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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改革的序曲(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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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八已经站了很久了,他把眼神默默投向了窗外,正在缓缓升起的朝阳和挣扎着不肯落下的月色同时交织着。新的转机和陈旧的腐朽的纠缠在一起,就好像是现在的木叶一样。他回过头去看着隼,面具下的嘴角牵出一道虚假的微笑:“找我干什么?希望我给你一个祝福吗?隼?”
隼低着头,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只有一个。我知道这种东西违反了规则,可是我知道你可以帮我。”他没有把握,一点把握都没有,是他让新八开始这个项目的,调查宇智波家。一开始只是为了赌气,可是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们,那些木叶的元老真的在策划一些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那些家伙的话,不行。”新八的眼神无情寒冷,“我需要为所有人负责,他们必须放弃他们的计划,不然我们就会进入万劫不复的险地。宇智波叛变,木叶内乱,然后你认为云之国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吗?那群老狐狸,在之前没有被我们打痛,怎么可能缩回他们伸出的手?”
“真的不能吗?他们好歹为木叶建立了赫赫战功!”
“我希望你不要忘了那次真的是很巧啊,卡卡西出门做任务,你出门做任务,阿斯玛出门做任务,我刚刚提早结束任务不然我也出门做任务——娘的要说这是没有组织好的我就把志村新八四个字倒过来写。你也不要忘了之前,那些好歹有一点抑制九尾的能力的家伙一次性全部失踪了,最后是在哪里被发现的。隼,你不要忘了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是被谁害死的!”
“可是并不是所有宇智波都参与了那些该死的计划,还有长老会,还有火之国!那些家伙早就看木叶的飞速发展不顺眼了,你要知道我们侵犯了他们的利益,而宇智波一族目前还是我们的助力,真正要死的只有几个人!”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你能分清是哪些人加入了叛乱吗?或者换个角度,你能确定其他人与这些事完全没有联系吗?”
“那么我只希望你放过一个人。”隼猛然抬起头,眼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火焰,“只要你放过一个人,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新八似乎不能承受他的目光一样扭过头去:“我放过他,你以为他就会放过自己吗?他是这么严肃的家伙,你以为在家族和村子之间的选择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呢?他已经很痛苦了,好像被撕裂一样——这是他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隼一下子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垂下头去,新八仍看窗外,一动不动,好像化成了千万年的雕塑一样。良久,隼开口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宇智波一族难道……难道必须毁灭吗?”
新八看着窗外紫色的云翳慢慢散去,太阳渐渐照射着整片大地:“我什么时候说要毁掉宇智波一族了?在必要的时候到来之前,我只会想办法把那些高层处理掉。就像是你说的,至少要给宇智波一族留一个根。”
突然隼发出了笑声,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整个人都不堪重负了一样:“新八,就连第二次生命都没有办法扭转你这种讨厌的性格吗?你不用这么顾全大局的,你这样会让我认为在需要的时候你会把卡卡西给杀掉。”
“为什么不?”新八干脆的声音让隼一时失去了分辨的能力,“但是如果他死了,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一天,当我完成现在的任务的时候我会下去陪他。”
“你到底有什么任务?”隼颤抖着问新八,“我,我们都是那样喜欢木叶没错,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拼命。你很久没有这样拼命过了,自从你杀了你的那个混账弟弟之后。那,你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又在策划一些什么?为了铺好一切的路途然后自己又不管不顾地送死吗?新八,不,长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要是你再这么拼命下去面瘫上司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用那种方法救你!”
新八沉默了很久:“四代火影桑给我的那些赌局,我可要好好完成啊,现在已经搞定的有三个。隼,为了庆祝你的离开,我们去打一架吧。我得受个重伤,你懂的。”
“卧槽你不要岔开话题好么?”
“不好。”
樱花纷纷扬扬落在树下,春天就要过去了。新八躺倒在宇智波斑的石像上看到瀑布如即将被击碎的玉石倾泻而下,好像是任何速朽的东西——比如人——一样,上一刻还是美丽的晶莹,下一刻就尘归尘土归土。干净的眼睛里是一片空洞,他的血慢慢向下流淌。
隼留下来很多东西,在情报之外他还懂得很多,他是一个惊才艳绝的“疯子”。禁术的开发是不容于木叶的,即使他用来实验的不是本村的人。
一切的科学都被这个世界所摒弃,正如这个世界被陷入了停滞之中。工业的发展、农业的发展、文化的发展……只有像隼这样的“疯子”才可以做到重新推动这个世界的轮子,至于他,他不过是改造一个社会的形态。他还记得那天,有一个人来到他的面前,垂垂老朽,面如土色,他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是谁?
我又是谁?
新八其实已经快要分不清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开始的时候只是单纯为了保护木叶,后来就慢慢变成了一个宏大而诡异的目标。但是新八知道他不会退缩,即使会像瀑布击下的水流一样粉身碎骨。他负担了太多人的愿望。
新八一直想否认的一件事——他是个好人。
他慢慢合上了眼睛,开始做一个一点也不美好的梦。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捂住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的嘴,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击倒,听着母亲尖锐的哭泣。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婴儿出生在战场上,那时他的父母并肩而立。两个人都用出了他们本不能使用的血继,可是最后还是死去了。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银发的少年,他捡起了在战场上奄奄一息的孩子,直到那个孩子被赶来的根部领走。那时他张开了双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