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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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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自护方法,显然是没有用,水波涟漪形态的咒文自他头顶笼罩他全身,一圈一圈地套下去,随即,双手垂下来,迦夜变得像木头一样,讷然。
念完咒文,邪灵抬步走过去,双臂环抱住迦夜,拥他入怀,迷人的唇弯起了弧度,扬起得意笑容,唇凑在他耳边,唇形轻轻变化,是一句藏文,意思是‘我要你当我的新娘’。
大概是咒文起效了,迦夜没有反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和灵魂被束缚起来,只能任由邪灵摆布。
时间不多了,邪灵紧紧拥了他一会儿便横着抱起他,抬步往前方走。那两颗在半空中缓慢转圈圈的眼球见邪灵一走,也紧跟着在他的身后飞着。
第二天一大早,迦夜醒过来时,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棉被从他身上话落道腰部时,他身上是□□,室内的寒凉很快就侵袭他的皮肤,令他马上发起寒颤,他赶紧下床拿起衣服来,穿在身上。
在卫生间里,他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发现左手腕内侧莫名多了一个红色印记,看起来像是一团火。
他愣住了,看着这块印记,微微皱眉困惑着,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好一会儿,隐约记起邪灵超脱凡尘的极美面庞,下意识地左右甩甩头,把这个印象甩掉,对他而言,邪灵就像是可怕的东西,总是令他下意识地抗拒和退避。
匆匆刷完牙,拧开水龙头,他把左手伸到出水口下方,让水冲洗那个印记,但无论他如何冲洗和揉搓那个印记,它就如同是烙在他的皮肉里一样,而且,他只要一心想要洗掉它,它非但不会消失,反而颜色变得更深。
他转过身,看着腕部内侧的古怪印记,焦急到喘起来,慌乱地找寻办法抹除这个古怪的印记。
忽然间,他身后‘嘶’地一声,有一双雪白的手从镜子里面伸了出来,左手抚摸他的面庞轮廓,右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腰。
他惊恐,赶紧挣开它们,跑出了卫生间,跑回房间,坐在床沿,喘了喘气,心有余悸着,暂时不敢回去。
两颗眼球因为他这样的情况,也跑了出来,在空中游着,游到迦夜的面前,本来只是打算替主人‘劝说’迦夜,但迦夜一看到它们便用双手将它们挥开,倏地起身,还随手抓来一只枕头,猛地追着它们打,要将它们赶出去。
眼球四处乱逃,最后都一块儿飞到高处,居高临下盯着迦夜,不敢在他的眼界里游到低处去。
“滚!都滚出去!”迦夜紧紧抓着枕头,冲它们喊。
两颗眼球的瞳孔里显现出纳闷神情,幽怨地盯着迦夜看着。当瞳孔互相对视之后,它们游动着,从窗户的缝隙里跑了出去,不是因为害怕迦夜而逃跑,而是有别的计划。
“迦夜,酥油茶沏好了,快下来喝吧!”房间外面传来灵金的声音,迦也把枕头丢回床上,只是坐在床沿,没有回答房间外的呼声。
灵金得不到他的回答也没有看到他走出来,不安的预感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浮现,想了一想,她上了楼,立在迦夜房间门外,举起手,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迦夜……”
“没有胃口。”迦夜低头,右手捂住了左手腕部上的印记。
灵金心里的不安更深了一层,启唇小心翼翼道:“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那位大夫过来看一看?”
迦夜抿着唇,不回答,紧紧捂住左手腕部的印记,恨不得将它从皮肉上撕下来。
门外,灵金得不到回答,越来越为他担忧,立了片刻,无可奈何地移步,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下楼去。
沉默了片刻,迦夜的眼里忽然出现凶恶的眼光,抬起左手,咬住左手腕部,咬着那个红色的古怪印记,鲜血在一刹那间滴落,染红了他的衣服。
灵金在客厅的桌子前,忧愁着坐了一会儿,当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时,她稍稍得到慰藉,回头看去。
迦夜来到桌子前,盘腿坐下,抬起手,端起盛着酥油茶的彩漆木碗,缠着绷带的左手腕一下子就被灵金发现了。
灵金微微愕然,关心道:“你的手……到底怎么……”
迦夜镇定喝了一口酥油茶,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受伤的原因,一个也没有提。
灵金盯着他腕部上的伤,心里万分在意,自从自己的儿子变得古怪以及出现各种古怪的举动开始,她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就异常注意。
她是多么希望他能对自己敞开心扉,把心里想的东西都说出来,但现实里的不可能加重她的担忧,她只能低着头,看着面前碗里正在冒着热气的酥油茶,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无奈叹息着。
吃完,迦夜端着盘子和碗,自顾到厨房去了,灵金看了看他的后背一眼,缓缓端起尚且还有温度的酥油茶,缓缓饮了一口。
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早晨,阿练若家却是喜洋洋。
一大早就心情很好的婆婆做了很可口的早餐,唤着家里的亲人都到客厅里来享用,男男女女几个人闻声,进到了客厅里,只有良翎和阿练若母女慢吞吞地,没有到。
阿练若有一头很长很浓密的乌发,良翎几乎每天都要细心地为她梳头,这一天早上,她一面梳女儿的头发一面笑说:“你奶奶今天又做好吃的了,我们也得快一点,不然,一会儿就没有吃的了。”
“奶奶一定做了足够的分量,即使他们吃饱了,还是有我们的份的。”阿练若启唇,认真回答。
良翎含笑着,边梳头发边说:“还是快些把你打扮好了才好。”
梳齿插在发丝间,顺着头发滑下来,滑到发梢,良翎又从发根开始,准备自上而下地梳,梳齿一滑过发根,震惊以及恐怖的事情出乎意料地发生了——阿练若一块头皮连着长长的头发被梳了下来!
良翎惊愕万分,看了看粘在梳齿间的带着长长头发的头皮,再看阿练若的后脑勺,那掉了一块头皮的地方正在溢出大量鲜血,白色的头骨也都隐约可见。
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是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梳,为什么今天会出现这样的事……?!
良翎心里这么想,瞪大眼睛张口震惊着,但来不及大喊一声,突然间,从阿练若后脑勺那一块伤口里射出了几缕弦丝,直接穿进了良翎的眉心以及心脏部位,良翎双眼瞪得更大,但是一动不动。
这个房间里静悄悄地,但外面,坐在客厅里的人却都正在其乐融融得享用早餐,全然不知家里发生了恐怖的事情。唯有在镜子前,阿练若平静垂眸着,唇角溢出了诡异的笑意。
过了中午,灵金要出门干活了,良翎突然到访,敲了敲她家的宅门,灵金把门打开,看到了与往常面色不太一样的良翎,面如死灰的良翎一时让她担忧:“良翎……怎么了?你……”
忽然,良翎微笑起来,说道:“我有事想跟你谈一谈,现在方便么?”
灵金微愣,犹豫了一下,回答:“可以的。”便带着她进屋去。
一在桌子前坐下,灵金就问:“什么事,你要跟我谈?”
“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我家阿练若的婚事。”良翎一坐下,也大方道。
灵金睁大眼,有些难以置信,片刻才道:“你是想……把阿练若嫁给我儿子?!”
良翎微微一笑。
灵金有些犹豫,尽管她挺喜欢阿练若这个丫头,但婚姻大事不仅仅是要父母同意,也得要孩子同意才可。
她启唇,问:“阿练若答应么?”
良翎含笑回答:“嗯。所以才来找你谈谈。”
灵金仍在犹豫:“我,还要跟迦夜谈一谈,看看他的意见如何。”
良翎立起身,说了一句‘那么我在家里等你的消息’便转身离去。
灵金考虑了一会儿,也立起身,走出客厅,上了楼,那时候,迦夜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她没有打算进去,只是站在门外,对屋里的人说:“迦夜,出来一下。”
屋里没有回答。
灵金又补充一句:“有件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片刻,迦夜从房间里走出来,双手伏着围栏。
灵金说:“刚才良翎来过了……”
迦夜淡淡答:“那又怎样?”
灵金说:“他们家打算要把阿练若嫁到我们家来,我觉得是不错,就差你的意见。”
迦夜想也没有多想,就打算要拒绝,缓缓启唇之际,金色藏文咒语刻在了他的瞳仁上,渐渐地,他眼眸里的眼光暗淡下去,缓缓抿唇,失去控制般轻轻应了一声‘嗯’。
灵金微笑起来:“那好,我最近抽空就告诉良翎。”一转身,就下楼去了,迦夜也转身,走回到房间里。
两天后,迦夜家要与阿练若家联姻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梨江在客栈也听说了这件事,早前因为听说迦夜与阿练若的关系不错,便认为他们俩结婚是自然的事情。
迦夜在他眼里,最近看起来很正常,加之他自己呆在这个村子不太安全,为此,他听从了紫凤的建议,在参观完迦夜的婚礼以后就要跟着紫凤离开这里,这个决定,唯独让灵异学者容芮倍感意外和失望。
在固定的茶楼吃早茶时,梨江把那一幅从街头画师手里买来的彩画赠送给了容芮,作为这次合作与友好相处的回报,尽管这个合作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容芮无奈收下了他的赠礼,只因为他这样的决定以及自己对迦夜怪病的调查没有结果,容芮心里也暗暗打算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