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啊穿越》懒不等于宅

9、围猎（改）

　　大清四海安定，不安分的西北，战事进入扫尾，闲极无聊的乾隆带着一帮子阿哥大臣去了西山围场。这等好事，阿善怎会错过，立刻进宫，黏上了乾隆。
　　阿善不知道，一场读你千遍不厌倦的闹剧正式开场……
　　西山围场。
　　这次乾隆虽然带上了能带的阿哥，但老四、老六和老八被乾隆无视惯了，也一直秉持有风头也不会去出的守拙策略，隐身在人群中。陪伴在乾隆身边的是最受宠爱的五阿哥、和宁公主，还有从来当亲儿子养的福康安，和靠令妃的裙带和五阿哥这棵大树上位的福家兄弟。
　　要说这京城中阿善最讨厌的是福康安，最想人道毁灭的就是福尔康了。不过是令妃一表三千里的亲戚，整天一副清高无比，礼贤下士的样子给谁看呐！不过是个靠裙带上位的弄臣，居然敢对自己这个固伦公主毫无礼仪！哼！
　　一身骑装，被乾隆恩准和众人一道围猎的阿善不愿看见倒胃口的福尔康，驭马旁撤。福康安紧紧跟上。
　　阿善见状，怒目而视，道：“喂！离我远点！”
　　她现在越来越讨厌这家伙。虽然上次广云楼的事让阿善对他的印象好了一咪咪。转念一想，不是他总是惹恼自己，何至于传出那奇特的名声！
　　还有那个丰升额！阿善回去后立刻传信给姐姐，说了丰升额一大车坏话，即使她依旧连丰升额的样子都不知道。会相信那些传言，不是笨蛋就是傻瓜！正好这次丰升额也来了，阿善暗搓搓的策划着整他一整。
　　福康安一脸痞气，偏故作正经，道：“公主息怒。奴才奉皇上的命令保护公主安全，不离得近点怎么行。”
　　“围场这么大，你能一直跟着本宫？”和大坏蛋一起，不管做什么，总能让阿善心火直冒。
　　“当然！”福康安扬唇，自信道。
　　阿善挑眉，冷笑。“好！我等着！”
　　乾隆一马当先，对身边的几个小辈气势十足的道：“表现一下你们大家的身手给朕看看！别忘了咱们大清朝的天下就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能骑善射是满人的本色，你们每一个，都拿出看家本领来！今天打猎成绩最好的人，朕大大有赏！”
　　乾隆话声才落，福尔康就大声应着：“是！皇上，我就不客气了！”
　　骑马窝在一旁的阿善狠狠撇嘴，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谁要你客气？看！前面有只鹿。”乾隆指着不远处一头小鹿道。
　　“这只鹿是我的了！”尔康一勒马往前冲去，回头喊：“五阿哥！尔泰！我跟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
　　“哥！你一定会输给我！”尔泰大笑着说。
　　阿善听着福家兄弟的话，差点从马上跌下来。鹿是什么，是天下的象征！逐鹿中原学过没！这鹿也是你们能猎的。想造反啊！
　　没等缓口气，耳边传来五阿哥豪气干云的声音，让阿善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五哥哥，你的脑子被马吃了吧！什么叫“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天下是爱新觉罗家的！是你皇阿玛的！这等诛心之言亏你说得出来！
　　皇伯伯，这几个货，您都不管管吗！赶紧给五哥哥换一个伴读吧！自从五哥哥身边的伴读换成福尔泰之后，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今天能当着这么多王公大臣说出这样的话，明天不知能干出什么来呢！
　　可惜，剧情业已开始。阿善，你的皇伯伯恐怕做不到啊！
　　当她听到一向英明的皇伯伯大笑着对福伦说出“在朕心里，他们和我的亲生儿子并无差别”这样的话，阿善默默向旁边再撤几步。
　　姐姐，你说过皇伯伯可能会有点奇怪，可没说过会这么不对劲啊！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京城好可怕，我要去五台山啊，姐姐！
　　皇家，骨子里的高傲是怎样也抹不去的。
　　阿善和闻松的感情再好，主子就是主子，仆婢就是好仆婢，绝不能混淆。比福家兄弟更受宠的福康安也只是像亲儿子，私下里的确和傅恒等人说过什么和亲生儿子并无差别的话，从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言论。这是皇家的尊严，绝不容侵犯。
　　今日乾隆众目睽睽说出这样的话，惊呆的不仅是阿善。或者说，除了五阿哥、福家父子三个，余下的皇子阿哥、宗室亲贵、文武大臣都惊呆了！
　　老四、老六和老八冷笑，都敢将御花园当成自家后花园，还敢在紫禁城称“爷”，还有什么是他们福家不敢做的，这点子事算什么！
　　和亲王向来不愿掺合这些事，免得被自己疑心极重的皇帝哥哥盯上。即使他办活丧，也是为了活下去。看看景王府，他还想多活几年呢，对这些事一概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做没看见。
　　傅恒和那些极其亲近皇帝的心腹知道皇上对五阿哥的看重，也知道这位爷不是好相与的，摸清情况前明哲保身。
　　能出头的，不出头。其他朝臣们能怎么办？伴君本就是件脑袋别裤腰上的差事，谁乐意将好好的脑袋送上去给皇帝砍。算了吧！天塌下来有顶戴高的人撑着呢，轮不到自己！
　　阿善除了逗他开心，从不反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阿善很清楚，随着哥哥咽下最后一口气，景亲王府轰然倒塌。从此，世上再无景亲王府，她和姐姐彻彻底底依附在皇伯伯的心情里。虽然因为皇伯伯曾经对景亲王的盛宠，自己和姐姐不会被薄待了。但她和姐姐必须奉承好这个决定她们命运的人，一场风光大葬就能让她们名正言顺的消失。
　　自豪的看着儿子英武的冲出去围猎，稍稍脱离剧情影响的乾隆终于想起身边似乎太安静了。左右一望，看见那只小皮猴跑到队伍外围，连忙叫她过来。“丫头，怎么跑到那儿去了！快过来。”
　　顶着一张郁闷脸孔思考高大上生存问题的阿善闻声策马来到乾隆身边。福康安随之移动。阿善白福康安一眼，撒娇，“皇伯伯，您能不能别让人跟着我啊！”
　　“那怎么行。”乾隆严肃的说：“不找人跟着你，天知道你会野到哪儿去！”
　　“哎呀，皇伯伯是天子，您肯定知道的！不要让人跟着了！”阿善扯着乾隆的袖子，嘟着嘴甜言蜜语。
　　乾隆受用了阿善的马屁，却不松口。“丫头，出来前你跟朕保证过什么？”
　　阿善垮下表情，“听话。”
　　“哈哈！”乾隆被阿善的包子脸逗得哈哈大笑，“果然是只包子！”
　　“皇伯伯！”阿善撅嘴喊道：“我不是包子！”
　　“哈哈！”戏弄够了，乾隆话题一转，“好吧，丫头。这次围猎，你猎多少东西，朕赏你多少，如何？”
　　阿善眼睛一亮，“君无戏言哦！”
　　“当然。朕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过！”乾隆大手一挥，“去吧。”
　　“是！阿善告退！”阿善侧头朝福康安做个鬼脸，兴奋的一挥马鞭，策马狂奔而去。
　　“瑶琳啊，保护好公主。”
　　“奴才领命。”
　　阿善走后三秒钟，福康安再次得到圣旨，催马保护那个一肚子鬼主意的跳脱公主。
　　离开乾隆后的阿善一边思考着怎么整治丰升额，一边在树林里四处转悠，随手猎了一串兔子和山鸡之类的小动物。
　　“我说，你能不能出息点。跟在我后头转悠什么啊！”阿善再次射杀一只漂亮的兔子，转头对紧随身后的福康安道。
　　“奴才奉皇命保护公主，不敢擅离。”福康安说着恭敬的话，表情一点也不恭敬，似笑非笑的看着生气的阿善。
　　阿善最讨厌看他这表情，脑子一转，状似关切的笑道：“跟着本宫猎点山鸡野兔，当众清点猎物的时候，大清未来的巴图鲁，你的脸面往哪儿放？”
　　“谢公主关心。”福康安道：“所以奴才更要跟着公主了啊！”低头清点一下两人猎物数量，“奴才不才，比公主多一点，尽够了。”
　　阿善快速扫过两人的猎物，大坏蛋比自己多了五只猎物。没有吧！自己居然输了！这家伙从哪弄来这些东西的？
　　“你等着，还没完呢！”阿善瞪志得意满的福康安一眼，策马向前。比大坏蛋还少，怎么可以！
　　在林中又扫荡了几只山鸡，阿善突然看到草丛一抹白。以为是兔子，正要射杀，一头小鹿猛地窜出，阿善下意识停手。这怎么有点像之前五哥哥他们追的那头鹿？难道三个大男人没有猎到一头小鹿？太丢脸了吧！
　　被小鹿惊吓，原本伏在草丛中的动物向外逃窜，阿善惊叫：“呀，狐狸！”连忙收起弓箭，对身侧的福康安喊道：“喂，大坏蛋！快把那只狐狸抓来！要活的！”
　　福康安什么也没说，应声策马，三两下将小狐狸活捉，回到阿善身边。福康安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捏住狐狸的后颈，在阿善眼前晃来晃去。
　　阿善眼睛亮亮的，瞅着福康安手里挣扎的小狐狸，越看越喜欢。“不错嘛！”阿善难得赞扬福康安一句，手一伸，“给我吧！”
　　福康安收起狐狸，扬唇笑道：“这是奴才的猎物，怎么能给公主呢？”
　　“你什么意思！”发觉问题不对的阿善拔高声音，瞪着福康安。
　　“公主骑射非凡，胜过奴才许多，何不自己抓？”福康安
　　就知道大坏蛋没这么好心！怪不得乖乖听命令去抓小狐狸呢，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坏蛋！可……“我要是抓得到，还要你干嘛！”为了小狐狸，阿善能屈能伸，不就是撒个娇么，“呐，瑶琳，给我吧！”
　　“……”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对自己有好脸色！福康安脸色臭臭的将怀里的狐狸扔给阿善。
　　阿善兴高采烈的接过小狐狸，冲福康安呲牙，“多谢了，大坏蛋！”头也不回打道回营。
　　“……”就知道是这样！福康安郁闷又无奈的调转马头跟上得意洋洋的阿善。清楚她的目的，更知道她用完就扔，偏偏每次对她一脸渴望与希冀的表情没办法！
　　阿善和福康安不知道在林子的另一边现在炸开了锅。
　　小燕子带着夏紫薇认父的信物翻过悬崖被五阿哥当成一头小鹿射中，喊出了经典的“皇上！难道你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吗！”。这句话打开了某个开关，勾起了乾隆十九年前的记忆。
　　对着包袱里的扇子和画，乾隆彻底震惊了！当然，全体目睹这件事的王公贵胄、文武大臣也震惊了！
　　小燕子的一嗓子，吼得乾隆周围的一干重臣都知道了皇上原来十九年前你在大明湖畔有一个夏雨荷！
　　那姑娘随身带着的作为凭证的扇子和画卷，傅恒等人一眼就看出的确是乾隆爷的手笔。那这个姑娘，——十八九的年纪，……所以，这约莫是乾大爷您的私生女吧。
　　一瞬间，之前那些没有尊卑上下、完全将脑子扔在火星上的诡异的对话，五阿哥那句雷翻全场的充满“王子”口吻的“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乾隆的包衣奴才和皇子阿哥是一样的论调，那什么包衣奴才混迹阿哥队伍，皇阿哥、包衣奴才抢在皇帝之前猎鹿，在那个疑似私生女的姑娘一句话之下，完全浮云掉了。
　　大清立国百余年，皇室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大的私生女啊！乾隆爷，知道您是风流天子。风流出这么大的私生女，怎么都让人觉得有点下流了。
　　回到营地，乱糟糟的样子让打算第一时间找乾隆讨赏的阿善和福康安止住步伐。两人视线交错，阿善摆出一脸不耐，冲福康安一挥手，道：“已经到营地了！皇伯伯交代的差事结束了！爱干嘛干嘛！别再跟着本宫！哼！”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侍卫，抱着狐狸被闻声而出的杏儿、桃儿迎进帐篷。
　　被吼的福康安满脸恭顺而无奈，“奴才遵命。”在一干侍卫的同情目光中，牵着自己的马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主子，您别生气了！气坏了，是自己的。”杏儿跟在阿善身后劝道。
　　阿善坐在榻上，一脸笑容。“杏儿，你想多了。我没生气啊。”
　　“那……那您刚才……”杏儿睁大眼，眼前的主子哪有一丝不愉！快乐的都要冒泡泡了！
　　如果在这里的是闻松闻竹，或是红袖和霓裳，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疑惑。阿善和福康安的关系其实很好。要知道，阿善的玩伴都是姓爱新觉罗的，唯一的例外就是福康安。
　　两人的不对付，往大了说是逗乾隆开心的，往小了说，不过是有点与众不同的相处模式。真出了什么事，两人这么久相处下来的默契，也是不容小觑的。
　　阿善伸出两根指头挠着怀中小狐狸的下巴，逗得它舒服的哼哼。“一点小事，久了你就知道了。”阿善看杏儿一眼，问：“对了，杏儿。今儿发生了什么，乱糟糟的。”
　　“正要和主子说呢。”杏儿上前两步，附在阿善耳边道：“今天五阿哥在围场上……”
　　从杏儿口中得知发生的事情，阿善抱着小狐狸想了想，走到那堆猎物中选出最外面的那只，令桃儿迅速烤好。桃儿接过，领命而去。
　　杏儿拿出从府中带来的点心，倒上一碗香甜的奶茶，“主子，吃块点心垫垫吧。”
　　“啊？”阿善抚摸顺滑的狐狸毛，不解其意。
　　“主子，烤兔子还要一会儿。您先吃些点心，别伤着胃。”杏儿劝道。
　　“我不饿。”
　　“您不饿？那您是不是去皇上处请个安？”杏儿眨眨眼，不明白主子不饿为什么还要烤兔子。这时候不该去皇上哪儿关怀一番吗？
　　“当然。不然让桃儿烤兔子作甚。”阿善将狐狸扔给杏儿，抬手打个哈欠，“把它洗刷干净，好好看着。兔子好了叫我。”
　　“是。”杏儿疑惑的目送阿善在灯儿和影儿服侍下转入屏风更衣休息，抱着狐狸出了帐篷。“小狐狸，咱们洗白白去。”搞不清楚算了，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干好自己的差事是正经。
　　不多一会，桃儿端着烤的香喷喷的兔子进来。阿善稍事整理一番，让桃儿捧着烤兔子前往乾隆的帐篷。
　　离开阿善后，福康安找到自家阿玛了解情况。与阿玛商讨一番，福康安前往乾隆帐中复命，被匆匆打发，守在一旁。阿善进入乾隆的大帐，见到一旁的福康安递来的眼神，心下有了定计。
　　“阿善给皇伯伯请安。”
　　听到请安，分出一丝注意力的乾隆看到笑眯眯的阿善，疲惫的挥挥手，“丫头来了。朕有事，丫头自去吧。”
　　阿善没有离开，反而接过桃儿手中的烤兔子凑上去，连珠炮般说道：“皇伯伯~消消火！丫头知道您为这位姑娘忧心。依丫头的浅见，这位姑娘能只身进入围场，肯定有大本事，一定不会有事的~折腾了这么久，皇伯伯一定饿了吧。来，尝尝阿善猎的兔子！可好吃了！说不定，皇伯伯吃完了，这个姑娘就醒了！”阿善偏头对侍立一旁的吴书来道“吴公公，快来伺候皇伯伯用膳呀。”
　　因为女子伤势严重，正在焦急中的五阿哥看见喜气洋洋的阿善，有些不满。知道她素来没心没肺，计较也没用，干脆更加凑近病床看太医诊视。
　　反而乾隆听到阿善劝解的话，看着阿善晶晶亮的双眼中满满孺慕，想着床上的从天而降的女儿今后也会这样看着自己，一下感动了。嗅着烤兔子喷香的气味，肚子确实感到有些饿了。“吴书来，还不接过来。”
　　一旁的吴书来就等着乾隆这一声，赶忙接过阿善手中的兔子，利索的处理好，端到乾隆面前。乾隆尝了尝，“嗯，不错。”对仍守着的五阿哥道：“永琪也饿了吧，一起来尝尝你小妹妹猎的兔子，味儿不错。”
　　“谢皇阿玛。”看着终于露出笑脸的乾隆，五阿哥心急如焚也不敢多讲什么，乖乖坐下来囫囵吞枣的吃着。
　　“皇伯伯，好吃吧？”
　　私下相处，乾隆并不怎么在乎食不言的规矩，“好吃是好吃。只是这兔子，——怕不是丫头你猎的吧！”
　　阿善一愣，大大方方的承认：“皇伯伯真神了，您是怎么知道的呀！没错，兔子是大坏蛋猎的，被我悄悄偷来的。嘻嘻！”
　　“你呀！”乾隆笑点阿善额头，道：“还那么不待见瑶林呀。”
　　阿善朝乾隆调皮的吐舌头，“哎呀，皇伯伯~”
　　“好啦好啦！丫头，孝心可嘉，很好很好！瑶琳啊，送公主回去。”
　　“是。”
　　“皇伯伯，和宁告退。”
　　出得帐中，阿善与福康安相视一笑，气氛前所未有的平和。
　　“大坏蛋，合作愉快！”极会破坏气氛的阿善锤了他一下，支使道：“不过，我饿了！赶快去把那些兔子烤了。”阿善很认可福康安的烧烤技术，比专门培训过厨艺的桃儿还好。
　　“遵命！”福康安摇摇头，认命的给小馋鬼当厨子。
　　吃完烧烤回到帐中，桌上摆满了被感动的乾隆赏下的各种好东西，阿善随意扫一眼，挑出两件有趣的把玩，余下的让杏儿收起。
　　换了衣裳没多久，有人传旨。似乎是那名女子伤势严重，皇上下令开拔返京。阿善虽不尽兴，尤其是整治丰升额的计划还未开始，还是乖乖回京。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有心思继续围猎的。