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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旧宅险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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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别墅的确应该已经没有人了,从前门的破落就可以看出来。然而似乎因为尚未搬完,所以有不少家具还留着,有横七竖八的桌椅,墙上的几幅油画,同时这屋子还有洗浴,有厨房,貌似还通天然气,楼上还有个房间还能住人。总而言之,作为歇脚和避难之所,还是不错的。
因为前门已锁,琦田治也轻车熟路地带着忍从侧门进去,忍才踏入第一步就被潮湿木地板的气味呛到了,他紧忙捂着口,而琦田治也走到了壁炉出把火点了起来。
别墅的灯几乎都已经不能用了,整个两楼的屋子只能靠火光照明。忍本来就怕黑,正在这时,一只老鼠从破旧的地板下钻了出来,把他吓得叫出声,琦田治也看见笑了:
“这么没用啊,胆子这么小!沙发还是干净的,可以坐,先稍作休息吧。”
忍便先坐下。
年才刚过,天气还是很冷,更何况还淋雨了,幸而火炉很快燃烧起来温暖了房间,忍感觉好多了。车里还有些食物,琦田治也都拿来了。几个肉罐头,一些面包,饮料等,琦田治也看起来挺开心。
“这些小子一天到晚犯事儿,所以总在车里藏点吃的以防不时之需,倒是方便了我们。”
忍却高兴不起来。他含糊地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把老爹打了,肯定得罪他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俩。幸好我在其他地方还有基地,只是只要在国内你就可能被老爹捉住,这样,我干脆带你去金三角吧。”
忍猛然一怔:“金三角?”
“我最近在那里打算开辟新的生意,要去瞧一瞧情况如何了。”
忍皱起眉头道:“那里可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你不会打算以后自己制、毒、贩卖吧?那样会害很多人的。”
“无所谓,反正‘黑’都‘黑’了,还在更‘黑’一点么?”
忍见他说不通,也不愿意争辩,只是道:“我不想去!你要害人不要拉上我。”
“你必须跟着我去。”
“为什么你非要强人所难?为什么这么想要留我?”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我说话还有陪我下棋的人。”
琦田治也的话让忍愣住了,他听见他有点寂寞地道:“这个地方不好玩,整个日本也非常无聊。没有一个人理解我。所以我要离开。”
简直像一个叛逆期的小孩。
不,他恐怕就是叛逆期了,毕竟琦田治也比他还是小了不少,作为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叛逆期久一点也很正常。
“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好玩的事,很有价值的事。我建议你尝试了以后再做打算。”
“哼,不用了。能尝试的我都尝试了,就剩下去金三角这种刺激的地方了。”
忍很心寒。
“那祝你好运,我宁愿死在日本你爸爸的枪下,也不希望跟着你去害人。你在这里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的。”
琦田治也为这句话有点生气。
“喂,搞清楚,是我把你从老爹的枪口下救出来的。为什么你不能对我有所感恩啊?”
“但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来这里。”
“也不是我逼你来的啊,是你自己找上我,引诱我出来,哭着喊着要我带你来。”
“我没有哭着喊着要你带我,而且也是因为你绑架了我的朋友我才引诱你。”
忍的话让琦田治也哑口无言。他道:“你的嘴这么厉害,迟早要惹麻烦。”
“已经惹上你这个大麻烦了。”
琦田治也实在拿他无可奈何,指着他道:“你是唯一一个这样惹我还没事的人。我也是好奇,为什么不揍你一顿。”
忍赌气不回答。
沉默几秒,忍看琦田治也难得好脾气地不骂自己,只是烧好了火后又烧水给自己喝,心中的紧张和排斥也缓解了不少。
两个人对着火光坐了几分钟后,忍道:
“你说的是真的么?几年前那个高中生不是你杀的,而是警察嫁祸的那件事。”
这话让琦田治也的身体僵住了。
看得出,他不太愿意谈这个话题。
烧了好一会儿的炉火后,他才道:“当然是真的。”
“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
“事到如今,你知道了也没用。只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警察,所以以后对警察也没有任何好感。”
忍马上道:“既然自己没有错,那么就争取洗刷冤屈好了,为何要选择默默承受?”
琦田治也笑哈哈地道:“你这种脑子简单的人,和你讲也说不清,总而言之,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我已经是个杀人犯,不过因为精神病被保释出来了而已。况且就算现在澄清,我也不能回到学校去考大学了。”
“你还想考大学?”
“我虽然不良可当时的成绩还是不错的。本来我想要当一名兽医。”
忍震惊了。
他睁大眼睛瞧着琦田治也,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离奇的故事,而琦田治也被他盯得脸上发热,生气道:“有那么不可思议么?”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要争取洗刷冤屈。而且你还年轻,也许还有机会。”
“别撒谎了,什么机会?而且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杀人越货,绝对不可能回去了。”
这也是实话。
但是忍还是对几年前的那个冤案很好奇,他问:“冤枉你的警察是谁,你知道吗?”
“松田大亭。”
忍一愣。他知道这个人,他是哥哥渡真利信曾经的前辈,曾经因为侦查手段高超而受到嘉奖和提拔,后来不知何故调到了监狱成为了监狱长。哥哥经常还会和他重聚喝酒,忍有一次碰到他,看他皮肤黝黑,脸上有些坑坑洼洼,样貌很严厉,人也不爱说话,双唇总是犹如闸门一样紧闭着,唯独点头打招呼。
而在忍这多番的追问后,琦田治也终于开始谈起当年的事。
“算了,告诉你吧。那个死掉的高中生,本来是我的朋友,我当时本来想救他,可惜去晚了。”
“救他?”
琦田治也望着火光,徐徐道:“他有个不是东西的哥哥,一天到晚赌博,向他和父亲讹钱,把钱花光后就让对家绑架他弟弟找他父亲要钱。他尝试求救了一圈都无人发觉,只有我意识到他有麻烦了,当时就跑去找他。赶到那里时,他已经被揍得浑身是伤,我一怒之下一个人孤军深入,把那些人海扁了一顿。然而,我没有想到,在救援最后他心脏病发作了,他身无分文,所以那个月没有及时准备药。”
“他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啊。等我给他松绑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正在这时警察赶到了。送到医院后,他就去世了。而在警局等待的我被认定是殴打他致死的罪魁祸首。”
“这也太可恶了,难道没有人给你作证么?”
“打死我朋友的小头目和警方有些关系,对方还是松田大亭的上司。他大约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硬是栽赃给了我。”
“你的朋友呢?他没有告诉警方么?”
“他也许来不及吧。”
说着,琦田治也把火又烧得更旺了。一个一米九几的大个子男人,此时却显得那悲哀。忍意识到他的确和渡真利泉这类渣滓并不相同。
“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无所谓,我也不在乎了。反正也好,这促使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暴力团头目,我会像父亲那样,成为人人敬仰的精神领袖。”
忍沉默了。
他并不赞同他对自己未来道路的选择,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他没有资格去评价琦田治也,他也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此时火在炉子里烧着,琦田治也脱下外套烘干自己,看见忍只是坐着抱着自己,他道:“你也脱了烘一下吧。”
“不必了。”
“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
琦田治也便伸手来替他解开外套,忍即刻拉住他,道:“你干什么啊!”
“有什么好怕的,我对男人又没有兴趣,你还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啊?你看看你,都湿了!”
说着将他外套脱了下来,忍推着他道:“我自己来!”
说着琦田治也松开手,而忍无奈间背对着他脱下了外套和衬衫。
琦田治也看着他没有多余赘肉的肩膀手臂,还有那一片光洁的皮肤,眼睛直了:“你真是细皮嫩肉的,难怪像个小姑娘。”
忍忙用毯子披在身上,不让他继续看,琦田治也的眼睛却和抹了胶一样无法移开,他看着忍卷起裤脚,见他从脚趾头到小腿都是光洁雪白的,不禁很讶异,要知道就算是女人,他也很少看见这样光滑无疤,肤色明净的腿。在看微弱的炉火下,忍湿淋淋的头发和五官精致的面容营造出了一种绝美的阴柔与性感,琦田治也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忍,的确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怪不得渡真利泉,那样迷恋他。
琦田治也这一刻觉得自己的神魂也开始混乱了。
“男人为什么会爱上男人?我一直对gay这种生物很不理解。”
琦田治也鬼使神差地问。
忍不以为然,没有回答,琦田便拍了他的腿一下,道:“说说你的想法,别不理我!”
“这世界上有很多你不理解的事,干嘛非要都去弄清楚。”
忍瞪着琦田治也的模样像一只大仓鼠,在琦田眼里看起来格外可爱。
火光下他的容貌越发有一种温和的美,琦田治也的身体慢慢倾向他,轻轻问:
“你能长这么大真不容易,想来你爸爸为了保护你费了很多心思。”
忍没有回答,琦田治也继续道:“半泽直树原来是个异性恋,却爱上了你;昭明亲王出身高贵,却为了你对暴力团出手;渡真利泉本来也是一个衣冠楚楚的体面人,却为了你而被父亲赶出家门。你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魅力,让这几个人为了你这样?”
忍没有说话,只是拧着衬衫上的水。他用不关心的态度,最大的目的是希望琦田治也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他并不想再多生事端。可谁知,他越不回答,琦田治也越想知道,最后他为他的态度有点恼,一把将忍抓了过来。
忍慌忙之中身体不稳而一头栽在了琦田治也的怀里,他本以为琦田治也会揍自己一顿,谁知下一秒,他感觉到对方将自己抱紧了。
的确,这一刻,琦田治也脑中的弦绷紧了。
他搂抱着忍,觉得他又香又软,心中讶异,不该这样的啊。
然而当盯着忍湿润的嘴唇,看着他端丽的面孔,搂着他温软的身体时,他理智的弦终于断了,他越靠越近,抓住他的肩膀,鬼使神差地亲吻了上去。
忍先是惊讶,后是吓坏了,但琦田治也不由分说熟练地一个翻身,将他压倒在了身下。
“干什么?!”忍挣扎着,琦田治也却盯着他道:“在我曾经经常去的酒吧里,有时候会碰到妖里妖气的男人,他们也试图和那些女人一样勾引我,可是我从来没有看上过,因为觉得恶心。但是我却觉得你并非如此。和男人发生关系的感觉......你可以不可以让我试试?”
忍傻眼了:“你......你说的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