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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风波突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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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吃过早饭,早早地抱着课本去教室上课。刚到教室门口,就听见有人喊着:“小杨同学,来来来,咱俩是同桌,这里这里,快点看过来!”
大呼小叫的人是冯家宝。他可是我们班名副其实的大活宝,一个高高大大、模样帅气、爱打篮球的文艺青年。
“砌!谁要和你坐一起啊?就你这纨绔子弟的样子,甭说好好学习了,不把我带得邪气满天飞就谢天谢地了!”我瞥了他一眼,又急着看苏珂儿坐到了哪里。
“喂!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我估计全世界的人都会觉得咱俩是最佳搭档,你在我面前还摆着五十步笑百步的架势,有意思吗?”冯家宝一副乐不可支的口气,我知道他下面没来得及说出来的潜台词是什么。
开学报到那天,其实不光是我一个人恶俗了一把,冯家宝比我还奇葩呢,他的送行队伍可比我的有声势多了。一辆商务车上,陆续下来了一大群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人们。先是他的爸爸妈妈气宇轩昂地走在最前列,后面整齐划一地跟着他五个花枝招展的亲姐姐,再后面才是他保镖护卫似的姐夫们和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冯家宝就是这样众星捧月般地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涯。凭着他那俗不可耐的名字和他那声势隆重的亲友团以及他帅气阳光的外形,再加上他文艺体育都沾边儿的爱好,“冯宝宝”的绰号让他名噪一时。
我无意和冯家宝斗嘴,看到苏珂儿在第三排靠窗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我小跟班儿似的赶忙坐在了她的旁边,肚子里准备了一箩筐的好话等着一会儿说给这个位置上的主人。
可是奇怪的是我在这个座位上一直坐到了上课铃响起,也没有人来找我理论,苏珂儿说我运气好,或许是人家主动愿意将座位承让给我这个小美女呢。反正没有人来赶我走,我就堂而皇之地占据了这个座位。夏爱菊看到我原来的座位空着,旋即带着一脸兴奋的红晕跑来征求我的意见,说是她的视力不好,想从最后排换到前面。我当然没有理由不同意她的想法,其实我和苏珂儿看得出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那个纨绔子弟“冯宝宝”也。
就这样我们皆大欢喜地上了一星期的课,虽然之前以为税收课很枯燥,可是真的学起来,我们那位幽默诙谐的赵志刚老师也把课讲得精彩而有趣。反倒是高数I让那位两鬓花白的老教授讲得死气沉沉,我在下面总是听得昏昏欲睡。
第二个星期一的早上,我照例和苏珂儿一起整理好书本,上课铃还没有敲响,教室里一片喧嚣。突然,有人拿着一本书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个沉稳的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从周围一片嘈杂声中清晰地传过来:“请你坐到你的座位上,这个座位是我的。”
我吃惊地蓦然回首,一张英俊而陌生的面孔透着一丝冷峻,静静地俯视着我。他身旁的窗户外面朝阳舒缓而温柔地泄进教室,在他的周身映衬出了一圈微弱光晕。我的大脑迅速短路,一时间,我如临突发事件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的座位已经给了夏爱菊,她原来后排的座位也被后面的男生们换来换去地不知空到哪里了,这叫我往哪儿坐呢?
“可是,我分明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星期了,你才来说是你的位置,你不觉得太晚了吗?现在木已成舟,我坐在这里已经既成事实了。再说,这个位置明明就是你先主动放弃了的,你不可以吃着碗里的还霸着锅里的。要不然,你再另找个位置坐吧。”我干脆耍起了无赖,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大通后又回过头去看书,并不理会他。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擅自在我的位置上坐了一个星期,就已经很无礼了,现在索性还想霸占这个位置,这不是彻底的流氓行径吗。”他冷冷地说。
“说什么呢?谁流氓?”我唰的一下站起了身,可是依然改变不了他俯视我的事实。
“你还是男人吗?有你这么跟女孩儿说话的吗?不就是一个座位吗?你至于这么气势汹汹地赶我走吗?”我气的热血沸腾,想必脸色已经绯红到如怒放的海棠。
“座位虽小,但它反映的是一个人的涵养。有涵养的人是不会做出这么得寸进尺、鸠占鹊巢的事情。要我有风度地和女孩儿说话,那我面前也得有女孩儿啊。”他不紧不慢地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还将两个肩膀向上架了一下,无辜的样子引得旁边的同学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你说的是人话吗?”长到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当众羞辱过。我顺手抓起桌上那本厚厚的英文课本,准备狠狠地向他砸过去。
瞬时间,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制止了书本狂奔的欲望,并成功地将我的手卡在他齐肩高的位置,令我高高地将拳头举在半空,如同向领袖致敬一般,情形相当的可笑,我分明看到了大多数同学一副兴趣盎然地看热闹的样子。
“算了,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还是把位置腾开的好。”他吐字清晰,依旧保持着平稳的语速。只见他稍稍用力将我拉向一边,然后拿起座位上的文具塞在我的手里,无耻地、若无其事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心安理得地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你给我起来!”我气急败坏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完全顾不上我淑女、美女或是什么青春美少女的形象。
正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时尚文静的英文女教师已经踩着她那精致而纤巧的高跟鞋款款地走进教室。
“好了,别闹了。”苏珂儿赶忙起身拉着我往教室后门走去。身后传来美女老师温婉的声音:“上课了,怎么回事呢?”
“不好意思啊,老师,她上火流鼻血了,我带她出去洗一洗。”苏珂儿随口瞎编着,强行拉着我走出了教室。
“气死我了,要不是你拉着我,我非把他撕成碎片儿!或是一拳打得他满地找牙!”我一把挣开苏珂儿的手说。
“你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吗?他还是不是个男人?真是岂有此理,我若忍得了这口气,还有何面目在C大混四年?”我喋喋不休地嘟哝着,色厉内荏的我脑子里其实是一片空白。
“好了,是你不对。不是已经准备了一箩筐的好话吗?干嘛一上来就耍无赖?还跟人家动手,就你这小样儿,打的过人家吗?自己明明怀揣着利器,干嘛不温柔地给他致命的一刀?”苏珂儿一本正经地质问着我。
“苏珂儿!我可是刚被人羞辱过,你还有没有同情心?”我大声嚷着。
“好了,别想这件事了,没有了座位,看来今天是上不成课了,先回宿舍吧。”就这样,我和苏珂儿在开学的第二个星期就窝心地第一次跷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