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爱》Winterreifen

31、红色玫瑰

　　在C市法院门前从三点等到六点，苏千宇还是没有来，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神必定是从充满希望到满是愤恨凌厉。
　　算了，今天苏千宇是不会来了，我还要去参加陆净的毕业独奏会，只是可惜了，我买的戒指还不能送给陆净，我现在还没有和苏千宇解除关系，我不能以一个这样的身份来迎接陆净做我的新家人，我希望我和陆净组建的是一个全新的家庭。
　　我坐在C大剧场的角落，带着红色玫瑰，看着我的陆净在上面认真地弹奏，他就是一幅画，优雅高贵。
　　当钢琴曲结束的时候，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我看到了陆橙走上台，给陆净送上了一束花，他们拥抱，分开，致辞，谢幕。
　　陆净谢幕前，眼神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最后失望。
　　是在找我么？
　　带着红色玫瑰，我想要给陆净独特的惊喜。
　　C大剧场里的人逐渐散去，我起身走到后台，陆净脱下白色西装，只剩下白色的衬衫，本就无可挑剔的身材更是被衬得完美至极，他手肘间的白色西装随意地搭着，和陆橙平静地说着话。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陆橙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她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希望你……”
　　“小橙，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陆净说得很干脆。
　　“可是我不希望你坐牢。要是……怎么办？”陆橙似乎急的脸都白了。
　　我正准备上前去询问，可是陆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硬生生地让我定在原地。
　　“不管怎样，苏千宇他罪有应得。”陆净的声音里全是寒意。
　　苏千宇……怎么了？
　　“可是你也不能让人对他的车子做手脚啊。”陆橙记得真哭了，她说：“陆净哥，我已经尽力忘了，你不要这样了。”
　　“小橙，你别哭。”陆净说。
　　我看着后台的他们，陆净伸手去擦陆橙脸颊的泪水，然后倾身吻了她的额头，说：“谁也不能伤害你。”
　　陆橙哭得更凶了，她是有要哭得更凶的趋势的，如果不是我手中的玫瑰掉在地上引起了一些响动的话。
　　相拥着的彼此都转向我，陆净的眼里有过一丝近似于慌张的东西，我努力地想要捡起玫瑰送给陆净，可是，我发现，我怎么也弯不下去腰了，就像是以前，林一卉和苏千宇吵架后，我无法再在他们面前哭。
　　我踢了踢掉在地上的玫瑰，说：“送你的，要不要随你。”
　　然后转身就走。
　　独奏会结束时八点半，现在应该有九点了吧，还是十点了，应该是深夜了，因为我感觉走在C大的校园实在太冷了。
　　穿过C大的东西操场，看到了陆橙和陆净，看样子他们在在C大的小西门等我一会儿了，呵，就知道我路痴，找到校门得要时间么？
　　我说：“你们想说什么就快说，我还得去找个酒店睡一觉。”
　　“佳嘉，我们去陆净哥那好好说，你别去住酒店了。”陆橙拉着我的手，说得很着急。
　　我甩开她的手，又嫌弃地擦了下自己的手，说：“三、二、一，我走了。”
　　“苏佳嘉！”陆净喊我，声音像是在冰水里泡过一样，我一阵鸡皮疙瘩，回头，说：“陆净，那你说，快!”
　　我真的是搞不懂这两个人，在校门口等我，有话对我说又不快说，哎！我真的不是一个正常人么？为什么我都不懂大家的心思和想法？
　　我知道我看小黄书，我吃纸，我自残，我吃垃圾食品，我是个只有钱的坏女孩，我不正常，所以我不能理解陆净和陆橙，我不能理解林一卉和苏千宇。
　　我想，他们遇上我真是罪孽。
　　是我的也是他们的。
　　他们仍旧是一番沉默，昏黄的路灯让我们三个看起来有些寂寥，我还真的是有些冷了。
　　“快说，不说我走了。”我毫无形象地搓了搓手臂，看着他俩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直接走了。
　　陆橙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C大附近酒店还是有一些，我准备刷卡时才发现卡上的钱已经被冻结，看来今天说了要和苏千宇断绝关系，他马上就冻了我的卡，不过也没关系，我就去24小时快餐店睡一晚上好了。
　　我真的很累，24小时快餐店里员工打扫卫生，客人来回换我都没醒，最后被苏千宇的秘书的一个电话叫醒。
　　被电话吵醒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就是做了一个漫长的不太愉快的梦，陆净和陆橙站在24小时快餐店门口，陆净依旧穿的白衬衫，就像是我第一次在酒吧长廊见到他一样。
　　我接起电话，秘书说：“小-姐，苏先生出车祸了，请您过来C市人民医院一趟。”
　　“死了么？”我问，门外的陆橙似乎一颤。
　　“小-姐，苏先生无恙，只是有一些皮外伤，但是，苏先生有些事情要交代。”
　　“那和我没有关系。”我准备挂了电话。
　　“可是，苏先生说，您来了便可以和你解除父女关系，如果您坚持的话。”秘书说着。
　　解除父女关系，在昨天，对我来说是非常大的诱惑，我是多么地想以一个干净的身份去找陆净，和陆净做家人，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我总归是要远离他们的，早点断了也好。
　　我推开门，陆橙说：“佳嘉，陆净哥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对……”
　　我打断她：“无所谓。”
　　你们于我，都无所谓了。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真的很难闻，我站在苏千宇的床前，看着苏千宇把所有人支走，然后看了看我，迟疑了下，开口：“佳嘉，离开陆净吧。”
　　“跟你无关。”我说，我离开不离开不是他能决定的，这一切与他无关。
　　“他接近你是有意的，真的，他不爱你。”苏千宇说得有些喘，接着，他拿出床头的录音笔，按下播放。
　　“陆净，后生可畏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里头传来陆净常用的不屑一顾的笑声：“没想到你可能下一秒就死了还是没想到你也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是，强-暴陆橙是我不对，但是，这其实你的父亲的意思，是他故意把我灌醉，然后又把陆橙骗到我的房间，他是想这样逼你回去的，你只有回到纪家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呵！”
　　“你怪罪我，我无话可说，但是，这个和佳嘉没有关系，你没必要去害佳嘉，我查到了你和她在德国同居，你不要再和她纠缠，我确实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但是她是无辜的。”
　　“……”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么？”
　　“呵！在你临死前告诉你吧，本来了，我是不打算再当苏佳嘉的钢琴老师了，但是，苏先生您和您前妻吵架吵得太是时候了，非得挑我在的时候，怎么办？你们夫妻打架扯破了脸扯破了衣服，您还记得您胸口的伤疤么？小橙用我送她的蜻蜓发卡扎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发卡，和您身上的疤痕形状一模一样呢？您说，我怎么会不知道您就是那个欺负小橙的畜生，我怎么能够放过欺负您女儿的机会？您是生意人，您说，是不是？”
　　“好好好！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可是，陆净，你别忘了，这一切是你父亲的主导的，为的就是逼你回纪家，你认为，没有我和佳嘉这些无辜的人，你就可以和你的小妹妹在一起么？”
　　“不要说你无辜！”录音笔里头陆净的声音有些失真，他说：“你会有报应的，失灵的刹车是我的秘书送你的礼物。”
　　录音笔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而后是撞车的剧烈响声。
　　苏千宇关了录音笔，说：“佳嘉，你明白了吧？陆净他不爱你，他只是想要报复我，这次车祸我活了下来是万幸，你不要再和他纠缠。”
　　“与你无关。”我说，苏千宇真的是畜生。

作者有话说

　　存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