狂的、手舞足蹈的怎么都好。
　　摩西同段誉就此别过，看过小说的都知道，正式的剧情开始了，段誉也要正式开始带上加厚墨镜，散发威猛灼烈的主角光环大杀四方了，他总不能当电灯泡吧。
　　段誉再三挽留，无果后才遗憾送行。
　　挥别段誉一行人，摩西拉着小丫头的手迂回绕道无量山后，轻易避开那些穿着古里古怪的剑派喽啰们，来到段誉坠下的地方，问他为什么会清楚的知道地点，这个也是金手指之一啦，连世界位面都可以随意穿越，这种小事情就不需要在意啦。
　　摩西得意道：“小萝卜头，咱们马上就可以学到传说中的绝世武功啦，哈哈哈，高不高兴？”
　　这短短几天下来，脑子极为灵敏聪慧的罗宾已经接受了他的说法，迅速适应环境，并通过亲眼所见对于武功这种东西产生了兴趣，用她的话说就是高阶的体术了。至于摩西随便给她起的绰号，似乎也并不讨厌？
　　彼此间已经熟悉，有了几分默契，摩西也越来越不客气了，他张开双臂说道：“快来大叔怀里，带你去看金鱼。”
　　小罗宾警觉后退，一条手臂突然从摩西正下方重拳出击，他慌忙躲开，纤细手臂消散。妮可罗宾的恶魔果实能力花花果实，可以变幻出身体的任意部分，一开始摩西还以为她没有，第一次使出来的时候可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再一想，在奥哈拉时候的罗宾便被叫做恶魔之子，不单单是因为她的父母，还有她很小就获得的能力吧。
　　有了这个能力下去就简单了，也不需要摩西假惺惺的戏弄了，于是两人顺着一条条紧密连接在一起的手臂攀下去，找到洞口，一前一后进去。
　　这里别有洞天，摩西轻车熟路的打开隐藏的石门，一尊风华绝代的玉像屹立在那里，等身大小，鬼斧神工，惟妙惟肖像极真人，但好在不是真人，天上仙人地下凡人，何以比拟。
　　摩西走到近前，低头弯腰，女子玉像足踝四周写着那句耳熟能详的‘叩首千遍，供我驱策’，他当然不会去扣首，对一旁的罗宾说道：“喂，跪在那蒲团上磕一千个头，不要停，每一下都要用额头死劲磨蹭，没事，我帮你数着。”
　　女孩眼圈泛红，委委屈屈的就要听话的磕头，摩西忙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小丫头破涕为笑，目光狡黠，摩西心道不妙，却为时已晚，双脚一紧，摔了个狗吃屎。
　　他爬起来苦笑，女孩开怀大笑。
　　摩西将那个蒲团翻了个面，撕开，将里面的玉帛拿出，递给罗宾嘱咐道：“都要一字不差的记下来，牢牢记住，先不要管什么意思。”
　　罗宾接过玉帛，拿出里面的书卷，徐徐展开，看到上面的图文并茂，如原著般少儿不宜，脸顿时红了起来，瞪向他，摩西忍住嘴角的抽搐，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我干什么，时间紧迫，正主马上就要来了，我们的时间可不多，赶紧看赶紧背！”
　　女孩嘟嘟嘴，莫可奈何。
　　在罗宾认真背书的时候，摩西优哉游哉的四处乱逛，这个洞穴是被建在湖底下的，看着头顶万顷碧水，摩西感慨叹息，而武库的秘籍也是人去楼空，只有一地灰尘。
　　洞中无日月。
　　世上当然不会已千年。
　　他们只是不知道时间具体过去了多久，可还知道一个大概，摩西好整以暇的考验妮可罗宾的背书功底如何，一个北冥神功一个凌波微步，绝配，只是因为字里行间太过复杂，需要的专业知识太多，两个沦为文盲的人一时半会不好搞定，摩西自信满满的说交给我吧，小萝卜头嗤之以鼻。
　　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起来摩西为什么要学武功呢？其实很简单，他想学，也需要学，吃了恶魔果实，已然如同半神，但身体素质还是普通人的，会累会饿，对他接下的行程很不妙，长此以往遇到真正的强者怎么办，武装色霸气见闻色霸气乃至霸王色霸气都还毫无头绪，他还是要杀回去的，当然需要一些保险，不怕贪多嚼不烂。
　　小罗宾也同样需要。
　　确认她完全记住以后，将玉帛塞会原处，放好，抹掉两人留下的痕迹，潇洒离开，是真真的没带走一片云彩。
　　出来洞府，青天白日，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被两人吃光光了，快步下山找了一家小馆子。
　　入座，摩西拍拍桌子，店伙计殷勤伺候，他豪迈道：“小二，拿手的菜样给我来两荤一素，再随便拿一壶酒来。”
　　传说中的店小二吆喝一声，去了后堂。
　　周围只有几个样貌普通的人三三两两的吃吃喝喝，窃窃私语，相安无事，这让摩西有些遗憾，怎么就不像那些主角一样，只要走进一家酒馆，必然会有一桌满脸横肉的粗鲁大汉等着他‘伺候’，他怎么没有这个人缘呢？
　　小女孩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摇晃小腿，用竹筷轻敲桌面，有点担心的小声问摩西：“我们有钱吃饭吗？”
　　摩西眯眼而笑，贼兮兮，说道：“现在是没有，等你眨眨眼我就给你变出来。”
　　罗宾眨眼，摩西摊开手掌，几块碎银躺在掌心，小丫头习以为常了他的耍宝，只是吐吐舌头微微翻个白眼，也不捧场。
　　摩西不以为然，丢着碎银自娱自乐。
　　酒菜上来，罗宾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饭，狼吞虎咽，腮帮鼓鼓，看的摩西很是可爱，而他自己却不着急，拿起酒杯倒上一杯酒，皱眉，酒是烈酒，还兑了不少水的样子，不过凑合就是了。
　　摩西看向外面，极目远眺，眼中一亮，似是看到了什么。
　　两人酒足饭饱，出了酒馆，摩西领着女孩来到一处所在。
　　小丫头驻足轻叹，深深呼吸。
　　不知何时，已步入一片参差紧凑的桃树林，满眼皆是粉红淡白，花朵绽起或含苞待放，香气四溢。
　　摩西停在一株桃树下，仰头摇动。
　　顿时，花瓣纷纷扬扬飘落，恍若一场暖色调的大雪。
　　花瓣落在两人身上，相视而笑。
　　莫道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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