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香》何以乐天

54、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现实的情况越发严峻，日本方面已经向顾渠青的政府发起了警告，声明顾渠青不下台日本便要即日发起侵华行动。高宛绮写信给安承熙，安承熙却恰好到内蒙剿匪未归，收到书信的人事□□莹，她吧信转给了安承熙。
　　此时已经是初冬，道路难行，冰天雪地。安承熙在大帐里划着结满薄霜的沙盘，他近来因为水土不服而食不下咽，每日只靠着鸦片昏昏沉沉地度日，一日清醒的时候只有三两个小时，他便是在那三两个小时的清醒下指挥歼灭那深山里的老谋深算的土匪，他一个人在外，宁阳的情况和全国的动静也难免有些跟不上来，他也无心理那些事，今日却接到高宛绮的密信，他眉头一挑，慌忙拆开。
　　信里全是英文，此时他又在病中，一行行读着，精神开始有些不济起来，他又吩咐下人给他烧好烟炮，又猛吸了一口，这才缓和一阵。他强撑着读完那封信，眉头皱成川字。高宛绮在信中毫不掩饰地说明了现状，他想不到只是离开个来月，全国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动，那庄鸿铭他虽未见过，却从没有好感可言，况他现在投了顾渠青，便也没有倒戈的道理。
　　他这个位置，无论在公在私，都必须全力要把顾渠青保下来，他如此想着挥笔疾书，写到最后手脚冰冷无力，一阵痉挛，笔杆摔倒地上，他痛苦地抽出成团。
　　帐外立即有人赶了进来给他缓和的药物，后又进来一个高大的外国人，紧张地抚摸着安承熙的背脊一边道：
　　“haney，出了什么事了？”
　　“萧先生，你来得正好！”
　　这人正是萧明德，安承熙的空军顾问，全国上下的第一一支也是目前唯一一支空军正是他所培训出来的。他是安承熙青年时代的故交好友，现在见安承熙这个模样，自然十分心疼。
　　“我早就叫你吧烟戒了，你看，好了吧。”
　　“呵呵，咳咳咳........别说我了，我心中有数，我们来说一件大事。”
　　萧明德摇摇头，接过安承熙递给他的那封信。
　　一手漂亮的花体映入眼帘，他忍不住啧道：
　　“这又是哪个小姐给你写的情书啊？”
　　“不.......是宛绮，高宛绮——你还有印象吗？”
　　“高宛绮？Haney！你说，是她？！”
　　萧明德的脸色语气过分地雀跃，安承熙苦笑了一下道：
　　“恩，是啊。”
　　“可她现在是president.cool的夫人了。”
　　萧明德说到这里又有些怅然地扁扁嘴，仔细地读起来。读罢他轻轻回过头望向安承熙清白的一张脸道：
　　“haney，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让你过去，带一百架战机。”
　　萧明德听后一阵愕然，旋即又笑了笑，拍了拍安承熙的肩膀道：
　　“我果然没有识错你，haney，你真应了你们中国人说的“义薄云天”。”
　　安承熙摇摇头苦笑道：
　　“我哪里是什么义薄云天，只是你不懂，我和他如今在同一条船上，又怎么不可以同舟共济呢？”
　　“噢，同舟共济？——新词语，不错！”
　　“呵呵呵——你此次待我去，不必急着回来。”
　　萧明德带着安承熙的信函和一百架战机前来相救的时候，永京上下早就乱坐一团，平城的消息日日向永京鼓动，顾渠青的已经到了，在他卸任的那天，日本人的有一份宣战书落到了顾渠青的桌面上。
　　他正收拾着东西，忽听到林秋浓报来这个消息，一口血涌上喉头喷涌而出，洒到满桌面的雪白公文上，触目惊心。林秋浓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扶住他，顾渠青笑笑，随手用手擦了擦嘴角，殷红血迹蜿蜒着掌纹脉脉流动。
　　他甩了甩手中的血，笑着对林秋浓说：
　　“这人年纪大了，真是多毛病的。”他好像还浑不在意地，三下两下撕了日本人发来的宣战书。林秋浓想要制止他，顾渠青却道：
　　“你看都成这样了，玷污了人家的东西可不好，还不如撕了吧。”
　　“委座.......”
　　“今天又有什么坏消息，都报上来吧，我还扛得住。”
　　“不，今天是个好消息！”林秋浓咽了一口唾液道。
　　顾渠青笑笑，林秋浓又继续道：
　　“安副司令派人带来了密函。”林秋浓说罢双手递上。顾渠青不由得一阵疑惑，挑眉，接过那封信拆开。
　　林秋浓观察着顾渠青的脸色，见他眉头渐渐舒展，到了最后，竟有了丝欣喜的神色。
　　他看完信抬头忙问：
　　“萧先生现在在哪里？”
　　“哦，在国宾馆下榻。”
　　“恩，今日也晚了，你安排一下，我明日见他。”
　　好消息带给顾渠青的喜悦却是短暂的，今日终究是他卸任的日子，他看着侍卫把自己的东西一箱箱封好搬上车，他亲自拿了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办公桌上绢薄的尘埃，一丝一丝，似乎要把一切痕迹都磨灭了才甘心的一般。
　　夕阳灿灿勾勒出他落寞的身影。高宛绮就在他身后，站在庭中央，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动作很慢，她穿着高跟鞋站在青石板上，一直等到了夜凉。霞光散尽，没月东升，顾渠青这才缓缓转过身，吧布随手一扔，他跨出门槛抬头，对上她深情的眼眸，一阵错愕。
　　她张开了双臂，把他抱了一个满怀。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记得了。”
　　“你.......”
　　“渠青，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