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之流景》不问亦不知

35、惑——灭却师

　　“哟，露琪亚，好久不见。”露琪亚刚从十二番队出来就碰上了许久不见的志波海燕。
　　“海燕！”露琪亚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生动的色彩，志波海燕是朽木露琪亚永远都不吝啬给予微笑的人，没有理由，非要问的话，或许是志波海燕总能让人在不经意间沐浴于阳光之下。
　　“你从十二番队出来是刚处理完冰深井的后续事宜吧！”谈及此，志波海燕脸上出现少有的低落，一闪即逝，挠挠头，“说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呢。忽然间就这样了。”并非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他是那类永远都无法坦然面对同伴变为敌人的情形的人，就算只是点头之交的冰深井亦是无法释然。
　　“嗯，对了，海燕，我还需要一份冰深井的人事调动记录。”
　　“那好，我正要回队里。”
　　冰深井的话题过于沉重，尽管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他，两人一路上谈及的不过是天气一类的琐事。
　　“副队长，朽木副队长。”看起来正在争论些什么的同为四席的仙太郎及清音两人见到海燕陪同露琪亚进来同时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又为谁先打的招呼争论起来。
　　“朽木副队长”一类的称呼在露琪亚穿越走廊时不绝于耳，弄得露琪亚颇为尴尬，毕竟是休息时间。
　　关于称呼，在被朽木家收养前，露琪亚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姓氏，所以在那时认识的人直呼其名，在露琪亚成为朽木露琪亚后也多未改变，而那之后认识的人，则大多称呼她“朽木”。
　　“浮竹队长，打扰您休息了。”浮竹十四郎今天的情况不错，仍有些轻微的咳嗽。在成为十番队副队长之前，露琪亚虽为机动人员，呆在十三番队的情况仍比较多，对一直以长辈的身份关照自己的浮竹队长也很关心,见到浮竹十四郎开始咳嗽，立马倒了一杯茶上前。
　　“没什么，露琪亚，处理完这些事，你也该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了。”
　　“谢谢浮竹队长关心。”露琪亚道。
　　关于冰深井的情况，之前就已经打好了招呼，现在真正要做的事并不多，很快露琪亚就做好了自己的事。
　　海燕一直送露琪亚出了十三番队的队门。
　　“对了，露琪亚，这是都要我转交给你的。”海燕掏出一个护身符，“之前去神社祈福，想起你就多求了一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当面交给你。这次又去出任务了。”
　　“谢谢。还有转告都姐姐不用替我担心。”露琪亚的表情瞬间柔和。
　　“知道了，知道了。”回答的照例是海燕爽朗的笑声，露琪亚将护身符系好方才转身离开。
　　回到十番队，露琪亚将文件交给日番谷就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露琪亚，文件已经处理好了，总队长给的最后期限就是今天，上交吧。”拖延时间一向不是十番队的风格，这次露琪亚的失常日番谷并未多问，而是给了最大的自由空间。
　　“我去送吧。”
　　冰深井事件到此为止已是四十六室下达的最后指令。
　　从隆冬到盛夏，这次冰深井的事件着实已经拖得太久，不仅总队长开始催，连四十六室也开始不耐烦。露琪亚再没有拖下去的理由。
　　该放手了，朽木露琪亚。
　　从日番谷手中接过文件，露琪亚没有犹豫地向一番队的方向走去。
　　“朽木副队长，麻烦您稍等一下。”六月天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从一番队送完文件出来的露琪亚恰好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天气，大雨倾盆。守门的一番队队员去取雨伞，露琪亚没能拒绝，在一番队大门的屋檐下发呆。
　　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大滴大滴的雨溅落到地上，扬起大片水雾，忽然就侵了骨的冷，露琪亚双臂环抱，打了一个颤，兀自苦笑。
　　“露琪亚。”隔了水幕重重，有人轻声唤。
　　“桧梧。”露琪亚向后靠在壁上，等着那人擎着伞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长发于风中散乱，生生割裂雨中的混沌一片，墨色双瞳染了星空的深邃，不需经营，便已夺人心魄。雨在刹那间安静，原来，在不经意间，曾经的你已经长成风华绝代的模样。露琪亚于外貌向来甚少上心，一开始对周围的一些女生如此热衷于讨论桧梧，樱野他们奇怪，两人的性格可都是恶劣得很，若说浅秀，她倒还不会疑惑。
　　宫泽在露琪亚面前停住：“发什么呆？”
　　露琪亚伸出手在伞沿飞快弹了一下，水珠迸射：“你怎么来了？”
　　天蓝色的伞面上画着几朵红梅，在这种时节特别挑眼。
　　“我去十番队找你，松本小姐说你来了这，又碰上下雨，所以我就来接你了啊！露琪亚，你要如何感激我。”宫泽一脸笑意。
　　露琪亚正待回答，去取伞的队员急匆匆赶了回来。
　　“朽木副队长，伞……宫泽副队长。”见到宫泽，那人急忙行了个礼。
　　“谢谢你，不过既然桧梧来接我了，就不麻烦了。”
　　“是！”
　　“那么，再见，如此麻烦你真是抱歉。”
　　“好了，露琪亚。哎，那个谁别看了，要是打露琪亚的主意的话，不放过你哦。”宫泽揽过露琪亚的肩膀就走。
　　“桧梧，你小子说什么呢？”
　　“露琪亚，你还真是可爱得紧呐。这么多年就像没长大一样，好歹也已经订婚了啊。”宫泽道，转动伞骨。
　　露琪亚此时正接着伞上的落水：“你怎么只带了一把伞来，弄得现在这样挤。”
　　“很麻烦的，你不也是怕麻烦没拿那把伞。不过露琪亚你别想绕过那个话题，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蓝染队长了。”渐渐起了风，雨打进去，两人却没人有把伞稍微倾斜一下的意思。
　　“看起来你很闲。”露琪亚说，“话说回来，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下午真央的文化祭有一场戏我想约你去看，”看露琪亚想要拒绝的样子，宫泽补充道，“是《约鬼》。”
　　“樱野呢？”
　　“他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都忙着远征军的事情。”
　　“也对。”
　　回队里请了一个假，两人就直接跑到了真央。因为文化祭的缘故，校内到处都是人，穿着形形色色的衣服，带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面具，穿着普通和服，带起面具的两人也就淹没在人海里。
　　“真的很热闹。”宫泽在前面走，为露琪亚隔开川流不息的人流。“不过我们三个人很久没单独聚过了，朽木队长把你看得那么紧，出来一次也要让人跟着。”
　　看着宫泽高大的背影，露琪亚扑哧笑出声来：“我们三个一起做的坏事太多了。”
　　“到了。”宫泽回过头，脸上是一个全白的面具，除了眼角一颗五角星，几乎没有任何图案。这是他们自己带的，要是在校门口选校内自备的话，没等他们进去怕就围上了一堆人，他们三人在真央至今仍是很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露琪亚的面具则是一个极普通的狐狸面具。
　　戏下午就开场了，露琪亚当初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多大感触，反而是现在做了观众，才觉得这是一场不错的戏，难怪乎当初雪子央了她好久要在真央加演几场，只是开学不久便开始忙虚狩的事情，戏剧推后到学期结束，而那时露琪亚已经进入朽木家了。
　　戏好则好，到底生出物是人非的感触。
　　“露琪亚，那是蓝染队长吧，你说我们现在像什么样子？”
　　远远的，有一个带着同一款式的狐狸面具的青衣男子站在那里，只是一眼，露琪亚便可以确定那人是蓝染，而且他已经认出了自己。
　　即使带着面具，露琪亚仍然可以感觉到宫泽脸上的戏谑。正要收拾他，被宫泽用力往前一推。“我就不打扰了，不然是真的要被收拾了。“
　　此时人极多，穿着高底木屐的露琪亚慌慌张张的，向地上倒去，没来得及想太多，只想着这次绝对和宫泽没完。
　　“露琪亚，怎么这么不小心。”回过神，露琪亚发现自己已经被蓝染抱在怀里，不是很远的距离吗？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有多傻，不是有瞬步吗？
　　露琪亚站起来，宫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好傻兮兮地笑：“你怎么也在这？”
　　“今天上午我有课，学生邀请我留下来参加文化祭。你没看见我给你留的纸条？”
　　“是吗？”露琪亚今天几乎没怎么在自己队里落脚，哪有功夫在意自己桌上的东西，“我也是别人邀请我来的。”露琪亚不用说是谁，蓝染也知道肯定是她那两个死党，或者其中之一，除了他们两人，谁还会拉着露琪亚来这。虽说两人已经订婚但是对于彼此的人际交往甚少干涉，倒是别人看得心焦。
　　“我待会还有事，露琪亚你要先回去吗？”
　　“不了，我在湖边等你吧。”
　　“好！”
　　入夜，千重灯燃起，摇曳至繁华尽头。行人往来，欢声笑语，面具戴上脸，遮去熟悉的，陌生的脸庞，重重叠叠的暧昧。
　　湖边亦是点着灯，露琪亚耐不过人声嘈杂，自从前起便是如此。在这种时候仍然能够找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完全归功于以前和宫泽，北川两人的游戏。蓝染自是知道往人少的地方走但真正找到露琪亚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露琪亚。”蓝染找到露琪亚时，她正坐在湖边的大石上，面具已经摘下，随手搁在一旁。
　　“惣右介，你忙完了？”露琪亚并未抬头，指尖轻轻点在湖面上。
　　“露琪亚，最近下了几场雨，石头滑，你好歹小心一点。”说着便去扶露琪亚起来。
　　“不用这么小心，我——”正说着，脚下便一个踉跄，幸好蓝染眼疾手快。
　　“心情不好，嗯？”
　　摘下蓝染的面具，对上那双眼睛，树上打下来的灯光模糊了蓝染的轮廓，露琪亚忽然就失了回答的勇气。
　　一片沉默中，露琪亚手中的面具跌落到石上，骨碌碌滚落湖中。露琪亚踮起脚尖，吻上那两片薄凉的唇。
　　露琪亚极少主动做出亲密的动作，蓝染愣了一下，抱紧露琪亚加深这个吻。
　　唇齿相依的纠缠，传递的却是绝望。成百上千的柳枝在上空交错纵横，剪碎天空。柳，留，在这偌大的静灵庭我们究竟能留住什么。
　　是日深夜，朽木露琪亚遇袭，重伤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