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四十二天回忆录》沈灼

17、风车旋转的铃声（上）

　　水被撩起又落下的声音，澄澈的染上了回忆的风铃。
　　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毛衣，看着岸边的风车在不停的转动，风铃声的身影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像风车带起水一般带起了回忆的披纱。
　　丁零当啷的风铃声，乳白色的阳光映在了乳白色的餐桌上。奶黄色的面包处处透露着香甜可人的气息，令人胃口大开。一杯透明的玻璃杯盛放的牛奶，淡淡的流动着香醇。
　　“优姬……”上扬的尾音似乎昭示着主人愉快的心情。
　　“啊，倾……”温婉的女子抬头一笑，“你来啦。”
　　“嗯。”带着音乐书走到桌前坐下，陶醉似得嗅了嗅香味，“奶香味……”
　　温婉的女子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摆弄着手上的花，过会儿客人就该来了。随即又抬头:“倾，快点哦，时间差不多了，好久没来呢。”
　　“嗯。”淡淡的乳白色涂抹在了细小的绒毛上，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其实她是很容易满足的，比如一块巧克力就可以让她展开笑颜，一顿温馨的早餐就可以让她充斥着灵感和活力。
　　舌尖扫去残留的香味，将盘子端到厨房，又向糕点师道了早安后，换上了自己的制服，哥特式的服装，将纯净的白和罪恶的黑极致的融合，足以看出设计这套服饰的设计师的高超水平。
　　这是‘空’。最初起名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肯定的。这家咖啡馆不是她的，只是她有了部分股份而已。这是她的梦想之一。在暖暖的阳光下，被恬淡的香醇包围着，自由自在地在音乐的世界里徜徉，放纵自己的空气。
　　“啊......那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挂下电话，优姬脸上漫上了淡淡的愁绪，“知子......”
　　“姬，怎么了？”从休息室里出来的阿倾听到优姬的叹息，“知子怎么了？”
　　“她今天有课，来不了了。这场考试对她而言，至关重要。”说完，牵强的露出安抚性的笑容，只是......
　　“那今天下午该怎么办？客人在下午已经就已经和我们约好了的。”她想起了那个让优姬忧愁的原因了。今天下午，有位客人跟优姬约好会在店里与他的妻子度过他们的五十周年结婚纪念日。老人对背景音乐的要求很高，可能与他是奥地利人有关吧。而且，知子是由他指定的。
　　“那只能向老人道歉了。”优姬又给客人打电话，但却没有接通，“这也是没有的办法了。”
　　阿倾没有说什么，静静的走开了，去做自己应做的事。
　　只是有着不赞同，却也没说什么。
　　优姬一直没有打通老人的电话。而老人在下午准时到了这家欧式的咖啡馆。
　　“真是抱歉......”优姬面对老人的指责只能一味道歉。
　　老人在指责中无意透露了他妻子的事，却恰恰戳到了阿倾的敏感点。
　　步子微微一顿，她知道，这是她现在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很抱歉让您久等了。”突然从优姬身后走出，面带微笑，象征性的安抚了优姬，“接下去交给我吧。”
　　“你......”老人诧异的看向她，并不是他上次指定的那位店员。
　　坐到钢琴前，深吸一口气，优美的钢琴曲犹如流水般从指间溢出，处处充满了温柔似水，与着缱绻的相濡以沫，只是......
　　“不是钢琴，不是。”老人打断了阿倾的演奏，斩金截铁地说，“即使你演奏得再好，也无法替代。”
　　“那么......”微笑着，她听着那淡淡的伤感，“可以借用您的乐器吗？”
　　“这......怎么......”老人神态中有着明显的拒绝。
　　“您不会介意吧。这么好的乐器，它的主人一定是希望让别人听到它的声音。”柔柔地从老人手中取过。
　　手指轻轻颤动，似乎是在预热，许久没有接触小提琴似乎手都生疏了呢。
　　下弓，悠远而永久的琴声，似乎将他们带进了历史的弥音里，往日的回忆扑面迎来。温柔的笑容，像秋叶般静美，演奏时的专注眼神又像夏花般绚烂。他在那个夕阳染红的街道上遇见了他这一生的挚爱。彼时，他只是流浪的画家，在艺术的道路奔走。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灵魂的寂静。
　　“颤灵。”余音还在指尖萦绕，像是从回忆里挣扎出来的一样，怅然若失，“很适合，不是吗？”
　　“颤灵啊......”掀开画布，快速的提笔，涂抹色彩。不断的灵感像是耗了他所有的精力与精力。当画完这幅画时，老人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滴浅浅的泪落下。他是该去那些地方好好走走了。那些他的挚爱出生的地方。
　　“这把琴该是你继承啊，她也该欣慰了。”抱起画作，便向门外走去，“它走了那么多地方，也该休息，绽放出自己的光芒了。”
　　“那么，送您的最后的告别礼物。”欢悦是最幸福的婚礼进行曲，他从她父亲的手里接过她，竟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离自己而去，他也至迟暮之年。
　　无意间闯入的人影，突然间走出咖啡馆，在街头寻找着刚才的老人。
　　沿着街道走到了小河，找了许久，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老人。
　　“大师，请您等一下。”幸村跑了过去，紫色的发丝荡荡在空气中，划下柔和的弧度。
　　没有回过头，他知道是刚才咖啡馆里的少年。
　　“你是想要看看这幅画作吧。”老人将画架架在了草地上，淡黄色的阳光投到上面涂抹了淡淡的光影，“可惜了，我已经没有精力了。”
　　“你的眼神跟当时的我真是像......”
　　彼时，那刹那的温柔，便跌宕进了自己的心间，柔柔地骚动着自己的心扉。她是极美的东方少女，而他却是落魄的青年画家。即使，他身后的身份是极为显赫的，他始终是认为自己是配不上她的。待到，她走到自己面前，伸出了那双柔白的纤手，便一发不可收拾。没想到，他竟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爱情。
　　话完，老人便离开了，却将画作留在了那里，那还未完成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