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时响渊

1、全章

　　刑家大宅莫名其妙着了火，泼水、用灭火器竟丝毫无用。火势越来越猛，不幸中的万幸，刑家全家上下15口人都逃了出来。
　　刑家二太太逃出来之后像疯了一般大吼：“是他！是个男人！他是个妖精！他是来害我们的！”
　　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一个多月，期间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将火扑灭。
　　在火熄灭的前一天，火里走出来了个人。
　　发如烈火，肤如玉脂，五官精致，身材高瘦，雌雄莫辩。
　　竟不像是凡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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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楼老板今年20出头，正是青年。
　　家里祖籍是江南那一带的，兴冲冲跑到租界来开个茶馆也不知是图些个什么。
　　林文袖名如其人，整个人书卷气息浓重，文静秀气得很，只是长得有几分英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大家闺秀。
　　林文袖这天正要打烊，谁料却不知怎么一个发如烈焰，穿着红色绣花长袍，长相俊美不似凡间之人的男子走了进来。
　　林文袖难掩震惊：“这位先生，您是外国人？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打烊了，能不能明天再来？”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林文袖被看得发慌，刚想开口，却被男子抢先一步开口。
　　“吾欲借宿，可否？”男子声音犹如天籁一般直传林文袖心间。
　　林文袖好半天才缓过神：“先生，您说的话我..我能是能明白..但是我们这儿已经很久不用了啊。”
　　“今是否隋朝？”
　　“隋朝？怎么会是隋朝呢？现在已经是民国时期！”
　　男子双眼微眯，过长的上下睫毛交织在一起，却遮不住血红色的瞳孔泛出的寒光。
　　男子问：“你诈吾？”
　　林文袖吓了一下，高声道：“我怎么敢诈你！你不信去问问别人便知，我诈你做什么！”
　　林文袖诈这个字越用越别扭。
　　男子又盯着林文袖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吾欲借宿。”
　　“这儿没客房。不然先生你和我凑合一个屋子怎么样？”
　　男子点点头。
　　“那好，先生可要去澡堂洗澡？”
　　“不需。”
　　直至睡下，林文袖仍是觉得奇怪，这先生是外国人吧？怎么会以为这儿还是隋朝呢？还有什么呢？怎么好像还漏了一样？
　　这一夜啊，林文袖便是纠结着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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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林文袖旁边躺着的那个先生已经不在了。
　　林文袖照常穿好衣服准备开门，却发现昨天那个先生正坐在茶馆的柜台里。
　　林文袖看看时间也还早，就走过去与他搭话。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男子放下手中的账簿，抬头看着林文袖。
　　“是。”林文袖点点头。
　　男子再次拿起账簿，漫不经心地回道：“朱佩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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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由雇佣的服务员招呼客人。
　　看见朱佩凰坐在柜台里，林文袖也搬了个凳子进了柜台里，坐在了朱佩凰的旁边。
　　朱佩凰看账簿，林文袖看朱佩凰，这日子啊，倒也一日日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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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袖有几次旁敲侧击想打听朱佩凰从哪里来，但是却不料他每次都以沉默应对。
　　住的也有些时日了，林文袖有些急切的想得知了便直言道：“我说啊，先生，你到底从哪里来？”
　　朱佩凰一怔，抬起头，合上手里的账簿，道：“叫我佩凰就可。”
　　“啊..那个，佩凰啊，你从哪里来的？”
　　血红色的瞳孔直视着林文袖，眸子的主人缓缓道：“我从隋朝来。”
　　“隋朝？！佩凰，你说笑还是当真？怎么可能是隋朝呢！”
　　朱佩凰眼眸微敛，不再看着林文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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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已到黄昏，夕阳斜照，映着朱佩凰的侧脸，别样美好。
　　林文袖也就那样痴痴看着。
　　雇佣的服务员早已下班，客人也已经稀稀疏疏地全部走光。
　　门还未关，夕阳的余晖洒落一地，到处金灿灿一片。
　　也不知怎么了，林文袖突然想起两句诗来，怎么说来着？
　　啊，对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可这近昏黄，却又是怎么样的含义呢，林文袖读不透彻。
　　忽地，朱佩凰转头看向林文袖，道：“文袖，你说，吾是否可执你手走向海枯石烂？”
　　朱佩凰声音是很好听的，但在这时却不知为何令林文袖断定他的声音一定是自己这辈子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
　　而之前，他唤他从来是不带名字的，相对于今日，他之前的言语更像是对他的命令。
　　林文袖心好似融化了一般柔声道：“会的。”
　　再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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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朱佩凰这人便如同从未出现一般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问了店里几个熟客：“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红发的男子，发如烈焰？他前两天就坐在我身边。”
　　得到的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没有啊。”
　　他自己也开始怀疑，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如若是梦，他只愿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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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时代结束，受到日寇强袭，他有幸存活。
　　中华民族内战时期他有幸存活。
　　破旧不堪的茶楼，也已不知翻修了不少次，仍还是保持着原貌。
　　改革开放，魔都上海开始强大起来，建筑都被推倒重建。
　　那间曾经承载着如梦记忆一般的茶楼，也已经灰飞烟灭。
　　他年近花甲，他想他已无法再去保守那段往事，许是会忘了吧。
　　他回到江南，重新开了间茶楼。
　　他无意间得知有一家大户的大宅院莫名其妙着了火，泼水、用灭火器竟丝毫无用。火势越来越猛。
　　他笑了。
　　他知道，许是他又回来了。
　　又是正要打烊之际，一个发如烈焰，穿着红色绣花长袍，长相俊美不似凡间之人的男子走了进来。
　　林文袖不禁落泪，两人又说着当年那段对话。
　　“这位先生，您是外国人？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打烊了，能不能明天再来？”
　　“林文袖。吾欲借宿，可否？”
　　“先生，您说的话我..我能是能明白..但是我们这儿已经很久不用了啊。”
　　“今是否隋朝？”
　　“隋朝？怎么会是隋朝呢？现在已经是民国时期！”
　　“你诈吾？”
　　“我怎么敢诈你！你不信去问问别人便知，我诈你做什么！”
　　“吾欲借宿。”
　　“这儿没客房。不然先生你和我凑合一个屋子怎么样？”
　　男子点点头。
　　“那好，先生可要去澡堂洗澡？”
　　“不需。”
　　……..
　　刚刚躺下，男子就侧身拥住他。
　　林文袖含笑，也反身抱住男子。
　　他怕这又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再次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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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不遂人愿。
　　他起床之时，发现男子已去。
　　他苦笑，莫非，这又是一场梦？
　　他依旧开门。
　　一名年迈的来客道：“小伙子，陪我说说话吧。”
　　他一怔，才发现，那名来客叫的是自己。
　　“小伙子，你可知民国时期有一场大火？”
　　“我知。”
　　“那你又可知江南现今也发生了一场大火？”
　　“我知的。”
　　“那小伙子，你可知‘朱佩凰’这三字是何意？”
　　林文袖一怔。
　　“凤涅璎珞，凰化朱佩。不朽不死，浴火重生。”
　　“那他可会回来？”
　　“他用千年修行换你永生不死，只怕你再要见他也要等上千年。”
　　……
　　君用千年换我永生，我用千年待君归来。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一个已经用烂了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