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临》小也

11、南下

　　赵临的伤痊愈后，皇帝下了诏，赵临不得不又收拾行装准备出行。
　　子晴最近跟厨子学了做菜，趁着赵临要出远门露了一手。
　　“如何？这次不说我虐待你的胃了吧！”子晴得意道。
　　“嗯，进步很大了。希望我下次回来，你的厨艺可以去开酒楼了。”赵临笑着说。
　　子晴给赵临倒了酒，而后又给自己斟满，举起杯，“师兄，我敬你，当是给你践行了。”说完，一饮而尽。
　　赵临也举杯一饮而尽，“我走后，你不许再胡乱生事，可记住了？”
　　子晴噘嘴，“我才不会胡乱生事，那地头蛇若不是上门来收保护费，我哪里会闹到衙门！”
　　“是了，有些人能不惹就别惹，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
　　子晴不想闹的不快，只管自己埋头吃菜。
　　“险些忘了，师兄，我在你行囊中放了新研制出的补药。你之前伤的不轻，以后还是多注意些的好。别总想瞒着我，把我当小孩子。”
　　赵临点了点头，“我记得。郡主那边，药还是要接着送的，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那去疤的药我会算好日子按时送去。”子晴回道。

　　第二日一早，赵临穿了便装，带着一对侍卫悄悄启程去了。一路南下，气候渐渐热了起来。生长在北方的赵临以及随行的侍卫对这气温很是无奈，接连有侍卫出现腹泻的症状。赵临知是中暑，亲自去药铺抓了药，又多买了些药丸预防着。随行的侍卫见赵临如此关心下属，对她也越发尊敬起来。
　　一行人转眼来到了徐州，此处乃是进京的要道，百姓多会在此中转，因此徐州也算富庶。
　　赵临只带了两名侍卫在身边，其余的让他们各自散去，唯一要求便是夜里要回客栈。
　　赵临带着侍卫在街上随便逛着，一女子衣衫不整地冲了过来，而女子身后追着的大汉转眼就要把她绑了回去。赵临向侍卫使了眼色，两名侍卫也不含糊，当下就反剪了大汉的双手。女子连连道谢，“多谢公子。”
　　赵临忙说“不用”，又问向大汉因何要抓这女子。那大汉破口大骂，“爷想要谁就要谁！你这臭小子，等爷脱了身，爷定把你下大狱！”那大汉仍不老实，侍卫加重了手中力道，只见那人疼地哭爹喊娘。赵临问女子这大汉为谁，那女子眼中透露出胆怯，“公子，他是知府大人的外甥。”
　　赵临挑眉，对着侍卫说道：“押着他，咱们去知府衙门。不知姑娘可愿去做个人证？”
　　女子咬咬牙，又看了看大汉，“好，我去！”
　　赵临一抖手中折扇，“如此甚好，劳烦姑娘给带个路。”

　　知府衙门
　　赵临命侍卫击了鼓，好半天衙门里才有衙役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方才是哪个在击鼓？”衙役脸上带着些戾气。
　　“这位大哥，我等有状要告。”侍卫上前回答。
　　“状告何人？”
　　侍卫把大汉推了出来，“他，强抢民女。”
　　衙役见是知府大人的外甥，顿时变了脸色，撒开丫子就往府衙里跑。过了一会儿，一群衙役将几人围了起来。
　　“知府大人说尔等无中生有，扰乱秩序，再不放人就乱棍打出去。”衙役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棒子。
　　侍卫有些恼火，就要禀明身份，赵临制止了他。“既然如此，人就交给衙役大哥了。”
　　衙役见几人还算识相，也不再做多纠缠，只是那女子脸色白了又白，原以为赵临可以为她主持公道，却不想仍是退却了。侍卫暗中点了那知府外甥的穴，将他推过去时暗自使了力气，只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可惜那人叫不出声，只能看见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

　　赵临几人回了客栈，女子也尾随着赵临。
　　坐定后，赵临说道：“姑娘放心，这公道在下一定会为你讨回。”女子又急忙说谢。
　　过了许久，出门放风的侍卫陆陆续续回来，赵临又指派了任务让他们混进知府府邸。
　　三日后，有侍卫上交了知府贪污的账簿，有的则是把知府大人里外姻亲，几房姨太摸了个透。
　　赵临看着账簿，眉头深锁，徐州知府尚且如此贪腐，不知又有多少官员在鱼肉百姓。

　　第四日，赵临一行人又来到衙门，带齐了所有侍卫。衙役见这阵势不妙，连忙进去通知知府。知府大人此时正在某姨太太的床上睡的昏天暗地。见衙役在门口大呼小叫，连吼带骂之后才慢吞吞起了床。
　　“大人，门外又是上次那人。”衙役哆哆嗦嗦地说道，他自是知道自家大人不到午时是绝不起身的。
　　“哪人？”
　　“就是上次打伤了您外甥的那几人。”
　　知府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走，升堂！”
　　赵临几人进了正堂，命侍卫在院里候着。知府大人晃着胖胖悠悠的身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一拍惊堂木，“堂下之人可知罪！”
　　“草民不知。草民只知大人犯了大罪，却不知自己何罪之有。请大人先看看这状书再下定论。”
　　知府大人脸一沉，“尔等竟敢藐视公堂，污蔑朝廷命官，来人啊，给本大人把他们压入大牢！”
　　“谁敢！”侍卫亮出尚方宝剑和皇帝圣旨，那知府顿时瘫坐在椅子上。赵临示意侍卫宣读知府罪证，除去了知府职位，压入大牢。
　　赵临几人回了客栈，那女子得知赵临竟是钦差大人，忙下跪谢恩。
　　“姑娘使不得，下官只是做了应做之事。”赵临扶起女子。
　　“大人若不嫌弃，就让小女留下做个使唤丫头吧。”
　　“姑娘不必如此，姑娘还是回家去吧，想必你出门许久，家里也该担心了。”赵临说完，那姑娘嘤嘤哭了起来。
　　“大人不知，小女就算回去也是不洁之人，给爹娘抹了黑，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赵临这才恍悟名节对女子的重要，难怪这几天女子宁愿呆在客栈也不愿回家。
　　赵临掂量了下，皇帝给的赏赐足够多养这一人。“那你给家里报个平安就随我南下吧。”
　　女子感激地朝赵临叩首，“多谢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赵临问道。
　　“回大人，小女名叫红绵。”
　　赵临点了点头，“名字就不用改了。只是我一路南下，怕是要吃不少苦，还会遇到危险，你承受的来吗？”
　　“大人放心，红绵自小在农家长大，吃了不少苦，也不怕危险。”
　　赵临想了想，“既是如此，那就随我们一起，正好也陪这些大老爷们解解闷。”
　　赵临说完，身旁的侍卫哈哈大笑起来，惹的红绵红了脸。
　　“大人，下一站我们去哪儿？”侍卫问道。
　　赵临翻出羊皮地图，“五十里外是桃源，我们去那儿，那儿是端王的地盘。”

　　红绵不会骑马，因此由侍卫轮流带着，起初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见侍卫们纪律严明，也并无动手动脚这才放下心来。
　　赵临先前似是看出红绵的顾虑，下了指令，不准“为难”红绵。侍卫们都“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家大人，“大人你为何不亲自带人？”赵临一愣，想到自己虽是女子，除了子晴，却从未与其他女子过于亲密。不过又看看红绵轮流与侍卫同乘的确很是不妥。
　　“那就过来吧，我与红绵共乘一匹。”红绵有些欣喜。
　　赵临伸手将红绵抱到身前，“坐好了，咱们出发！”说完，挥舞着马鞭领头而去，侍卫们见状忙策马跟在身后。

　　在野外露宿了一晚，第二日清晨众人又向着桃源进发。这桃源乃是税收大镇，又是鱼米之乡，四处可以看见河流。骑马走过，最常见的便是妇人端了盆子，几人有说有笑地在河边洗衣裳。
　　众人下了马，牵着马在河边吃草。
　　红绵在包袱里找了件旧衣裳铺在草地上，对着赵临说道：“大人，过来坐坐吧！”
　　赵临正在给马儿刷毛，听见红绵在唤自己，于是将刷子交给了侍卫，自己走到那边坐下。红绵很自然地拿起手帕给赵临擦了擦汗，赵临笑着说了“多谢”。
　　侍卫们刷好了马，纷纷脱了靴子，卷起裤脚跳进了水里。
　　“大人，这河里有鱼，不如咱们抓几条烤来吃吧！”侍卫提议道。
　　赵临也来了兴趣，“好！大家看着办吧！本大人就在岸上等着。”
　　侍卫们大多是长在北方的旱鸭子，有不小心滑倒的灌了几口河水，引的大家笑了起来。
　　红绵在岸上喊着要大家小心，侍卫们本就少见河流，哪里听得下忠告，于是又有不少人跌进了水里。
　　抓了大致三十条鱼，侍卫们陆续上了岸，所有人的衣裳都打了经湿。
　　红绵招呼大家过来烤火。赵临把烤好的鱼先递给了红绵，“多谢大人。”侍卫们假装交头接耳，不过视线总是往自家大人那边望去。赵临自是感觉的到，于是从地上抓起一把草，向身边最近的侍卫扔去，“快吃，吃完了进城。”
　　那侍卫摸了摸鼻子，“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